“松涛别馆”的管事听见外头马蹄隆隆,出来一探究竟,发现骁王亲自驾临,马上躬身迎接。
阙竞天进入别馆,以临时起意来此狩猎为由,交代管事不得将他的行踪泄漏出去,管事恭敬地领命退下。
一旁的江丝绮看他神气地屏退管事,再见陈坚正忙碌地张罗待会儿阙竞天要上山狩猎的衣袍,反观她倒是无事可做。
“待会儿我会领着侍卫上山‘狩猎’,你和陈坚留在‘松涛别馆’,别到处乱跑。”阙竞天将她抱至膝上,不放心地叮嘱。
“是,大王请放心,我会将自己牢牢关在‘松涛别馆’里。”江丝绮揽着他的颈项,明了他是关心她的安危。从前只有甜甜和雪葵会关心她,现在多了他,这感觉很好,让她心头暖洋洋的。
“乖乖等本王回来。”阙竞天以额轻磨着她的额际。
“好,大王在山中‘狩猎’千万小心,别让‘野兽’伤着。”她很清楚他口中所谓的“狩猎”是要出去追查玉石的失踪与官员的死亡、失踪一案,他所面对的敌人藏头藏尾,她不想他出事。
陈坚听着他们亲密的对话,一直强忍着将藏于怀中的符咒往江丝绮身上贴的冲动,那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听说对妖魔特别有效,他要等待最佳时机,将符咒往她额上贴,教她动弹不得,再来收拾她。
“别为本王担心,不会有事的。”阙竞天啄吻了下她的朱唇。
“嗯。”她昂首接受他的啄吻。
“陈坚。”阙竞天不舍地自她的芳唇移开,叫唤一直拉长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人。
“是。”陈坚一听见他的召唤,马上奔上前。
“本王不在时,你得好好照顾丝绮,倘若她少了一根寒毛,本王唯你是问。”关兢天严厉地下命。陈坚是他信得过的人,对他极为忠心,他相信无论发生何事,陈坚都会保护好丝绮。
“……是,属下遵命。”陈坚垮着脸接受他的命令。这下子,他就没办法拿符咒对付江丝绮了,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实在可惜。
阙竞天确定陈坚不敢阳奉阴违,与她耳鬓厮磨好一阵,再让她为他更衣换装后,才毅然决然地离开。
江丝绮待在“松涛别馆”的日子过了五日,白天在忧虑的等待中度过,夜晚则是与阙竞天火热缠绵。目前他尚未查出整个事件是由何人所策划、有何目的,是以每日天大白后,便会借口打猎掩人耳目,自她身边离开,留下她和视她为芒刺的陈坚大眼瞪小眼。
“陈总管,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你这么讨厌我,大王却要你保护我,你一口气憋在心里,一定难受得紧对吧?”换下宫女服饰的江丝绮,一身粉纱绣衫,无聊地找陈坚聊天。陈坚对她向来无好感,她当然晓得,尤其是见到她消失又出现的那一幕后,他简直视她为危害人间的妖孽,每次经过她身畔时,便嘴里念念有词,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可以猜出他是在念咒语,想除掉她这个妖女,但发现咒语对她无效之后,他对她更加谨慎了。她猜想他定另有法宝想要克制她,只是碍于她不是和阙竞天腻在一块儿,便是阙竞天命他好好照顾她,使得陈坚的法宝无处可发挥,她光想就替陈坚感到可惜。
不管陈坚心下有多认同她的话,他不回答就是不回答,由她自顾自地说去。
第7章(2)
“说来你的名字也挺有趣的,叫陈坚,如果反过来念,岂不成了奸臣?”他不回答,江丝绮自有法子对付。
“不许你随便造谣生事!我对大王忠心耿耿、天地可表,不是你在大王耳边搬弄是非,就能歪曲事实!”陈坚震怒地驳斥。
“我只说你的名字有趣,可没说你是奸臣啊!况且陈总管对大王忠心耿耿,人尽皆知,岂会有人存疑,陈总管何必反应这么大?”嘻,看他还能不能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哼!你真会这么想吗?恐怕你心中另有盘算!”陈坚光火地说。
“你太严肃了,所以我才会跟你开这个小玩笑。放轻松点,事情并没有你想的严重不是吗?”江丝绮希望陈坚能快乐点,虽然他不太可能会对她咧嘴大笑,但至少也别折磨他自己
“总而言之,我要不要放轻松是我的事,你给我安分点,千万别让我发现你做出对大王不利的事!”陈坚对她放话,坚决不轻易和敌人妥协。
“好吧!随便你。”虽然劝服不了陈坚,但他也是出于对阙竞天的忠心才会如此排斥她,是以她并不会讨厌陈坚。
“陈总管,我想补个眠,你若有其它事要忙就去忙,别跟我窝在这里。”昨夜她被需索无度的阙竞天纠缠一整夜,睡眠不足,趁现在补眠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转身走向内室,准备好好睡一觉。
“你睡你的,我不会吵你。”忆起责任的陈坚拒绝离开,坚持在阙竞天回来之前都守在江丝绮身边。对于阙竞天所下的每一道命令,不论他有多痛恨,皆不会敷衍,绝对会确实做到。
陈坚跟着江丝绮走进内室,两人才刚踏进去,旋即听见房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下一瞬间外厅的门扉遭人用力推开来,两人骇了一跳,互看对方,明白有人闯入。
“快躲起来!”见过大场面的陈坚脸色一变,将她用力一推。
“那你呢?”江丝绮反手抓住陈坚的手,不愿撇下他。
“别管我,嘘!”陈坚保护她是出自于骁王的命令,他不懂明明他们俩就不对盘,她何必管他死活?
他们俩在内室无处可逃,也来不及躲起来,三名劲装黑衣人已闯入,手执染血刀剑,一脸凶恶地望着两人。
江丝绮吓白了脸,瞪着他们手上染血的刀剑,担忧别馆里的侍卫已遭他们杀害。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自闯进‘松涛别馆’。”陈坚深吸口气,拿出在宫中的派头,睥睨地质问。
“你就是骁王的女人?”黑衣人的目标是江丝绮。
江丝绮抿唇,瞪着这三名残酷的杀手。
“你们在胡说什么?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宫女,岂配当骁王的女人!”陈坚干干地大笑。
“哼!我们查得一清二楚,你别想欺骗我们!骁王来此的确带了一名女人同行,这事前所未有,况且她的装扮可不是一般寻常的小宫女!”黑衣人跨步将被陈坚护住的江丝绮用力拉出来。
“拿开你的臭手!”江丝绮恨恨地瞪着擒抓她的黑衣人。
“放开她!”陈坚深吸口气,自怀中取出本来要用来对付江丝绮的小刀刺向黑衣人。
“不自量力的蠢才!”黑衣人残忍一笑,扬刀砍向陈坚。
“不!”江丝绮见大刀无情地砍向陈坚,惊声尖叫。
“啊!”陈坚的刀锋连黑衣人的衣袖都未能碰着,便被大刀砍中,温热的血液自胸膛淌下,整个人倒卧在地。
“不要!陈坚──”江丝绮见陈坚倒卧在血泊之中,当场泪如雨下,拚命想挣脱黑衣人的箝制,为陈坚止血。
“走!”黑衣人硬扯,将她带离。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江丝绮声嘶力竭,不愿陈坚因她而死。
黑衣人对她的挣扎、哭闹感到不耐烦,干脆以手刀劈向她的后颈,让她安静下来。
痛楚传入她的大脑,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惊慌失措地在内心呼喊着阙竞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