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于什么?”她试着把戒指拔下来,遭到欧阳性德阻止。
“这是欧洲目前最新的工艺作品,至少看看人家的设计。”
欧阳性德这两句话,让霍思暖暂时打消取下戒指的念头,转而认真研究戒指。
确实就像他说的,这八枚钢戒的设计极为前卫精巧,所使用的材质也十分特殊。
“这些戒指除了设计感绝佳之外,最重要的是适合你今天的造型,可以把你的外表衬托得更加出色。”
没错,庞克女郎身上没有金属配件一点都不庞克,难怪他会说她少了些东西。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遑论戴上他的戒指。
“别乱动。”欧阳性德握住她的手,低声警告她。“我可以这样握着你的手握一整天,你要不要打赌?”
他说到做到,这一点她从不怀疑。她被没收的画笔,直到他离开学校都没有还她,害她为了补齐那枝画笔费了不少心思,至今她仍记仇。
“不必。”她干嘛赌?无聊。“反正我正缺戒指,就当是向你借好了。”
“很好,我又有人质了。”欧阳性德十分欣赏她干脆的作风,可以省去他不少麻烦。
“又?”霍思暖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欧阳性德笑笑,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模样,让人看了就生气。
“听说这几年你都在欧洲,在欧洲干什么?”她打量他的外表,如果说卢禹孟是喝SKⅡ,那他就是把欧蕾当布丁吃,两个可憎的男人,一样维持相当出色的外表,简直是想把人气到中风。
“没干什么,就是闲晃。”欧阳性德微笑,不打算说实话。
“算我多事,我忘了你是个公子哥儿,光靠祖先的庇佑,就够你一辈子吃穿,根本不需要工作。”欧阳家族除了是艺术世家之外还是大地主,台北市有好几笔值钱的土地都挂在他这个欧阳家长孙的名下,这是一堆女人死命倒追他的原因——年轻多金,活脱脱就是爱情小说中的男主角,再完美不过。
“你还是一样得理不饶人。”对赞她的严词攻击,欧阳性德一点都不以为意。“我只是比较懂得利用家族优势…… 话说回来,你不也是做同样的事吗?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霍思暖拔剑出鞘,没想到会伤到自己。就像他说的,她也是大小姐一枚,住在家里养尊处优,高兴的时候画几笔,不如意就出国散心,和一般苦无资源的艺术家有着天壤之别。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故意找她麻烦?
霍思暖气得咬牙切齿。
“当然是来参观画展。”他悠闲回道。“多年不见,我想知道你的画有没有进步?”
“很好,那请你慢慢参观,我失陪了。”她可不想再继续留下来听他废话。
“等一下。”他在霍思暖离去前适时拦住霍思暖,她只得停下脚步。
“你又想干嘛?”她不耐烦的语气说明她有多讨厌他,不过也可能正好相反,她是因为怕他才急着逃避。
“你是画展的主人,又是我的学生,你不帮我做导览吗?”是厌恶、是害怕,试了就知道,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不介意陪她玩。
“又不是博物馆,还做导览呢?”她怀疑他根本是故意找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凭你的程度想被博物馆收藏,恐怕是在说天方夜谭。”欧阳性德说话好不讽刺。“你如果聪明的话,就该趁着有人要求你帮忙导览时好好导览,免得以后想要导览,回头却发现四下无人,那就糗大了”唇枪舌剑莫过赞如此,霍思暖明显居赞下风。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想和他计较,还是免不了被激怒。“你是在暗示我的画一文不值吗?”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她绝不退让!
“这是你自己说的,别扯到我,不过你的画确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他四两拨千斤把责任推回她身上,霍思暖眯眼。
“举例说明。”她可不会纵容他捣乱,或做不实的指控。
“我刚刚大致绕了一圈,发现你的画凌乱毫无思想,容易使看画的人陷人一片混乱,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他不客气地指出她的缺点,她一概否认。
“听你在胡说八道!”她反驳。“我的每幅作品背后都有很深的涵义,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毫无意义。”
“哦?这我倒看不出来。”他眉毛挑得老高,摆明唱反调。“就拿你的得意之作‘KISS’来说好了,你把画面搞得如此血腥,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想表达的是——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最得意的作品?”霍思暖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急忙停下来。
“刚刚你不是才对那个可怜的男人介绍过那幅画,我听到的。”对于他略显卑鄙的行为,欧阳性德大言不惭,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那你更应该知道其中的涵义……”
“你是想藉此讽刺女人是用心谈情,男人是用下半身谈爱,对吧?”他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说道。
“知道了还问?”霍思暖白了他一眼,认为他很无聊。
“你是这么解释,但在我看来只觉得有几个人体器官被胡乱放置在画布上,整个画面混乱不堪,感受不到你想表达的涵义,反倒像是小朋友涂鸦。”
也就是说,她画得很烂,烂到连小朋友的涂鸦都赢过她!
“你眼睛瞎掉了吗,我的画面哪里混乱?”她气到口不择言。“是你的智商太低,看不懂其中的涵义,其他人可都清楚得很!”
“真的吗?”欧阳性德反唇相稽。“要不要请在场所有人投票表决,看是你对还是我对,我向你保证,一定是我得到的票数比较多!”
“表决就表决,你以为我会怕你,霍思暖跟欧阳性德卯上了,发誓非赢过他不可。
结果两人大吵一架,时间仿佛又倒流回到大二那年,那个时候他们也是经常发生争执。
“既然我的作品这么不入流,你干嘛不快滚,还要留下来虐待自已?”吵到最后,霍思暖祭出逐客令,完全在欧阳性德的计算之内。
“我正打算这么做。”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两手插进裤袋准备走人。
“别太想念我,我们很快会再见面。”他临走前补上这一句,差点没把霍思暖气死。
“拜托你快滚!”霍思暖不顾形象,在一堆同业和媒体记者面前发飙,为自己及画展做了最好的负面宣传。
欧阳性德果真没有再留下来,霍思暖总算能松一口气,但后果已经开始发酵。
“发生了什么事,思暖?看你气呼呼的!”柯蕴柔和霍思烽在展馆外,远远就听见她的怒吼声赶来查看缘由,却已经晚了一步。
“没事,倒楣遇见一个疯子,你们不必管我。”霍思暖气到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疯子?”柯蕴柔和霍思烽两人互相对看,一脸莫名其妙。
“你们忙你们的,我也去忙了。”霍思暖独自走到落地窗前生闷气,气欧阳性德,更气自己。
她似乎只要一碰上欧阳性德,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天晓得她的脾气已经够糟了,不需要他再来雪上加霜。
倒楣,真是倒楣。
霍思暖不明白欧阳性德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只希望他们别太常见面——不,是永远不要再见面,她衷心祈愿。
第4章(1)
为期十天的个展,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一个新锐画家而言却是必要的养分,可以使人们更快认识“霍思暖”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