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
她知道这是梦,这只是她的罪恶感让她做的恶梦,她试图想要醒来,想大喊出声,想脱离这虚假的幻觉,她可以醒过来,只要她醒来,他们就会消失,但她费尽了力气,却无法完全清醒。
这是梦是梦是梦是梦是梦……
她只要把他们推开就好,她不需要理会他们就好,可他们的五官开始融化,她感觉全身上下都浸在温热的血液与柔软的肉块之中……
她无法再动手,只能逃避的捂住泪湿的双眼,她感到自己开始往下沉,往那血与肉的地狱之池下沉。
蓦地,一只大手凭空出现,握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从血池里捞了出来。
“嘿,宝贝,别怕,没事、没事……”
男人拍抚着她的背,熟悉的气味迎面而来,驱散了血腥的味道,她感觉他将她揽进了怀中,亲吻她的额际,当她尚在瑟瑟颤抖抽搐时,听见他开口在耳边低语。
“没事的,小担心,只是我而已,你不需要害怕。”
她仍在喘息,再次试图睁眼,但她睁不开,醒不过来,她感觉得到他,但眼皮像是被人用线缝住了,疲倦如蛛网般紧紧包裹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只感到惊恐。
可是,那男人揉着她的背心,将她拉得更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与心跳,还有热烫光滑的皮肤,和稳定的呼吸。
他的身体坚韧结实,心脏强而有力,不像那些脆弱的孩子。
“别哭了,唉,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
这个男人似笑非笑的咕哝着,但语气里却又有些像是心疼的情绪,让她心头一颤。
“宝贝,乖,放松点,不要连睡觉都绷紧了神经,你不需要一直这么坚强。”他温柔地按摩她僵硬的头皮和后颈,诱哄着说:“没事的,放松、放松…… 相信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
他的语音低哑但沉稳,几乎让她相信了他的话。
她很想相信他,真的。
她迫切的需要有人对她这样保证,但过去数年,她早已不曾有人可以依靠,甚或这样安慰她,她怎样也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嘴里听到。
一瞬间,热气又再次上涌,然后夺眶。
“真要命…… ”
男人的声音喃喃嘀咕抱怨着,然后下一秒,她感觉到他低头吻去了她的泪。
她怔住,几乎屏住了呼吸。
那个吻,很温柔,不带任何情欲。
“嘘,别哭了…… ”他悄声说着,她以为他会做出更多逾矩的行为,但他没有,那个男人没有再更进一步,或者对她乱来,他只是抱着她,缓缓揉抚着她的背与颈,一次又一次的悄声安慰她。
他的身体包围着她,体温温暖着她,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迥响着,温柔的大手来回抚摸。
暗夜中,她不自觉在他怀里放松了下来。
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就这样安了心,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第5章(1)
为了以防万一,出任务时,他向来浅眠,所以几乎在她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了。
她的心跳加快,肌肉绷紧,还小小的抽了一口气,然后屏住了呼吸。
他考虑着是否要张开眼睛,但这时张开眼,大概会让她吓得心跳停止,为了某种不明所以的原因,他不太想再惊吓她,所以他继续闭着眼。
她停顿了几秒钟,跟着才慢慢把搁在他腰上和胸膛的小手缩了回去,再小心翼翼的把腿从他的腿中抽出来。
他并不是故意要将她当抱枕抱,昨夜他真的有在事后缩回手脚,努力叫自己安分点,不要对她乱来,但当她后来又自己滚过来时,要他不去碰也满难的,总不能叫他把她推开,是吧?
她动作很缓慢,显然非常担心会吵醒他,然后就得面对眼前这尴尬的状况。
但太过缓慢的动作,有种撩人的性感,当她白嫩的大腿,缓缓刷过他的小弟弟时,他一点也不意外它立刻精神抖擞、抬头挺胸的站了起来。
她的呼吸又停止了,动作也是。
他继续闭着眼,尽力维持心跳的稳定,却无法不嗅闻到她身上诱人的味道。
昨天下午洗了澡、卸了妆之后,她身上已没了化妆品的苦味,只有完全属于她的味道,让他有一种想将脸埋进她颈间,张嘴伸舌舔咬的冲动。
他很想这么做,但他清楚女人的底限与发出的讯号,这位大博士的身体或许想要他,但她的理智可不想,不然昨天在浴室里就不会退缩。
如果他现在吻她,十之八九会换来一记巴掌,还有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点点信任。
他还需要她的合作,比之前更需要了,他们现在可没时间再次和她玩捉迷藏。
他不能对她下手,至少不能在她并非完全心甘情愿的时候。
可眼前这一切,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炼狱天堂,她柔软的身体,甜美的味道,只让他宝贝小弟站得越发挺直昂扬,硬挺挺的戳着她嫩白的腿根。
力刚闭着眼,极力保持着稳定的呼吸,除了那不听话的地方之外,全身都处于放松的状态。
她的心跳更快,体温上升,他能感觉她的视线紧盯在他脸上。
然后,她再次开始动作,慢慢的、轻轻的,一次一点点的,抽回她的大腿。
唉,天啊,这感觉……
好吧,他承认,他习惯裸睡是真的,但确实有一半是想要逗着她玩,这女人太过紧张又正经,神经兮兮的模样,让他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才故意非得要脱个精光,谁知道报应来得这么快。
她的大腿又软又嫩,如丝般柔滑,万分性感诱人,他忍住一声冲到喉头的申吟。
难道从来没人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做任何事都得像打针一样,要快、狠、准吗?
就在他快要兽性大发的那一秒,她终于把腿完全抽了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他也是。
但是,当她完全撒去身体的接触时,一丝遗憾,悄悄涌现。
他听见她窸窸窣窣的下了床,走进浴室,很快的,水声传来,他这才睁开眼,支起身子偷看了一下。
门是关起来的,当然。
她在洗澡,他掀开被子,低头看着自己胯下精神奕奕,硬邦邦、烧烫烫的小弟,无声苦笑。
水声停了,他迅速躺回床上。
没有多久,她走了出来,他继续闭眼装睡,却感觉她回到床边。
她站在那里,站了好一阵子,打量着他。
她的视线,从他的脸,往下游移,来到腰间,然后是他的臀部。她一直没有移动,只是杵在床边,时间久到让他都狐疑起来,然后他感觉她的长发,落在他腰上,轻搔。
嗯?搞什么?
几乎在同时,他领悟到她弯下了身。
下一秒,她抓住了在他腰臀处的被沿,慢慢提起。
该死,他希望她只是想偷看他的小弟弟,而不是想拿针筒对付他可爱的屁股,但很不幸,她这回可是站在屁股那边,而不是立正敬礼说早安的小弟弟这边。
他迅速睁眼,正要翻身伸手阻止她时,眼角却瞄见她将被子往上拉,另一只手空空如也,没有握着任何像针筒的东西,他一怔,只见她抬起手,一边把滑落的长发掠到耳后,一边替他把被子从腰间,拉到了胸膛。
这女人竟然替他盖被子?
他呆住,还没来得及思考,她的视线已经开始上移,他飞快将眼睛再闭上,却难以忘怀那张在黯淡晨光中,苍白得几乎有些透明的温柔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