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食物中毒?这不像是在你身上会发生的事?”他认为欧御笙是聪颖冷静与优雅的人,居然会吃下坏了的食物,很不可思议。
“你也不认为欧御笙会食物中毒?”她愣住,怎么这对堂兄弟见解一样?
“食物中毒的情况是不太像会发生在他身上,你可以想象他吞下坏掉食物的样子吗?他是那么小心的个性。”
“那是怎么回事?”她傻傻地问。
“不知道。”欧提业侧首看向欧御笙。“你是当事者,你有什么看法?”
“他刚说有人要害他。”范晓破插了句话。
“行了,我累了,请离开吧。”欧御笙倒是不想跟他们谈论太多,他自己的疑惑自己解决。
“害他?”欧提业却没打算走人,很认真地听着范晓破的说法。“你说老三认为他食物中毒是有人故意要害他?那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害欧家少爷?”
“不知道,他阴阳怪气,说得不清不楚的。”
欧提业突然眯起眼睛。
欧御笙却撇过脸,闭上眼。
“你该不会想诬赖是我们其它三个堂兄弟害你吧?”欧提业大胆地说道。
“不会吧?”范晓破瞠目看向欧御笙。
“你会吗?”欧提业依然看着不理睬他的欧御笙,直接问道。“明人不说暗话,爷爷为‘欧风集团’选择继承接班人的方式全世界都知道,他就是由我们四人之中选择一位,而且为了防止兄弟阋墙,早早就警告各房别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怪,否则将取消继承权,至今也无人敢怀疑爷爷一言九鼎的魄力,所以各房皆安分守己,只在他分配的领域下生活工作,只是这样的平静能持续多久?在咱们四兄弟年纪愈来愈长之后,阴谋诡计慢慢滋生也不足为奇。”欧提业对于欧御笙难以捉摸的个性一向很不满。“而你,从小对继承权就表现出可有可无的云淡风轻态度,让人认为你毫无野心,但是你的不彼不求真是对继承权没兴趣吗?我很疑惑,只是我一直看不出你真正的态度。我很想告诉你,若想夺取继承权,可不可以坦白表现出来?
欧提业的说法让范晓破的心重重一跳,她一直以来就觉得欧御笙优雅风姿的背后藏着看不见的暗影,只是她没办法厘清那片暗影的目的,现在突然意识到原来就是野心。
欧御笙缓缓地睁开眼皮,回道:“我只做自己,我的想法自己负责,没必要告诉你们太多,而你们若想要继承权就积极去争取,与我无关。”
“但是你若把溺水跟食物中毒操纵成是我们三兄弟在背后陷害你,就与我们有关系了。一旦爷爷误会你的中毒是我们所为,我们三个可是要被摒除于继承人之争外。”欧提业直截了当地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欧御笙会这么阴险吗?”她叫道,但下一瞬,就觉得他确实是阴险的。
“难讲。”欧提业怀疑神秘莫测的他会不会设下陷阱。范晓破左看欧提业,右看病床上的欧御笙,此时此刻第一次感觉到这些堂兄弟间平静之下的汹涌暗潮。
这四位堂兄弟关系虽然称不上友好,但也极为节制,尚未听过有纷争。
然而,随着他们年纪愈长,欧家爷爷公布接班人的时间愈接近,争夺战也许就要开始白热化了。
“你真的会做出欧提业所怀疑的事情吗?设局陷害另外三位堂兄弟,好成为唯一的继承人?”范晓破问着欧御笙。
“不关你的事,你不必管太多。对了,你若觉得害怕,就离我远一点。”欧御笙再度赶人,不愿让她介入这场财产争夺战里,一旦出现失控场面,所引发出来的危机将是她难以承受的,毕竟从他竟会中毒的状况来判断,或许会有丧失生命的危机。
“又赶我。”他好凶,还一直驱逐她,是怎样?怕她挖出他的心事与心机来,所以心虚了?
欧提业摇首,无奈地道:“你总是不做正面回答,看来我的推测并非无的放矢。故意让自己食物中毒且溺水,然后再赖到我们三个兄弟身上,好让爷爷心生不悦又或是怀疑我们,向来容不得一点瑕疵的爷爷若因此不谅解我们三兄弟,这对你未来掌握大权将有极大帮助。”
范晓破愈听脸色愈苍白。
欧提业虽然都是在推测,却是狠狠地刺激了她,因为她本来就认为欧御笙是个可怕的假面贵公子,所以他是真的设局要陷害堂兄弟,他好成为被欧家爷爷看重且钦点的继承人吗?
“你真是在自导自演吗?”范晓破的心跳得好快,他这样的做法与她直来直往的坦率个性犯冲呀!
想他溺水时她还吓掉半条命,结果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极可能是他自己设计这一场戏,要陷害另外三个兄弟!
欧御笙被她指责,倒也没动怒,这个小他三岁的粗鲁丫头本来就是粗线条,再形容得精准一点,那叫脱线,拥有着傻乎乎的正义感,但这种傻劲却很可能出事。
“你承认这中毒的事是为了陷害堂兄弟吗?”范晓破追问答案。
欧御笙缄默着,半晌后,平静回道:“那我也可以这样说,是你们联合要陷害我,所以下毒伤我,而且为了掩饰恶行,立刻跑来撇清,甚至还要把故事情节颠倒过来,变成是我自导自演要陷害你们三位兄弟,转而直接让爷爷对我不满,直接摘掉我竞争继承者的权利。”
“呃!”范晓破又一愣,聪明的欧御笙立刻找到了反击的说法。
“我这么说也可以吧?”欧御笙反击的口吻仍然显得优雅。他自己很清楚,这食物中毒与溺水事件不是他自导自演。
“好像也可以……”范晓破怔怔然的,被他这么一反驳,她一时间也无法做出最正确的评断。到底是谁害谁呀?
“而且,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自导自演陷害你们了?”欧御笙再问道。
“是没有。”她说道。全都只是臆测而已,确实只是臆测而已。
闻言,欧御笙不再多说。
他确实是将目标锁定住“欧风集团”。
但,有人害他中毒溺水也是事实。
半晌后,欧提业开口道:“现在两方都有理由可讲,那就让爷爷做裁判好了。”
“欧提业,你要跟爷爷告状?”范晓破问他。
“对,我考虑去告状。”
“很好,你去。”欧御笙回答着,再道:“但不要以为先说者先赢。”
欧提业道:“那就试试吧。不过还是祝你早日康复,不要带着病体装可怜,想博取爷爷的同情。”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去。范晓破站在病床前,思忖着要不要跟着离开?欧御笙在她心中,是虚伪的、是假面的,虽然他否认自导自演,但一直觉得假面的他、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敢做的他,范晓破不禁又怀疑他极可能真的自导自演了这出溺水中毒事件。
是与不是,两个不同答案在她心中摆荡。
即便如此,依她的个性,这样无法捉摸的男人,她干脆把他丢下就是,干么理他呢!但是啊……
放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头,她又是这么的不放心。
“你不是要走?你不是要去向我爷爷告状,指控我自导自演这桩中毒溺水事件,而且还意图诬指是那些堂兄弟所做的?”欧御笙异常的平静、无起伏。
“我……”她是想去告状没错,可是她在摆荡,她无法“痛下杀手”去举发欧御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