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绣着兰花的屏风,隐约可见一人半坐于浴桶内,长发盘于头顶以一方布包裹,以手掬水洗涤身体。
水气氤氲之中,水珠滑过细腻紧致的肌肤又落回宽大的浴桶中。
轻轻地吁了口气,温若水舒服地往后靠在桶沿,享受着水气的蒸腾与此时的宁谧。
她沐浴时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就连杏儿都没随侍在旁。
而通常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人,平王府里也没人敢拦。
所以,当她听到房门推动的声音时,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听到她的笑声,李逸风亦笑道:“娘子好雅兴,在午后沐浴,是要避开本王吗?”
“没避开不是吗?”她勾唇道。
李逸风透过屏风看到那旖旎风光,禁不住心旌摇曳。晚间亲热时帐内烛光昏暗,看不真切,白天她又不许他近身,所以时至今日他也没能看清她的身子。
古人常云:雾里看花,那种透着蒙胧与暧昧的情境才最勾动人心。果然!
他走到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我今天进宫听到一个消息。”
“能让王爷这般急匆匆回府,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燕国的和亲使节团就要进京了。”
“是吗?”
“护送公主人京的应该是你的老熟人。”
“还好你没说是老情人。”
“噗。”李逸风嘴里的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这种话也就她敢这样口没遮拦的冲口就说了。
“王爷真不淡定。”
他也得能淡定啊,任谁听到自己的妻子说出这么劲爆的话,都不可能保持冷静的。
温若水扯过屏风上的衣物,从桶中跨了出来。
李逸风听到声音转头去看,就见妻子上身只裹了件浅粉色的抹胸,下身也只穿了一条白色衬裤。
他的目光变深。沐浴过后的她清新得犹如一枝带露荷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荣莉花香,他知道这是他为她准备的茉莉香露,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我的老熟人是谁呀?”
“你不知道?”
“是你说是我的老熟人,又不是我说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我的老熟人。”
“这话还真绕口。”他不禁失笑。
温若水瞟了他一眼,泰然自若替自己倒了杯茶。
李逸风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要不是温若水反应快,那杯茶就全洒了。
“做什么呢?”
“我们出京吧。”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散发出的诱惑已经让他欲火焚身,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为什么?”
李逸风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和亲的对象还没有敲定。”
“也不一定就会是你。”
“还是提早防备的好。”
“王爷果然谨慎。”
“明天咱们就起程吧。”
“你不打算让我见见自己的那个老熟人?”她漫不经心地说。
“你身上真香。”心思被转移的用力在她颈间嗅了嗅。
她用力拍开他的手,皱眉道:“放开,大白天的像什么话?”
“若水,替我生个孩子吧。”他抱紧她。
“王爷,你的茶要凉了。”她答非所问,并挣开他的怀抱。
李逸风眼神一黯,若无其事的抓过桌上的杯子,下意识地握得很紧。
“王爷还没说我那个熟人到底是谁呀?”
“跟你们在边关对敌多年的耶律飞雄。”
温若水握紧拳头又松开,镇定地替自己倒了杯茶,默默地喝着。
李逸风看着她,“你似乎不是很高兴见到他。”
“确实不怎么喜欢。”她笑了笑,只是笑意不曾到达眼底。
“所以我们还是早日离京吧。”
“也好。”她没有反对,明确的给了答案。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解开裹头的布巾,一头秀发披泻而下,她走到梳妆台前对镜打理。
李逸风走过去站到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沉默着。
“王爷有心事?”
“难得你会关心我。”
“王爷这话听起来似乎颇有怨怼哦?”
李逸风笑而不言。
“这倒是件麻烦事呢,我对王爷言行举止稍有不敬,母妃便会派人前来斥责,为妻也很为难呢。”不就是夜里踹他下床几次吗,这府里的耳目倒是尽职得很。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难怪这几天她对自己生疏客套得就像陌生人。
想明白这点,李逸风心情豁然开朗,上前揽住她的肩,笑道:“原来是母妃给你气受了,是我的错,不怪娘子冷落我。”
她由着他搂抱,只是淡淡地道:“大白天的,让人看见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他的手滑进她抹胸内,几记轻吻落在她的颊边颈侧,“这几日的软榻睡得我很不舒服啊,今天就……”
温若水往旁边躲了躲,却在下一刻被人打横抱起,耳边是枕畔人带着情欲的熟态轻语。
“穿成这样在我的眼前晃,你真当本王是圣人啊……”
他将她抛进床褥,顺手解下床帐。
温若水从床上坐起,就要掀帐下地。
李逸风只做了一件事——从后头扯落她的抹胸,害她只能重新退回床上拿被褥遮挡春光外泄。
“李逸风,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恼怒的瞪过去。
他将自己最后一件衣物抛出帐外,朝她扑了过去。
“怎么不踹我下去了?”他戏谑地看着她问。
“大白天的让人进来看笑话吗?”她很不甘心的在他肩头捶了两记。
他笑着承受了。
“替我生个孩子吧。”他又说了一次。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杏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老爷飞鸽传书给你。”
温若水一把将身上人推开,掀帐下地,顺手从衣架上扯了件衣服披上,这才开口道:“进来吧。”
杏儿推门进来,心知姑爷在便没有进入内室而是在外间等。
“信给我。”
看到主子出来,她把手上的信笺递过去。
纸条上只有一个“忍”字,温若水却已明白。到底还是爹了解她,知道她始终对当年耶律飞雄那致命的一箭耿耿于怀。可是,即便她再恨,事关两国和平,她也断不会失了理智冲动行事。
只是,父亲的关怀仍让她心口热热的,眼圈几乎泛红。
她自幼便与父亲相依为命,若不是平王一意孤行赖婚,此时他们父女应该和乐地归隐田园。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朝内室看了一眼。
察觉到主子的心情起伏,杏儿小心地开口,“小姐,没别的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去吧。”她有些心不在焉。
杏儿识趣的离开,顺手将门带上。
“娘子。”李逸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温若水的眼神变了变,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我以为你会弃我而去。”她一上床,他就搂住她。
“有想过。”她十分的诚实。
“那怎么没走?”他也有了闲情跟她调侃,只不过说话的同时手上也没停。
“我走了,你怎么办?”她脸上飞霞,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
李逸风笑着扳过她的脸,温柔的吻了上去。他开始觉得要得到她的心也许不再那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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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悬悬天际,四下一片寂静。
锦帐中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垂落的轻纱帷帐在暗室中无风自动。
“若水。”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犹带着未消的情欲。
“嗯。”她眼眸微阖,妩媚的低应。
“你真美。”
她闻言微勾了唇线,“我不踹你下床,不用讨好。”说着伸手推开他,翻身侧卧。
李逸风从后头贴上她,继续厮磨,“既然已经醒了,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