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懂吗?“他”问,像在叹息般。
我该懂什么?他反问,瞬间在他胸口爆裂的痛楚夺去他的呼吸,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旋转,一切的一切令人措手不及!
离开梦境的最后,他听到“他”的回答。
懂我失去她的椎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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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只懂,甚至于感同身受!
他如愿离开了梦境,是在一波波越来越剧烈的心痛中惊醒,试图大口灌进新鲜空气,心脏像无法承受任何细微的牵动。
他没有办法呼吸,心--好像疼得要炸开来似的。
五指深深抓陷入胸口,拧捏的皮肉之痛压不过心底深处涌上的可怕痛楚。这是属于“他”无法说出口的感受吗?积压千年的痛心疾首竟是这般鸷猛!
“天……”他咬紧牙关,尝到口腔内弥漫的血腥味。
什么叫“痛得要死”?就是他现在活生生的写照!
泛白的指节扭扣在被单上,煎熬着他的知觉,汗水淋漓的黑发贴在他脸颊上,张着嘴却获取不了肺部急需的氧气,取而代之是一声声痛楚到极致时肉体无法承受的呻吟。
难以抵抗的痛不是来自于他的肉体,是“他”强烈遗憾及自我厌恶,排山倒海而来,却又不肯轻易放他坠入昏迷解脱的黑暗中。
好病!这是“他”的怨怼……
好痛!这是“他”忍隐在心中,千年不散的自责……
当年的“他”也是这样心如刀割——不,这样血淋淋的痛已经不足以用刀割来形容。稍稍远离的剧痛,使他得以短促轻浅的喘息,用力过度的肌肉仍然紧绷,等待下一波更强烈的疼痛来临。
应巳龙自嘲一笑,胸口早被自己的右手抓出一条条惨不忍睹的红痕及血迹。
“你果然是个对自己残忍的男人……而我,活该倒楣成为你的转世……”
呼吸一窒,胸膛的痛像是赞同他所说的话一般,痛楚加倍。凌乱的被单再添一道裂痕。
“唔……”咬疼的牙龈再次收紧,迸出低咆,抗拒永无止尽的折磨,让他以为自己就要在这样的折磨中粉身碎骨。
他强撑起上半身,四肢百骸却颤抖得不能自已。泪眼间——因为心脏绞碎之痛所带来的泪水,他瞥见床头的手机,勉强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按下重复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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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凌晨时分,轻快的流行歌曲铃音在灯光昏黄的卧室里响起,被褥下的身影蜷成虾球状,翻有继续熟睡。
“蕴蕴,你的手机。”被手机铃响吵醒的简品惇拉开闷住娇小身躯的被单,轻轻摇动睡得不省人事的简品蕴。
“不要理它啦……凌晨打过来的电话一定是打错的……”她半睁惺松睡眼,嘟囔道,拉回棉被盖住脸蛋。
“未接电话二十通。蕴蕴,这家伙还会再打来——”简品惇话还没完,手机铃声又响。果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简品蕴无奈起身,接过简品惇递上的手机,口气冲得很:“喂!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凌晨几点呀?你……唔?”她原想一吐被吵醒的“起床气”,却听到对方浓重的喘息声听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色情骚扰电话!简品蕴脑中瞬时闪过这名称。
对方该不会下一句就问她性骚扰的基本问题:“小姐,你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简品蕴不敢多听一秒,切断手机。“哥,好像是变态打来的耶,他一直在喘气、呻吟……”好恐怖,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电话”强暴……
“是吗?我看有没有显示号码?”三两下的按键操作,绿光荧幕显示骚扰者大名,简品惇缓道:“是应巳龙。”他将手机荧幕转向她,“前二十通也是他。”
“应家哥哥?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才不相信自己的亲亲男朋友是这种半夜不睡觉专打骚扰变态电话的人呢。
可是手机上又清清楚楚显示属于应巳龙的姓名和手机号码……倏然再响的手机结结实实吓到她,她仔细一看,又是应巳龙打来的。
“喂?应家哥哥?”她接起手机,对方仍是呻吟但仔细一听可以听到交杂在气音中属于她的名字。她急嚷:“你怎么了?说话呀!你是不是没办法说话?没关系,慢慢来,你用呼吸来回答我的问句,好好好,你别急,你人不舒服?你、你你这样可呼咿喔,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
焦急的简品蕴还来不及破解应巳龙高深的哑谜,手机已先一步让简品惇拎走。
对方已经没办法说话了,哪有人还用这种问话方式?
“我是简品惇,你现在人在家里?是的话就出声;不是就闭嘴。”他下达指挥问句,得到应巳龙肯定的呻吟,随即转向妹妹问道:“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简品蕴急忙点头。
“好,我和蕴蕴现在立刻赶到你的住处,你有办法来开门吗?有的话就出声,没有就闭嘴。”他从应巳龙的声音判断,这男人恐怕是心脏病发作。
一阵静默。
“糟糕,凌晨上哪去找开锁的店家?!”
“我知道应家哥哥把备分钥匙藏在哪里!”简品蕴抢先道,上回应巳龙开玩笑时提过一次。
“好,去换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哥,手机,我要跟应家哥哥讲几句话。”
简品惇将手机还给她,她小声安抚道:“应家哥哥,我们马上就到,你别怕,乖乖等我。”
许久,耳畔才传来模糊又释然的轻声回应——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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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心电图,我们甚至为应先生做了胸部X光检查、超音波检查、血液、尿液,只除了子宫颈抹片没办法帮上忙而作罢,结论是……”白袍医生清清喉头,“应先生一切正常,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除了他胸口的抓痕皮肉伤。当然,我们细心地为他上过药,所以他可以出院了。”他这辈子头一回看到有人因为抓伤而半夜挂急诊送医。
“可是我们到他家时,他痛得在床上打滚,一句话也没办法说,会不会是什么医学上还没发现的心脏疾病?”简品蕴仍不敢相信前一秒痛苦得像要断气的应巳龙竟然只得到“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诊断。
“我想恐怕找不到你所谓还没发现的心脏疾病。”又不是病毒,还每年更新。白袍医生推推镜框,“不过他的精神很紧绷,或许是生活压力太大,这是现代人的文明病,最好能让他静养几天。”
“他醒了吗?我们可以去看他了吗?”
“不清楚,可以。”白袍医生风趣地笑了笑,尽职地分别回答她的两个问题,示意两人去看看受了皮肉伤的应巳龙。
“你进去看他,我打电话联络他大哥。”简品惇拍拍折腾大半夜又提心吊胆了四十八小时的宝贝妹妹肩膀。
“你怎么会知道应家哥哥的哥哥……”
“你忘了我和应滕德是旧识?快进去吧。”简品惇挥手催促妹妹踏进病房。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又静悄悄掩上。
简品惇离开病房走道,在楼梯间拔下倒背如流的号码。
“吵醒你了?”他笑,无视对方冷飕飕的低咒字句,继续道:“你弟弟打电话来吵我,我只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吵吵他大哥。怎么?又搞不定你老婆,喔--这回是第十五次要闹离婚?恭喜恭喜,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如愿
“幸灾乐祸?会吗?我很诚心诚意,如果小嫂子哪天需要我的帮忙,我很乐意帮她恢复快乐单身贵族及狠狠敲你一笔天价赡养费。“呵呵,逗弄众人眼中极端变态的应膝德是他最愉悦的享受,而且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