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书没有道理要她牺牲,可是他刚刚的态度却意谓着她应该要为爱情留下,放弃展翅高飞的机会。
尖锐的话语自深爱的女人口中而出,好多答案不言而喻。芷涵果然在犹豫,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没有放弃去纽约的想法。
“告诉我,你不是刻意接近我的。”他紧绷着身子,声调冰冷无情。“不是因为黄凯佑,所以以弱者的姿态回到台湾,进入帝发建设。”
赵芷涵搁在桌上的拳头握得死紧。唐以书现在在说什么?他在暗指她接近他是刻意的吗?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侮辱!”她咬牙切齿的回答着,“你就因为黄凯佑邀我参加纽约的建案,就打算否定我的人格跟我们之间的一切吗?”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想!”唐以书拿出iPhone,推到她的面前。
她狐疑的拿起,那是个录影片段,按下播放后,连她都大惊失色。
那是在亚齐建设的楼下,从她喊住黄凯佑到他回身握住她的手及拥抱的动作,全部录得一清二楚,最糟的是,虽然背景有车声,对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拥抱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凯佑会——”
“你叫他凯佑了。”唐以书打断她的话,“你过去都是连名带姓的叫。”
赵芷涵噤声,她喉头紧窒,眼前的男人身上充满着冰冷的刺与怒火,她突然觉得多说无益。
“那又怎样?”她厌恶男人用这种态度来压制她,“我要说的话很简单!纽约那个建案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凯佑邀我过去,我不可能不犹豫,这纯粹是公事,我跟他之间没有私人感情!”
“九年,能够一笔勾销吗?”唐以书仿佛在现场一般,轻易的说出黄凯佑说过话。
她不意外,计程车司机是固定请的,会跟他报告是理所当然。
“不可能。”她说话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但如果遇到更爱的人……”
根本不想听她说完,唐以书旋身走进厨房后,徒留她一个人站在桌边,她内心澎湃汹涌,她在发抖、她鼻子好酸,但是她无论如何都得忍住!
她不能接受再一次被如此对待!唐以书最终还是想要掌握她!
几秒后脚步声重现,他走了出来。
“我最后悔的是,应该要用我的喜好改造你的。”他冷漠的说着,将一个蓝色的戒盒放在桌子中央。“才不会可笑到在一起那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戒围是多少。”
深蓝的戒盒在昏黄的灯下显得异常夺目,赵芷涵看着那代表分手的讯号,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机票是加码礼,我会让书谅交给你。”唐以书转过身去,往楼梯走去。
她没有哭喊,也没有辩解,但是泪水却无法克制的滚落,听着冰冷的足音一阶阶上楼,她颤抖着双肩逼自己不要抬首。
“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声音自上方传来,她知道他已经隐匿在黑暗之中。
“不要让我在台湾再看见你。”
赵芷涵听见门叩上的声音,老王自一旁的隐门走出,手里拎着两只行李箱。
“留着吧!”她没有多说,疾步的往门口奔去。
“赵芷涵!”二楼忽然冲下人影,连书谅急忙的拦下她。“你不要急!”
“那些都是他买的,我不需要。”她指着两只行李箱,却突然想到里面也有她自己的东西。
“你们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吗?”连书谅心急如焚。他们坐了提早一班的飞机回来,董事长一开机就接到赖心怡传的简讯,然后什么都毁了!
赵芷涵瞪着两只行李箱,走上前把它们拖过去,还跟老王道了谢。这是他买给她的东西,就是属于她的,她不需要装清高!
反正他既然把她视为与过去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没两样,她也没必要表现得自己多与众不同!
“他要我放弃梦想留下来。”经过连书谅面前时,她淌着泪,愤愤的说:“他凭什么!”
打开大门,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连书谅看着倒抽了口气。董事长还真的让赵芷涵找回原本的个性,那种强悍且倔强的性格,完完全全回到这个女人身上了。
不经意瞥见桌上没拿走的蓝色戒盒,他赶忙冲过去一把抓过,再冲出门外?
她还在叫车,他走过去把戒盒塞到她手中。
“收着。”
赵芷涵嫌恶的瞪着那个代表分手的盒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看到戒指会有如此厌恶的情绪。
女人……应该都是期待爱人送戒指的。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多残忍!
“拜托收下……”连书谅用力包住她的手,让她拿稳。“这是属于你的。”
“分手的必备条件吗?好,我收!”她咬着唇,把戒盒扔进包包里。“告诉唐以书,我等他的机票!”
就算把唇咬破,也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嚎啕大哭,她拖着行李箱往马路上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这不是冷静不冷静的问题,也不是解释不解释的问题,重点在于,唐以书逼她在爱情与事业间,只能选择一样!
误会她跟黄凯佑就算了,谁让她做人失败,教他对她的信任只有那么点程度而已!认为她是有目的接近他也就算了,反正从黄凯佑到他,她早习惯被认为是有目的地接近男人!
最最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过去那份让她动容的尊重不见了!因为爱他,就必须选择名稳吗?她不能选择自己的梦想,投身亚齐,到纽约接手建案吗?
自私、霸道、大男人!为什么他不说尊重她的决定?为什么她要因为选择心之所向往,被人误解到这个地步!
她绝对不会屈服!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误解她,她也不需要为了澄清而逼自己做不愿意的事。
“喂,凯佑,是我。”她忍着哽咽的声调,打了电话。“我跟你去纽约。”
第10章(1)
沉闷的星期一,连书凉准时到来,拖着步伐迳自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桌上的早餐依然丰盛。
“不去叫先生起床吗?”都七点半了。
“不想。”望着从上星期到今天没有变化过菜色了的早餐,他知道老王也有点有气无力。“你去帮我叫好了。”
“我也不想。”老王轻叹口气,接着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空下来的位子。
以前餐桌上总有个笑声爽朗的倩影,赵芷涵在这里跟唐以书甜甜蜜蜜,也曾正经八百的谈论公事,甚至还吵过架,可是不管什么声响,都比如今的静寂来得好。
“他昨天有带女人回来吗?”连书谅懒洋洋的问。感情事他是管不着,但……
“没有。”老王也密切注意这一点。“先生一天到晚都阴阳怪气的。”
“阴阳怪气?老王,你太客气了吧?你不知道他在公司是怎么样!”想到就直摇头,“阴晴不定、脾气暴躁,不知道气跑了几个合作厂商,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助群已经在轮休了!没人想来上班!”
“看来……芷涵小姐的影响力还是很惊人哪。”老王淡然一笑。
连书谅却是叹了口气。是啊,事隔三个月多,近一百天了,董事长没有一天是正常的。
过往不管跟哪个女人分手,都未曾影响到他的心情,反之,他会变更活跃,开始物色下一个对象;没有女人有办法影响他、控制他的心情,那是因为他没用过真心。
但对于赵芷涵,只怕他是动了真情了。
唐以牧跟唐以云都打过电话给他关切状况,谁叫董事长不停地推翻定好的案子、不停地得罪厂商,他们两兄弟在后面收拾得很辛苦;身为律师的唐以云甚至放话,很多案子都已签约,具有法律效用,拜托自家大哥别继续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