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你慢点脱衣服这种事情我来就好……啊喔!”诺顿呼吸急促地劝道,结果话讲没几句,嘴唇就被咬了一口,让他不禁痛叫。
“你闭嘴,不要废话。”
诺顿笑出来。“是,女王陛下。”他动手拉下她背后的礼服拉炼,精致的礼服落在她脚边成圈。
身上仅剩贴身马甲的卞珏,踢开了碍事的礼服,朝他走去,热切地亲吻,并让自己在他面前裸裎,任凭诺顿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让他将她放置在柔软的毛毯上,让他分开她的双腿,进入她的身体——
交缠的四肢、急促的呼吸、压抑的申吟,一点也不温和的性爱。
自始至终,两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耳边听着对方动情的嗓音,即使快感逼得人发疯,想闭上眼睛,他们仍睁开双眼看着彼此,直到极致来临那一刻,都没有移开视线。
他们看着对方做爱,感觉既甜蜜,又有着一种诡谲气氛。
当一切平息,他们各自打理自己,整装后要分别,自然是离情依依,万分不舍。
他们会碰面、会亲吻、会做爱,却不会在人前手牵着手,像一般情侣那样正大光明,会对彼此说想念、说爱、说喜欢,但没有人去讨论,家族敌对的两人该怎么有未来?
只享受当下,危险的爱。
*****
卞珏在回到宴会厅前,去了一趟洗手间,再一次打理自己的妆容,不让人看见一丝不对劲。
“你离开太久了。”母亲走了进来,身上穿的礼服与卞珏相似,她翩转过身,以优雅的动作将女厕门反锁,然后从容地朝卞珏走去。
“里头空气让我不舒服。”卞珏目不斜视,对着镜子描绘唇型。
“我听说了。”母亲站到她身后。“你让费南德兹家少爷伤透脑筋。”
卞珏透过镜子看见镜中的身影,母亲和自己,没有人可以否认,她们母女俩有多相像。不只是五官,连高贵优雅的气质、沉着从容的态度,都像极了。
可如果她能选择,她不要这么尚似母亲!无论是外貌、个性,还是其它的一切。
“我听得很清楚,但我不是很明白。”卞珏慢条斯理地将唇蜜丢回手拿包。
“母亲的意思是?”她转过身来面对母亲,礼貌地询问。
“费南德兹不久将会成为美国势力最庞大的政治家族,珏,你会不明白我要你来美国的用意?”
“罗南,你选的人就是他?”卞珏笑出声,对母亲的眼光没有半点赞赏之意。
“为什么选他呢?只因为他是费南德兹最疼爱的孙子,就这样?妈咪,这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怎么会以为费南德兹家的未来会交到他手中?”
卞珏笑看母亲,没有言明,但母女两人都很清楚,罗南·费南德兹是个什么德行的男孩,是外表光鲜的世家子弟、一个被宠坏的男孩,男女关系复杂,这个家世傲人的家伙,暧昧的对象不只卞珏一人而已。
母亲却愚蠢的要她主动送上门,成为那位少爷的猎艳名单之一。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母亲皱眉,似乎被她说服了。“接下来,费南德兹家会有一连串的动作,我们必须在他们得势之前占得优势。”
一连串动作——这几个字敲醒了卞珏,思及方才听见的,以爱妻形象深植人心获得选票,却在妻子罹癌期间在外生子的议员,正是伊莱斯家族的成员!
一连串动作,指的就是这个吧?让对手垮台失势,失去民心的丑闻——她在脑中快速的思索一番,母亲想要拉拢费南德兹家族的急切,就像是对打压伊莱斯家族这件事情胸有成竹!
斗垮一个人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丑闻爆发?
“你最终目的,就是要卞家成为费南德兹家的左膀右臂。”卞珏直截了当的说出母亲的意图。
从小到大她看得多了,母亲为了目的,可以利用任何可利用的人,她相信为了得到费南德兹家的信任,母亲会不惜使出不少肮脏的手段。
虽然卞珏一点也不相信,一个势力庞大的政治世家手段会有多干净,她又想起了费南德兹家最深恶痛绝、最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叫约翰逊?伊莱斯,这人以揭发不法闻名,嫉恶如仇,不知有多少政坛新星的前途断送在他手上,是伊莱斯家族中生代中最有望二路前往白宫的议员,他不闻绯闻、爱妻、爱子——这人,正是诺顿的父亲。
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层层相关的计谋,在卞珏脑中理出一条清晰的道路。
“不需要靠罗南对我的好感,我就得到费南德兹家的重视。”卞珏朗声说,口吻充满自信。
脑中不再有模糊地带,清晰的,让她从甜蜜的爱情中清醒。
她跟诺顿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未来,因为两人的家族有利益冲突,就算诺顿的母亲认同她,他那个嫉恶如仇的父亲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喔?”母亲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双手环胸。“说说看,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看着母亲优雅的姿态,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一样,可卞珏知道,母亲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可以有多脏,母亲永远都可以昧着良心说谎,一点也不会心虚。
不想这么了解母亲,但很可悲的,卞珏知道自己跟母亲没有两样——同样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们来谈个交易。”卞珏对母亲绽放温柔笑意,却说着一点也不温柔的话语。“我可以让费南德兹家族重视我这里的东西。”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卞家会成为费南德兹不可或缺的智囊团,从此,我再也不用接近罗南赢得他的好感——不用接近任何一个你认为可以靠女人拉拢的男人,我愿意提供一点小计策,好完成你的目的。”
母亲看着她的眼神,摆明了不信任。“你能办到?”
“你不记得加州的事了?”卞珏美丽的眼睛闪着恶意,才提起加州,母亲就脸色一变,看来,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母亲敛起失态,高傲地问。
“那要看你能给我多少有用的讯息。”
一来一往的条件谈判,就像是生意场上的互相较劲,而不是母女之间的温馨对话。
母亲最后松了口,告诉卞珏她所知道的,有关费南德兹家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卞珏知道母亲不会告诉她所有事情,仅会挑几个小事来说,除了手中想要留点王牌,另一方面,也是恶意的,想看她在这么少的讯息之中,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卞珏不怪母亲,因为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
然而那些小事拼凑下来,卞珏不禁心头一惊——果然如她所料,费南德兹针对的对象正是诺顿的父亲,要弄到他失势。
要是诺顿的父亲因为丑闻失去选民,进而选举失败,失去议员身分,那些曾经被打压、无法反抗的政敌、富商,绝不会放过这个打落水狗的机会。
只有更糟,没有最糟。
她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诺顿呢?到时候诺顿怎么办?
他大好的人生,会断送在这些肮脏政客手中,到时他能去哪里?他还能做什么?他还能完成大学学业吗?他会不会冲动的中了别人的挑衅,因而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刑?
诺顿将失去光彩,最后堕落在不知名地方的想象,紧掐住卞珏的心——她不能容忍她所爱的人遭受那种待遇,她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