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地主动贴近,胸房轻贴他精实裸胸,仰起玉容望他。
“你要,我随时能给,在哪里都无所谓,你想怎么来,我都奉陪,别忘了我出身‘白泉飞瀑’,那里的男女很能玩的,燕影……咱们也来玩吧,玩过,畅快淋漓了,就各自分道扬镳吧,如何?”
她未被箝握的一手大胆探向他腿间,抚挲那健长阳物,她的手微颤,不住圈套,感觉他浑身绷凛、鼻息深浓,然后她踮高双脚,吻上他的唇。
燕影一下子被拽进欲火中,焚身之苦之乐之痛之悸,让他脑中一片浑沌。
他陡地搂紧怀中女子,将那柔软娇身用力压在自己躯干上。
他张嘴热烈回吻,完全受她引诱,腿间的男火在她抚触下胀痛傲挺。
但,心这样痛,闷痛得让他颊面刺痒,濒临异变边缘,仿佛又要大纵大动。
这样算什么?
他追她来此,这些天所受的苦、生成的恨,究竟算什么?!
下一瞬,欲火下的心破茧而出,他头晕目眩,身体热烫难忍,手劲却坚定,将怀里女子从自己身上推开。
他抓住她的肩臂,力道有些过猛了,掐得紫鸢双肩微耸,僵在他掌握中。
他用力再用力喘气,面庞通红如血,直勾勾的目瞳仍窜火,张唇欲说什么,但就是表情恨极、恼极,半句也没能道出。
他突然放开她,转身冲出洞外。
紫鸢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她一样玉颊火热,一样气息不稳,心原是存着恶意,要惹火他,故意要他发怒,故意将两人之间的事说得不堪,最好能惹得他拂袖而去,再不理她。
结果……被他愤恨推开了呢。
这是她要的结果,不是吗?
存恶的心忽然又痛,她苦笑,按了按漫开无形疼痛的胸脯,傻傻站在原处,也不晓得是否该追出查看他的踪影,抑或该趁此际赶紧再逃。
有些头重脚轻,有些茫茫然不着边际,她不知站了多久,举步才挪动毫厘,那道高大身影竟去而复返,再次冲回洞内。
她瞠圆眸子,被点了穴似动也难动,怔怔看他大步走到她面前。
双耳隆隆,因他真对她大喷火气,认真又火大道——
“追来这儿,你问我要什么?没错!你说得没错!对得没边了!我就是舍不得你这身子!但我贪的绝对不仅如此,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我要你吻我、抱我时,是因心里喜爱我,而非单纯的渴欲,又或是故意让我难堪,只为惹我发火!你连走也懒得知会,到底把我当成什么?那晚回牛大娘那里见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怒、多恨、多急吗?你对我,想要就逗弄,觉得厌烦了就弃之如敝屉,这样耍着我玩,很痛快是吗?”
拳头握紧紧,骂到最后,全身肌肉绷得不能再绷,他目底隐约有碎光。
紫鸢看着这样的他,心鼓急促,尽管强忍,温潮仍在眸底溢开,倔强眼中终是滑下两行泪。
“我不是……耍着你玩,我若不走,只会拖着你,我……我很不好,从里到外都不好,自己想着都觉得……觉得脏、觉得混乱,不知自己算什么东西,你该去找更好的姑娘,别跟我在一起。”
“什么好不好、脏不脏的?我在乎吗?嗯?我该死的该去在乎吗?!”咆哮再咆哮,目底碎光烁了烁,似威胁着要坠落。
他简直咄咄逼人。
紫鸢被他问得心尖直颤,无法答话,泪涌过一波还有一波。
她记起对他说出一切的那一日,她曾问他在乎什么,他眼神那样深,并未答话,最后只倾身过来吻她,吻得她意乱神迷。
原来啊,他在意的,是她。
就她这个人,就这样而已。
想通他的心意,她双眼和小鼻头都哭红了,撇开脸,抓起袖子胡乱擦拭。
男人在此时静静走近,搂她入怀。
他布着髭须的面颊抵着她发心,健臂密密拥抱她,让她听他心音。
“你不告而别,不是因为不在意我……是吗?”他嗓声沙哑,问着、等着怀中落泪的人儿没有回应。于是他又问——
“你不告而别,是因为太在意我,是吧?”
她仍旧无语,仅泄出细细抽泣声,但手已悄悄环上他的腰,回抱他。
这样,或者就够了。
燕影合起眼,叹出长长一口气。
“跟我回去,待在我身边。”
他的语调似命令,实是乞求,求她跟着他,别走。
*****
紫鸢见到男人再次异变成人面鸟,身背在她面前伏得低低的,静候。
他在等她,等她乖乖攀上他的背。
她既不能生翅,就由他带她翱翔。
她最后妥协了,让心主宰一切,攀上他毛茸茸的羽背,由他带着她飞过万水千山,从北冥往南边而去,一直、一直飞翔,似将过往那些不堪全抛诸身后。
十几二十天的路程被他缩成短短三日。
这三天他几是完全维持鸟身的状态,驱策体内异能至淋漓尽致之境,紫鸢伏在他背上,鸦黑鸟羽暖她身躯,有时她会睡去,感觉他刻意飞缓,有时她惊奇张望天地,他会有些卖弄般伸展长翅,在云雾间疾飞穿梭。
回归鸟身的他一直是无语的,但心音一直是那样好听,她欢快时,似也感受到他畅然心境,她怅惘时,他心脉像也滞闷沉郁。
这万水千山啊,原来是他带她飞过。
进南蛮莽林前,他先回溪谷那儿的水帘洞,成为人身之后,他穿上时常搁置洞内的鸠装劲衣,套上黑靴,然后才与她一块儿入莽林。
紫鸢其实仍抓不太牢自己的想法。
应他所求,随他返回,一切似乎仅凭本能,因不愿再伤他、让他失望,所以遵循了他的意思行事,但两人之间……实在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已都乱了套。
往后会走到哪一步,她全然无主。
然后……燕影病了!
事情来得突然,经凤主解说,其实并非生病,而是体内真气虚尽,形成后继无力之状——换言之,就是他一下子耗用太多异能,异变成人面鸟的时候过久,一口血气没接继上,导致恢复人身后,气弱体虚。
而“病了”的燕影自是被挪回凤鸟神地,受众人们看顾。
只是山里的老人们又十足默契地将看顾之责托到紫鸢手中。
踏进燕影位在山里的竹屋,紫鸢对此地早是熟门熟路,她穿过小前院,跨过厅前门槛,走进那间朴素得尽是灰蓝色的寝房。
竹榻上横卧一具高大颀长的男性身躯,静静躺卧,连她进寝房弄出细微声响,他亦无觉。
这样虚弱的燕影对她而言很是陌生。
怕搅了他安眠,紫鸢蹑手蹑脚趋近,在榻边坐下,然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
都已过三日,他体热虽降,但似乎一直不能清醒,这一点实让她揪心不已。
大概又是她惹起的祸端啊……她私自逃开,他执意追来,异变鸟身寻她许多日,尔后又带她飞过层层叠叠的高山流水,一路往南,正因如此才会虚耗真气,累得他现下深眠不醒。
“快快转好啊……求你了……”心这样痛,有时都觉自己动情太深,实不是件好事,低声祈求过后,她取来干净的脸盆水,打湿巾子,开始了每日为他净洗之务。紫鸢有些明白的,山里的老人们将照顾他之事交给她,有些要她坦承的意味,坦承她与他其实好在一块儿,是一对儿的,而对老人们做出这般承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除非不想在南蛮过活了,若想在此处落地生根,那她和燕影注定是分不开、拆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