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她打断他的话,激动得泪如雨下,“孩子是你的!”
“什么?!”征也呆住了。孩子是他的?他什么时候在她身体里播种的?
里绪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这两年来,我没爱上任何一个男人,更没跟谁睡过,只有你……只有你孩子是你的,混蛋!”
他惊讶地看着她。她这两年来都是单身?所以说……她没爱上别人?
“里绪,你……一直在等我吗?”
“对,混蛋!”她像个孩子似的哭着,“我居然还爱着你这个家伙,你是混蛋,我是笨蛋。呜……”捂着脸,低着头,她哭得伤心又无助。
但,征也脸上却慢慢地浮现了笑容。
她爱他,一直在等着他……太好了,他想要的就是这句话。
不过话说回来,她怀孕是怎么一回事?她没跟谁睡过,可他也没碰她啊。
“里绪,”他捧起她的脸,“你冷静听我说。”
“我不听。”她哭得一脸狼狙。
“你一定要听。”他目光一凝地盯着她,“听着,我没对你做坏事,更别说在你身体里播种了。”
她楞住,神情茫然的看着他,“可是那天……你说……你说……”
他蹙眉一叹,“那是骗你的。因为你跟别的男人喝得烂醉回来,我很生气,所以……”
“我……我们没炒饭?”她半信半疑。
他苦笑,“连炒面都没有。”
“那我……”
“你验过了吗?”他问,“去医院?或是自己买验孕棒?”
她摇摇头,“我的好朋友已经迟了快一个星期,我从没迟过。”
闻言,他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小姐,你都三十岁了,居然就只因为好朋友迟来就认为自己怀孕?”
“那是因为你说我们有‘那个’,我才……”说着,里绪突然感到下腹部一阵不适,这种感觉,以她十几年的经验,她想是那个来了。
转身,她飞快的往厕所跑——
第9章(1)
糗,真的糗大了。
她的好朋友虽然姗姗来迟,但终究是来了。她没有怀孕,却搞得情况天翻地覆、鸡飞狗跳。
走出厕所,征也就站在外面等她。
“来了?”他唇角一勾的问。
里绪尴尬得快拍不起头,“嗯。”
他笑叹一记,捧起了她的脸,“拜托你下次先买支验孕棒好吗?”
“不……不会有下次了……”她拨开他的手,神情幽怨。
他微怔,“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离开。”她说。
“什么?!”他身子一震,急忙抓住她,将她不愿正视他的脸转了过来。她脸上有着哀怨无奈的神情,眼底还泪光闪闪。
他不懂,她不是爱着他、不是从没喜欢上其它男人吗?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为何她还要他离开?再说,他都已经向她求婚了,她怎么还说这种话?
“里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爱你,你也爱我,而且我希望你嫁给我,怎么你却……”
“你的爱不能同时给两个女人。”她流下一行眼泪,泪水好烫,烫得她的心一阵揪痛。
征也愣住。两个女人?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能分得他的爱?
“你说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都愿意把他当成是你的孩子,我……我很感动,但是……”里绪再也克制不住的哽咽起来,却还是努力的想把话说完,“但是有……有另一个孩子需要你去爱、去负责……”
他又被她搞糊涂了。
“看在老天爷的分上,你别再耍我了。”他苦恼不已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彩子看见了。”她说:“你跟一个怀孕的女人去医院,对不对?”
他楞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又是彩子那家伙……”他懊恼又无奈地说。
她幽幽的瞪着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彩子的错……”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去护理站问过了,那个女人她……她从了你的姓。”说到这儿,她又潸然泪下。
征也眉头一声,哭笑不得,“小姐,重婚在日本是犯法的,你以为我真蠢到想享齐人之福吗?.”
里绪疑惑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向我求婚?”
“因为我想娶你当老婆啊。”他说。
“那……她该怎么办?”
见她愁眉不展,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爱怜地捧住她的脸,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一记。
“傻瓜,她是我妹妹。”
“咦?”她一怔,狐疑的看着他,“骗……骗人。”
“我没骗你。”他笑叹着,“她叫梅泽那实,是小了我八岁的亲妹妹。”
她呆了一下,“可是她还姓梅泽,她她是未婚妈妈?”
“她有老公。”他说:“我妹婿是招赘进梅泽家的,现在他正在医院陪着我妹妹呢。”
闻言,里绪沉默了。
这些事她一件都不知道,原因无他,只因她对他的背景完全不了解。
想到自己爱着一个仿佛没有过去的人,她不禁露出困惑又难过的表情。
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征也知道,该是自己对她吐实的时候了。
“征也,我对你的事毫无所悉……”她沉郁的说:“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说?”
“对不起。”他非常坦率的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对你隐瞒,而是害怕你会因此逃开。”
逃开?她眉心微楚,脸上写着满满的疑问。
“答应我……”他轻抚她的脸庞,语气近乎哀求,“听完后你不会逃走。”
迎上他诚挚又恳切的眼神,她轻轻颉首。
里绪真的很想闭上嘴巴,免得自己看起来有点可笑,但是,她没办法。
她爱着的、失而复得的男人,居然是身家跟墨水一样黑的极道少爷?!鬼若组,这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可爱无害的组织,而他竟是差点当上所谓三代目的极道接班人?!
“所以说……你父亲是黑帮头目?”
“从我爷爷那一代就是。”征也据实回答,“鬼若组在大阪是极其势力的帮派。”
“噢……”她无言了。
“你害怕吗?”他不安的看着她。
她摇摇头,疑怯地问:“你……你干过坏事吗?”
“打架抢地盘当然是避免不了,不过杀人放火那种事,我没碰过。”
“你们家……都做什么生意?”她对所谓黑帮的印象,总脱离不了赌博、毒品、暴力及色情。虽然爱他,但老实说,她心里还是有点介意。
“帮派做的生意大多徘徊在灰色地带。”他非常诚实地道:“梅泽家在大阪经营酒店、游艺场、夜店,还有小宗的土地买卖,酒色财气是脱离不了,不过绝不碰毒品。”
他并没对她说谎。
父亲坚持不做会招来报应及恶运的生意,也因此梅泽家在父亲的管理下,从来不放高利贷,亦不碰毒品。
他想,梅泽家之所以能在黑帮组织“百家争鸣”的关西存活这么久,大抵跟父亲的坚持脱不了关系。
“里绪,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举手做发誓状,“我早已脱离黑帮的生活。”
她一点都不怀疑这点,因为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个建筑工人。
只是,是什么原因让本可在大阪呼风唤雨的他,跑到东京来当建筑工人呢?
“你为什么脱离黑帮?”她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吗?”
他眼底闪过一抹哀伤,“因为我从小一起长大、像兄弟一样的好友在一次斗殴事件中走了。”
里绪微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死带给我很大的震撼,我……不想再看见相同的事情发生。”他神情况郁地说:“虽然父亲很想将鬼若组交到我手上,但他还是成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