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玫儿跟胡绍宁之间平静无波啊……至少在她离开梁家前,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异状啊!结果胡绍宁飞到国外养病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看杜玫儿过得挺好的啊!”梁至尊一点也不以为意,“容光焕发,变得很漂亮,还生了个小孩。”
正在喝水的罗浔歌差点呛到,“小、小孩?”
“都跟别人生孩子了,我应该跟绍宁说说,可以离婚了。”梁至尊很认真地打算这么做。
“什么小孩?”罗浔歌血液逆流,手脚开始发冷。
“大概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吧,我远远地看见她们,看得不清楚,但长得相当漂亮。”他自然地抚过她的长发,“跟你一样,有一头有很长很长的黑发。”
溱溱!
“我去上厕所。”电光火石间,罗浔歌倏地站起,用光速离开会议室。
她就知道,杜玫儿无缘无故不会到这里来,为什么她会跟溱溱在一起?
罗浔歌几乎是冲进厕所,确定无人后,还特地把清扫中的牌子推到外头,再把一间女厕给上锁。
才拿起手机要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爸!”她简直要发狂,“你带溱溱过来了?”
“溱溱之前生病一直不吃药,嚷着说要我带她上来见你才肯吃啊!”陈大祥也是迫于无奈,“她前些天才刚好就急着要上来,我这几天打电话给你都没接,只好先上来再说!”
“我手机被……我掉在某个地方了。”在至尊的床下!“你们还没去我家吧?”
“我也不放心,担心除了张妈之外还有别人在,只好请杜玫儿来带溱溱,我打算过去找你。”只听见他的声音背后车声隆隆,“我在你公司楼下,要直接上去还是──”
“不!千万不能上来!”她倒抽了一口气,现在上来跟至尊碰个正着,事情就大了!“爸,你带溱溱先回我家,我跟张妈交代一声,手机保持畅通……喔,千万不能打给我!”
陈大祥疑惑万千,不由得担心起来,“浔歌,发生什么事了吗?”
“爸,现在不是跟你说清楚的时候,你们乖乖待在我家,记得不要踏出我家一步就是了。”
“有事记得跟爸爸说,好吗?”陈大祥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嗜赌的那个人。
“我知道。”她叹了一口气后收线。
她要怎么说?她不只隐瞒了父亲的行踪,甚至连另一个人也一起瞒了七年,这是为了同时保护两个人。
想当初他们不欢而散,她独自离开后,听说梁夫人气得火冒三丈,但为了梁家的面子问题,仍替她父亲还清债务。由于父亲一直找不到工作,地下钱庄又想对父亲讹诈更多钱,逼得父亲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
她跟父亲断绝关系几个月后,父亲竟然主动找到她,父亲说他其实一直都在寻找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要怎么过活。
父亲在她面前流泪、忏悔,但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个赌徒的话,他甚至跟她坦白挪用公款的事,那真的是他做的!
他骗了她许多事,包括利用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试图去勒索梁家;对于她嫁入豪门乐不可支,他知道未来有用不完的金山银山,所以他对外到处放话,尽情豪赌,以为有她这个梁家孙媳妇在,可以供她挥霍。
直到他的计谋被意外揭发,梁至尊要和她离婚后,他才知道自己穷途末路,再也没有人可以帮他!即使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喜欢他,对吧?”当初父亲涕泗纵横地问她。
到那一刻,她冰封的泪水才又再度决堤。
然后父亲发誓他会改过,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家,也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一起到了遥远的地方,父亲一改过往的懒散,真的细心照她,或打零工,或做粗工,直到她把孩子生了下来。
十七岁嫁做人妇,十八岁身为人母。
其间,父亲一度有故态复萌、好吃懒做的状况,全部因为溱溱而改变了!
而为了养孩子,她必须半工半读,父亲也一起打零工,帮忙在家里带孩子。从未带过小孩的他,把溱溱当成自己的女儿,把屎把尿地带到大。
父亲真的变了,因为是家人,所以她愿意相信他,而这份执着让她如愿以偿。
他是个慈父,是个最棒的外公,再也不是那个好吃懒做或是好高骛远的赌徒了……但是这些,要怎么跟梁夫人说?要怎么跟至尊说?
要不是碍于名誉,当年梁夫人也不可能会接纳她,而且形式上到实质上的接受,经过了多少年的时间?
所以,经过了七年,她为了保护父亲,保护溱溱,她对外一概说早已与父亲断绝关系,现在至尊向她问她父亲,她也不会全盘托出。
这就是横亘在她跟至尊之间,唯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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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一开女厕门,梁至尊就站在门口堵她。
“没有。”她把手机放入口袋里,克制差点跳出的心脏。
“你有事瞒我。”他愠怒着,忽地抓起她的手肘,另一手飞快地往她口袋里伸去。
“梁至尊!”她尖叫,手却不及他的长,踮了脚还是来不及抢下她的手机。
梁至尊一个反手,将她的手往后轻扭,然后搂在胸前,压制住她;另一手利落地搜寻已接来电或是已拨电话……
时间是两分钟前,有一通已接来电,清清楚楚地写着──爸爸。
“你不是说跟陈大祥没有联络了吗?”他的声音冷淡,附在她耳边。
如果这个秘密,会影响她跟至尊之间……
她会选择保护父亲,保护她的女儿!
第10章
挤得动弹不得的车阵里,一辆奔驰车突然开了车门,走下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独自在车阵中徒步行走。
没有几秒钟,另一个男子也下车,跟在她后头追赶咆哮,引起路人的侧目。
“你跟我保证你没跟你爸联络的!”梁至尊简直怒不可遏,“你们又在算计什么?又有什么阴谋?”
“什么都没有!”罗浔歌回身,大声回吼他才听得见,“你快点把离婚协议书递出去,只要处理好,我就没办法占你们梁家的便宜了!”
“你想要什么?多少赡养费?”他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这些,灵光一现,“我是不是得查查公司的账,到底被你挪走多少?”
“不需要!我不会做那么粗鄙的事!”罗浔歌不想再看他,径自转身加快脚步向前行,“我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还怕什么?”
真厉害!现在的她什么都不需要拿,只管收购股份就够了。
不能怪他怒火中烧,他非常介意她那位伟大的父亲。当初那出戏也是他导的,连教唆女儿去勾引男生开房间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叫女儿拿婚戒去改造,他对陈大祥真的没有好感。
罗浔歌说她跟陈大祥断绝的话言犹在耳,现在电话里显示的却是他们才刚联络!
“你给我站住!”梁至尊忍无可忍,终于认真地追赶,没两步就逮住了她,逼她和他面对面。
“我自己坐出租车走,不必你送!”早知道在车上会吵成这样,她就不要叫司机送,自己搭出租车回去算了。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他压制着心中怒火,“趁我现在很认真地要听你说!”
“听起来我好像得感到万分荣幸?”罗浔歌愠怒地瞪着他。“你再对我吼一次,我们就不需要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