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中过。你刺我一剑,说不定我就知道了。”东野鸿瞪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瞪出洞来。
避开他眼中的锋芒,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沉静下来。“治疗血术,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利用定秦剑。”
东野鸿听了更气。“你明知道定秦剑远在西凉,十万八千里,而且又是西凉的重要宝剑,我怎么可能拿得到?”
“她暂时不会死,有西凉王子守着,她能挺得住。只要西凉送定秦剑过来,她就有救。”
“西凉会送剑来吗?”他嘲讽她的幼稚,“就像东野绝不会交出湛泸剑,北陵绝不会交出赤霄剑一样。”
“如果东野没有了湛泸剑,你准备用什么对付我的赤霄?”她的问题让东野鸿骤然面色凝重。“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东野没有了湛泸剑。湛泸钊,还在东野吗?”萧遥勇敢地直视着他,“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北陵过不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但是湛泸剑其实早已不在东野了,不是吗?”
“哼,你从哪里听来这种危言耸听的谣传?”东野鸿冷道:“湛泸刺是我东野的镇国之宝,不在东野,难道还在北陵不成?”
“湛泸剑多年没有现世,如果它在,去年和北陵的战役中不该弃而不用。”她冷静分析,“我北陵先人曾是东野兰的旧识。据说,东野兰当年因为患上一种异症而双腿残疾,不能行走,后来又奇迹般复原。只是自他复原后,东野的战场上就再也没有见过护国飞龙和湛泸剑出现。所以先人留言:东野兰、湛泸剑,护国飞龙,必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东野鸿神色闪烁不定,盯着她的眼问:“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要定秦剑吗?如果你想要定秦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让东野得到定秦剑,对你们北陵有何好处?”
“没有半点好处。”她苦笑道:“只有坏处。”
“那你……”“如果东野得到了定秦剑,可否放弃函谷关之争?”
“绕了一大圈,原来你是在和朕讨价还价。”他又端起了帝王的架子。“你不觉得这样的交易太幼稚了吗?朕也可以在得到定秦剑之后反悔。”
萧遥轻声道:“言而无信的帝王,不能统帅千军,不能治理一国,更不能……让我千里奔波,涉险而来。”
明知不该,但为了再见他一面,她冒险来到东野国。但她肩上的重担,和面具下的残酷事实,提醒她,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东野鸿眼睛一亮,因为她这句话让他坪然心动。看到她眼中竟然泛起水光,他不由得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拉,沉声道:“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不讲诚信、不顾道义、不听你的话,既夺定秦剑,也留下你。”
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真的想留下我?只要你愿意,你身边会有很多的女子。”
〔但她们都不是你!”他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面对一个女子,这样坦以然地倾吐情绦。霍然间,他有种恍然大悟。之前为何对她的逃走耿耿于怀,再见到她时又为何暗中欣喜,甚至她闯下这样的大祸,他都不忍动她分毫。。
只因为,她是她,是他命中注定的惟一女人!
“既然为了我千里而来,那么,可曾想过结果?”他忽然露出诡笑,“北陵没有了你,不会大乱吗?”
“北陵没有我又会怎样?”她像是一惊,娇躯微颤,强笑道:“你太高抬我了。”难道他已知道她的身份?
“是吗?若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那么……人中夜留下来。”
他语气中的坚决和认真让她惊恐。当他真的抱起她往殿内的软榻上走时,她拚命挣扎,尖叫道:“东野鸿,你想让整个北陵和你为敌吗?”
他倏然停住脚步,嘴角斜吊起一抹浅笑。“你终于承认了吗?”
“承认什么?”她气喘不已,心脏还在狂跳。
“承认你的身份,因为你,整个北陵将与我为敌。”他压着声音,风一般淡雅的嗓音中却有一丝因为压抑而沙哑的梗塞。“若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不在乎和整个北陵为敌。”她震惊不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也知道他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东野鸿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行为来扩大她的惊恐,而是将她放下。
他伸出一手,“和我做个约定吧。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把定秦剑弄到手,我可以不再和北陵伪敌。”
萧遥望着他的眼,那里深幽得总让她看不到底。迟疑了下,她伸出柔黄想与他击掌盟誓。
他却握住她的手,在她耳畔又补了句,“若失败,你就要留在我身边!”
发现上当,她愠怒地要撤回手,却被他紧紧撑住,然后唇温又被他夺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萧遥被东野鸿扣在宫内,她要求他必须先将赤多方释放。他当然答应了,反正当初醉翁之意就不在酒。
她不知道东野鸿怎样去和水无涯谈判,但见他回来时的脸色,就知道他是胜利的那一方。
“西凉肯交剑?”
“水无涯答应了,因为他别无选择。”东野鸿微笑,“当初安排他住在凝儿那里,本来只想让凝儿看住他,没想到这双小儿女居然会互生情绦,这样也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要挟水无涯呢。”
“你对东野凝的关爱之情,在他面前没有透露一丝一毫吧?”萧遥竟猜到了他的招数。
东野鸿盯着她的眼,看那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让他忽然笑了起来。“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醋意,你在嫉妒她吗?”
“你胡说——”她急忙反驳。
“胡说?我有没有说中你的心事,你自个儿明白。”他握住她的肩头,“你知道她会用风,对吧?”
萧遥点点头。在文英阁上,她与东野凝打过照面,曾经亲眼见东野凝企图用风阻挡她,所以她才会选择用血术对她下手。血术,只对异能的人有用。
“那么,你也一定会好奇,为什么她能用风?”
“我听说她父母并非东野近支,祖上也没有这种能力。”东野鸿笑笑。“但她确实是我的亲人,至亲的亲人。”他没有说出关键的秘密,虽然萧遥依旧迷惑,但他提及东野凝时的语气,似乎并不是谈及恋人那样甜蜜的感觉,倒像是兄长对待幼妹般怜惜。
“所以,我不会让她死的。”他坚定地说。
他这个人虽然狡猾多端,心中却也有一方柔软和温暖留给周遭的人,只是不让人知道而已。
“她知道你这样疼她吗?”萧遥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她入宫之后,我们并不亲密。”东野鸿坦言。
“为什么?”她不解。
“为了她的安全。倘若我太宠她,只会给她招来无端的妒忌;倘若她太引人注目,她的秘密则会为她带来更大的祸事。”
萧遥微微垂下头,“你很为她着想。”
“从没有人这样为你着想过吧?”他竟然看透了她的心,托起她的脸,审视着那张古怪的面具。“这张面具束缚了你的脸,也束缚了你的心。到底面具的背后是什么?即使是很丑的一张脸,也吓不到我,为什么不让我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探究不可?”她怕极了他的触碰,每次总让她的心沉溺于他的魅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