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更委婉一点的说法吗?”如此反胃肉麻又不给人来个事前心理准备一下的,他就一定得这么单刀直入的剖人肠胃吗?
盛守业一手撑着下颔,很能妥协地改了个说词。
“因我爱你爱得死心塌地,想独占你每一分的美丽,你每一回的巧笑倩兮,你那无与伦比的醉人风情,还有你让我渴望不已的温柔?”这样总有安慰些了吧。
“有没有……不那么恐怖的字眼?”想噎死她就说一声,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残害她的心智吧?
“好吧,因我想在未来的每一个长夜里,将你压在身下好好的亲吻你身上每一寸肌肤,与你四肢交缠、耳鬓厮磨、水乳交融……”说完脑子里的犯罪蓝图后,盛守业凉声地向她警告,“你若是吐出来的话,我就马上示范以上做法。”
他不如什么都不要说……
面色忽青忽白的轩辕如相,用尽身躯里所有残存的心力定力还有忍耐力,紧咬着牙关并牢牢闭上嘴,很努力的不要吐出来,以免让他有机会兑现他方才的恫喝。
“接下来你想问的是不是,我是何时爱上你的?”低首看着她有些生不如死的表情,盛守业半卖半相送地问。
“该不会是……”丝毫不抱任何希望的轩辕如相,万分不想求证地问:“在我仍是个男人的时候?”
“对。”他朗朗轻笑,还朝她抛了记媚眼。
他疯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
轩辕如相瞠目结舌地呆视着兀自笑得很开心的他,倘若,他所钟情的是此刻身为女人的她,那么她尚可稍稍理解一下他既骇人又诡异的心态,但,在她还是男人时就已爱上了她?他若不是患有严重眼疾,就是心态压根有问题,再不然即是他天生就是断袖那类的人?
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块儿卿卿我我的恐怖想象,令她愈是深想就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好不容易才又忍下一波欲呕感后,一层薄亮的汗水覆满了她的额际,盛守业掏出一条手绢想为她拭汗时,她再也镇压不住满心恐慌感,畏惧地瞪着直朝她靠过来的他。
“不需那么怕我,我无意也不会伤害你的。”盛守业按捺住满腹的笑意,掬起她的一双素手,低首亲吻着她的十指安抚着她,并柔柔地在她掌心里印下慎重的一吻。
被亲得头皮发麻的轩辕如相,在他一路自她的掌心亲至她的臂上时,更是被吓得有点小小结巴。“既然你无意要害我,那换句话说,你你你……你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事是不?”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噩梦而已,那么恐怖的事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错。”看似很享受这一刻的他,却再残忍不过地泼了她一盆冷水。
“那你……会在日后将我变回男人吧?”别亲了别再亲了,她一点也不想被他这类人采取强硬手段生米煮成熟饭啊。
他还是摇摇指,“又错。”
“……哪错了?”倘若上天真有好生之德,那就赐她个既安全又不具男人名节危险的下场吧,她发誓,在她变回男人后,她再也不会轻易破戒杀人了。
盛守业朝她漾出迷死男男女女的完美笑容,将字字与她心愿背道而驰的未来刻划在她的心坎上。
“我非但不会将你变回男儿身,日后,我还会按部就班的吃了你。”花了大笔银子后,他打的正是这个算盘。
他干脆给她一刀算了。
收拾起对她完全没作用的笑意后,盛守业两手捧着她的脸庞,斩钉截铁地对三魂七魄全都被吓得逃难而去的她做出保证。“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我劝你最好从此刻起开始觉悟。”
第三章(1)
“东翁,我怎觉得……您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特意出来串串门子的计然,站在柜台外头皱蹙着柳眉,看着坐在里头才几日不见的东翁,正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拔着顶上白发,而他那张总是迎客而笑的招牌笑脸也已不在,替换上的,则是副精神不济的憔悴神色。
“小然……这间客栈里就剩下你这唯一一颗良心了。”抬首见着这张既担心又充满爱心的容颜后,被烦得快一夜白发的东翁两手紧握住她的手,好生感慨地以脸直磨赠着她的掌心。
“这颗良心已经是别人的了,别乱摸。”陆余一掌拍开他的脑袋,将自家娇妻推去身后一桌桌正等着同她打招呼的邻居们那边。
他扁着嘴,“借来安慰一下也不行?”
“不行。”陆余没得商量地摇首,随后往客栈外头一看,“咦,鞑靼呢?怎不见他在店外帮忙?”
东翁的话里带着无限凄凉,“我派他去协助重建灾区了……”为免房子盖一盖,又冷不防地从暗地里窜出个金刚印会伤及工人性命,不派个耐打的工头去盯着怎么成?
陆余若有所悟地挑高两眉,“七号房猛兽所造成的灾区?”活该,没事把那个算命的变成女人做什么?
“……正是。”明明他就只是个帮凶而已,有必要都算在他家客栈上吗?
“我一直在想,在做了那单盛公子的生意后,你所赚的,有没有所赔的多?”
这笔生意真的划算吗?
“我已经够后悔了。”一想到这事所付出的代价,东翁的泪水就快可以集满两缸。
都怪盛守业只顾自个儿的性命安全,却不理会他这客栈老板的心酸,放任那个还在哀悼失去男儿身的轩辕如相一天到晚在家里施法,光是三不五时就亮出来的七星大法就毁掉他三幢房子,更不要说什么八卦大阵和金刚印也毁去了他两楝楼,眼下的地字七号房,根本就与大战过后的废墟没什么两样。
“你今儿个专程来这打落水狗?”近来已经很习惯自怜的东翁,在拔完最后一根白发后,没什么精神地问。
“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何事?”陆余两手环着胸,语气里尽是抱怨的成分,“三号房那对活宝,白日里一个往军营跑,一个回娘家工作,因此两个孩子全都扔给我家的小然就算了,夜里他们回来后,不是开始拆房子就是打打小架练身手,所以又把孩子给扔来我家。”
“这不是常态吗?”有个性格好又充满母性的小然在,四号房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育儿之处啊。
陆余将两眼瞟向他,“我答应小然,今年年底前,我会带她回江南陪我岳父母一块儿围炉过节,可孩子太小,不适合长途奔波。〕
东翁很清楚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别告诉我你想把那三只小萝卜头都扔来我这。”眼下的他,既要做生意又要派人去控制家里那头大肆破坏的猛兽,哪有空再膛这池浑水。
“那就快替我想想,眼下客栈里有哪些能暂时保管三个娃娃的人选,我半个月后就要起程了。”找不到人帮忙带孩子的陆余,一想到计然那张多么渴望返乡探亲的脸庞,他就怎么也舍不得让她失望。
东翁边说边摇首,“二号房那边你就别妄想了,虽然我相信左刚定会很乐意帮你在夜里带孩子,可我更不希望他因此而触景伤情,三天两头又跑来同我哭诉他有多对不起他家的列祖列宗。”让人望梅止渴是很不道德的。
“一五号房呢?”陆余皱着眉,也不想看左刚羡慕得流口水的模样又再次重现江湖。
“听说开阳大人和侯爷夫人正忙着准备拉咱们家的千里侯下台,而盟主大人近来都在跑山头主持年终大会不在家。”东翁无奈地摊着两掌,“至于六号房逃难去的小两口,你就更别指望能找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