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鬼话,她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漫天胡扯,但说出真心话,却教她心跳如擂鼓,加上他环抱着她,羞涩之余,她还得努力隐藏爱意。
舒仲尹揽起眉,一时之间,竟难以判断她话中真伪。
依她的聪明才智,想从书房里的帐本推算他投宿何处,一点都不难,至于,她窝在书房里到底在做什么?他还不想戳穿她,毕竟游戏才刚开始。
“既然如此,我岂能再冷落你?”
佟抱恩不解之际,他己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她发出尖叫,而下一刻,她便置身在床上,他则立刻压上来,状似要吻她。
思绪电转,为了把戏做全,佟抱恩主动迎上。
他微眯着眼,湿热的舌霸道地撬开她的唇,放肆地缠上她的丁香小舌。
他在试探,想要反客为主,慢慢摸清她的底细,没想到她竟恬不知耻地迎上,罢了,无所谓的,不过是个吻、不过是个女人,就算抱她也无妨。
忖着,挟带着不满,他的吻充满惩罚意味,吻得又浓又重,舔过她唇腔每个角落,吮缠着她粉嫩的舌,直到——
“呜……”佟抱恩将他推开,大口大口地喘息,而嘴里满是他的气息,教她不知所措。
她生嫩的反应令舒仲尹扬眉。她位高权重、举止轻浮,让人以为她阅人无数,但如今看来,她非但未经人事,甚至连吻都不曾有过。
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以放浪举止面对他,确实是刻意激怒他。
新婚之夜,她激怒他,让他甩袖走人;昨天她又故技重施,好待在他的书房里……意味着她嫁给他背后藏了个阴谋。
如倾城所说,佟抱恩曾不着痕迹地施了恩惠给他们,如今却背着他查看舒府的帐册,她到底想做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偷偷在进行一些计划,而且己经完成,否则她不会挑这当头来。
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佟抱恩抬眼瞅他,惊见他唇角的笑,不禁一怔。
那笑,并非是嘲讽和冷讥,而是饶富兴味,这是为什么?
“没人教你要用嘴巴呼吸吗?”他笑得邪谑。
他话一出口,佟抱恩便听出他话底的讥刺。
“我只是忘了。”她现在可是扮演着惹人讨厌的荡妇角色,他要是不继续讨厌,她麻烦就大了。
等她的计划完成,就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尽管不认为他会喜欢上她,但为了他们彼此好,她必须连一丝丝的可能都掐灭。
“喔?”他作势要再吻。
她赶忙避开。“相公,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回府。”
开玩笑,再亲下去,她要怎么管住自己的心啊?
“回府做什么?”他贴得极近,气息掠过她的唇。
“要是相公不回府,你说,外头的人会怎么看待咱们?”她不断地缩,只为再避开一些。
“你也会在乎他人的目光?”他哼笑着。
“我倒无所谓,就怕这些蜚短流长会传进陛下耳里,也许陛下会认为咱们不适合,若皇夫又在陛下的耳边进了什么谗言,到时候,你就得准备迎娶秦家千金当偏房了。”舒仲尹垂着长睫。
她的说法不无道理,但真的这般单纯?只为要杜绝他再迎亲的可能?他猜测她会前来,也是基于这一点,如今印证了,反倒教他产生疑心。
忖着,瞥见她护在襟口的双手,十指有些红肿,他不禁微扬起眉。
“那么,咱们回府再继续吧。”他缓缓起身。
咦?佟抱恩瞪大眼。
继续什么?
她只是想嫁他,并没打算和他有夫妻之实啊!
所以,舒仲尹还是被她给接回家了。
至少从外人看来是如此。
他俩离开时,客栈里的人不少,有不少人撞见这一幕,喃喃私语着,认为皇商舒仲尹己被朝中最可怕的鬼辅大人捉在掌心。
欲上马车前,佟抱恩回头一笑,那带点狂妄的笑,让客栈里的人头皮发麻更加肯定的臆测,于是流言蔓延开来。
而一回府,舒仲尹便接到货物出问题的消息,立即出了门,这让佟抱恩松了口气,开心自己制造的那堆忙活,正好派上用场。
这么做,纯粹是不想让他的马队备妥粮货,好阻止他出远门。
免得恶梦真的成真。
也因他不在府里,她可以着手处理手边的事。
约莫晌午时,她便等到好消息。
正在休憩的她,张眼看着来到杨前的义兄。“有回应了?”
朝夕明白怀里取出一封信。“嗯,上头就是秦世衍的回覆,你自个儿瞧吧。”
佟抱恩接过手,拆了信看过一遍,唇上勾起的笑深沉而带着戏谑。
“看来他相当迫不及待呢,要约咱们见面,赶紧将产状买卖的事给办妥,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说着,没听见回应,不由得抬眼看他,却见他一脸兴味地看着她。“干么这样看我?”她不自在的努了努嘴。
“抱恩,有空照照镜子。”朝夕明笑得寓意深远。
“不用,再照个千百遍,我也不会变成美人。”她的脸早己破了相,再多遮掩只是欲盖弥彰。
“我倒认为,姑娘家一旦有了心上人,发自内心而笑时,比三月的桃花更娇媚。
“是吗?”
难不成舒仲尹是因为她的笑才转变了态度?忖着,她撇了撇唇,不认为他的眼光有差到这种地步。
她扮的恶女,有时就连自己都很受不了,他又怎么可能喜欢?
况且现在,她也没时间想那些儿女情长,她有正事要忙。
“走吧,我要收网了。”将信收回信封里,她露出誓在必得的笑。
为了备妥运往春日国的所有商货,舒仲尹忙碌了大半天,总算把事情给处理完毕。
“爷儿,己经晌午了,要不要找个地方用膳?”充当马夫的欧阳璇请示着。
舒仲尹垂睫不语,像是寻思什么。
今年风调雨顺,秋收丰饶,为何会出现农粮短缺的问题?总觉事有蹊跷。
“爷儿?”欧阳再唤。
“到善喜楼吧。”他回神,淡道。
欧阳璇露出喜色,将马车调往城北。
但当马车停在善喜楼前,一抹眼熟的身影走出,惊诧之余,他驱动马车往前。
“怎么了?”舒仲尹淡声问着。
“爷儿,我瞧善喜楼里人多,咱们再找其他地方好了。”他说着,心里暗恼。
夫人真是个闯祸精,如果让爷儿见着这一幕,只怕火气又要上身。
“是吗?”掀起车帘,看向外头,不意瞥瞧见佟抱恩,还有……
“秦世衍?”颓丧地垮下肩,欧阳璇没有勇气回头,更不敢八卦去问主子的感受,只能僵硬地坐在前座,直到他发现主子下了马车,才赶紧跟上。
“抱恩。”眼尖的瞧见舒仲尹走来,朝夕明赶紧出声提醒,“他来了。”
她没有回头,头皮有些发麻,脸上却扯着从容的笑。“秦二爷,你就先走一步吧。”
“我欠你一个人情,要是他想对你不利,尽管来找我。”秦世衍笑得愉悦,先行上了马车。
就在他坐马车离去时,舒仲尹正好走到她面前。
“相公。”她勾笑唤着。
“你和秦世衍见面?”
“是啊,秦二爷想将秦家货品卖入宫,希望我穿针引线,不过我拒绝了。”她笑容可掬,但手心却微微出汗。
天啊,他的脸色好冷……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把他彻底惹火,奈何倒霉的在这里遇到他。
“是吗?”他摆明不信,很自然地怀疑她查看帐本与秦世衍有关。
他厌恶秦世衍的处世作风,之前倾城的事,还是他告知皇夫上奏女帝,才惹出那么大的风波,而这事佟抱恩应该很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