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是没有嫌过,只是皱着眉头,很勉强地把饭吃完。”她可是拿捏了好久,才把比例抓准了。“我试了好几次,总算达到你的要求,你也才会多添一碗来吃,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挑剔。”
梁振擎愣了半天,因为根本不晓得有这回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也不是那么挑嘴的人,要是真的煮不出来也没关系。”
“我怎么可能煮不出来?”许咏欣不想被人瞧不起,特别是他。“要是连煮个饭都不能让你满意,说不定会对我感到失望。”
他不禁要回头去想曾经说过还是做过什么,才让许咏欣产生这种误解。“我从来没有要求你每件事都要做到我满意为止。”
“你是没有开口要求,只是使个眼色或皱个眉头来让我知道,也许是无意识,连本人都没有察觉,不过只要跟你相处过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可以把这些话说来,让她心理上轻松不少。
这番话让梁振擎呆楞了好久。
真是这样吗?
当然了,除非是拿着镜子,或者拍下来,否则自己是不可能察觉的。
“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这些事你早就应该告诉我。”他们天天同床共枕,是最亲密的情人,身心都可以完全坦诚相对才对。
许咏欣涩涩一笑。“我怕你听了会不高兴,也不想把家里的气氛搞坏了,我以为这样才能让感情维持下去。”
听完,梁振擎不禁语塞。
他从来不知道许咏欣心里是这么想的……
如果许咏欣今天没说出来,恐怕自己永远都不知道,想必也没有人敢当面告诉他真话。
“……已经湿了。”许咏欣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小屁屁。“帮我把宝宝抱到房间一下,该换纸尿裤了。”
他心不在焉地抱起儿子,跟着许咏欣走进呈现暖色调的主卧室,将宝宝放在那张铺着紫色棉布床单的双人床上。
方才的对话让梁振擎受到不小的冲击,只是呆立在一旁,看着她娴熟地帮儿子换纸尿裤,然后脱下厚重衣物,穿上较为轻松柔软的睡衣。
对他来说,这幅画面除了温馨之外,也是一种全新体验。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理当都属于他。
可是……梁振擎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他对许咏欣这个女人,真的如同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了解吗?
接着,他很自然在环视了下四周,跟过去同居的那间主卧室相比,可以说相当简单,除了必需品之外,没有特别的装饰,最用心的地方只有悬挂在婴儿床上的吊饰,还有摆在上头的小玩偶也一样,显然都是她亲手做的。
许咏欣让儿子躺到婴儿床上,让他睡得比较舒服,然后盖上小被被,掖好四个被角,好确定不会透风。
“他每次都睡多久?”他很渴望能跟儿子有一些互动。
许咏欣思索了下。“不一定,下午有出去,因此会睡久一点,他这个年龄除了吃和玩,就是睡觉了,所以想睡就让他睡。”
“方才说的那些……既然以前都不敢告诉我,为什么现在肯说了?”梁振擎问出心底的疑惑。
她淡淡一笑。“因为我们的关系已经改变了,我不必再要求自己当个好女人,处处迁就你。”
迁就?这个字眼像是当场打了梁振擎一个耳光。
原来她一直在迁就他。
“当个好女人对你很重要吗?”他现在听到“好女人”三个字就很火大。
“对。”许咏欣不假思索地回道。
梁振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么很遗憾,不管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你都是我的女人。”
“是或不是,不是你说了就算。”许咏欣声音依然柔细,不过却听得出她口气中的坚定。
他索性一把将娇躯拽到怀中,低头攫住许咏欣的唇。
“不……唔……”她努力把脸撇开,没想到咬舐唇瓣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接着,男性大掌握住胸前的一方,揉掐着因为生产,而比过去大上一个罩杯的柔软,沉寂已久的欲望几乎是立刻被点燃了。
“不要……”许咏欣挣扎得更激烈了。
她不想在这节骨眼里和梁振擎发生rou体关系,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划开的界线增添变数。
“……除了MC来之外,你从来不曾拒绝过我。”梁振擎总算松开嘴巴。
许咏欣微喘着气,往后倒退两步,用指腹碰触着被咬痛的嘴唇。“那是因为我不想扫你的兴。”
有时她只不过是想靠在这个男人身边,跟他聊聊今天发生的事,或听他说公司目前的情况,因为一天当中,两个人也只有那段时间可以独处,实在不想用性来做Ending。
“那么是我的错了?”他哼哼一笑。“我应该去找别的女人发泄,而不是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料到他会这么想。
“如果只是勉强应付我,那么我宁愿你老实说,你不喜欢跟我做爱……不,应该说上床。”梁振擎话也说得重了。
见他直的误会,许咏欣更心急了。“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那么你可以放心,除非你主动要求,否则我不会再碰你的。”这何止是自尊心受伤,简直是男性尊严扫地,原来这个女人只是不想扫他的兴致才勉为其难地配合自己的求欢,梁振擎真想大笑三声,他居然没有早一点看出来。
说完,便转身步出主卧室,理智告诉梁振擎必须马上离开现场,免得做出后悔莫及的举动来。
许咏欣跟在后头走到玄关。“你不是要留下来吃饭?”
“我还有事要回公司。”他连头都没回地走了。
听到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许咏欣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误会了也好,反正他早晚都会发现自己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美好,最后失望地离开。
她走回客厅,见到梁振擎遗落在桌上的手机,伸手拿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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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由于这两年来,梁振擎留宿在公司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为了方便起见,干脆让员工把一间不用的储藏室整理出来充当卧室,还请工人加设了淋浴间,自然而然,就以这里为家。
早上七点多,他刚洗完澡出来,拉拢一下身上的白色浴泡,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起,就是不见主人接听。
梁振擎可以从这支私人专用的手机铃声,分辨出是谁打来的电话,此刻人在上海的母亲会选在这个时间打来,就是算准他已经起床了。
铃铃……
手机铃声不肯死心地响着。
其实梁振擎大概猜得到要跟他说些什么,最近这两、三年来,父母更是勤跑北京和上海,人面广了,便三天两头要他从台湾飞过去,为的就是介绍一些富豪和企业家的第二代或第三代给他认识,和对方吃饭,希望对儿子的事业能有一番助益,父母这番苦心他不是不懂,可还是拒绝了。
他对事业有企图心,也订下时间表,只要按照计划进行,离成功不会太远,多认识些人并不是不好,可是只看对方的出身背景,却无法互相信赖,宁可不要交往,所以才不希望父母插手。
不过他们似乎认为有权力干涉自己的决定,自从许咏欣不告而别那一天开始,更加积极的介入他的生活,包括他的婚姻。
只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
梁振擎一面用毛巾擦干头发,一面走向组合式衣柜,取出刚送洗回来的西装,准备待会儿上班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