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上床,我不会勉强你,但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发生,毕竟我们都是凡人,不是圣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会怎么样很难讲。”他实话实说,望着她傻愣愣的神情,眼睛像雏鸟发现新世界般讶然懵懂。如此憨俏可爱的模样,令他心湖微地一颤,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红扑扑的脸颊,眸光微烁。
真的,他一点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碰她。尤其透过这两天一夜的操心,此时看着她便愉快想笑的心情……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他比她更有经验,因此也更能清楚察觉到自己对这女人是感兴趣的,所以无法断言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什么感觉……
江春穗眨眨眼,大脑消化着耳朵刚听到的话,被他手指触碰的地方就像暖暖包一样发热,刺激她的心跳。
“那……我们不能不睡在同一张床上吗?”幻想一下那画面,她怕自己可能会心脏麻痹耶。
“如果你愿意睡地板,我没意见。”他收回手,眼底掠过一抹极快的不悦,为着本来不该生气的理由胸口发闷。
她不想与他同床共枕?哼,他无所谓。不过怎么办,他想母亲为了以防万一,房里八成连张沙发和一床多余的被子、毯子都不会留给他们。
“我是女生耶。”
“所以呢?”
所以呢?
这还用问!这时候当然没有在讲男女平等,而是女士优先……睡床啊。
但显然段培元没有爱当绅士的兴趣,态度风凉地告诉她残忍的现实。“本来搬出来住还可以分房睡,可是住在我爸妈那儿,只有床或地板可以选。”
当初他是有考虑过和她当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保留各自的隐私空间,但她却一意孤行,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皱起脸,怪他不够义气。
“我以为是你宁愿签切结书也想住在美得跟皇宫一样的地方。”他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她像咬掉舌头的猫,没话也没立场可申诉。
“……我睡床就好了。”大不了把床买大一点,她才不想睡三个月的地板。
“那后天见了,老婆。”他微笑道别,不知道为何忽然对搬回别墅这个决定感到很满意。
“嗯。”她匆匆点头,开门下车……
“那天记得跟我拿餐券。”他在关上车门前提醒她。
“餐券?”
“听说你难过地啃猪脚的时候,岳母就跟你提过这件事。”他面带笑容地帮她回忆昨晚的情景。一想到自己为她白白操了整夜的心,她却无忧无虑地捧着碗公啃猪脚,段培元心里还是有些“小火花”。
“她连这种事也跟你说!”天啊天啊天啊!老妈难道不知道女人最怕被人知道的“三大”,就是年龄、体重和食量。
“我们是夫妻啊,江老师。”他理所当然地说。见到她那脸瞬间胀红的滑稽表情,心情又好多了。
车门一关,他扬长而去,还得赶回公司加班。
她磨牙目送他离开,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笑起来那么迷人又可恶的男人……
不过,他刚才叫她老婆叫得还真顺口耶!
“老……咳,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她试叫看看,发现自己的适应力也不差,愈叫愈顺口,而且心里还泛着甜甜的感觉,似乎莫名地享受当他另一半的感觉。
她站在路边傻笑,想到那个男人刚刚奋勇救人的行径,英挺的外表好像又多了一圈光环,觉得他其实也不是外表看来那么冷漠的人,应该只是外冷内热,不擅表达感情,内心便不自觉地多了点崇拜……
还有还有,他特地为她千里迢迢飞回来这点,真的让她窃喜的忘了自己说谎骗人的罪恶感,笑得更加开心灿烂……
“呵呵呵……”不过,她这么“嘿皮”对吗?好吗?
唉呀呀,糟!她对这个假老公的感觉,好像演得太入戏,不小心……模糊地……放了一点点真感情?
噢,怎么办,这到底是她自己的错觉还是感觉?
生平第一次,江春穗对自己的心有了疑惑,因为她的心里多了一个人……
十天后,段、江两家的婚宴在晶云饭店举行。时间上算是匆促得让人措手不及,但在准备功夫上,倒是瞧不出半点马虎,因为段培元事先就已经重金聘请专人筹备这场小而美的婚礼,象是喜帖、喜饼、伴手礼那些来不及亲自挑选的,反正皆以不考虑价格为标准,由婚顾公司挑选出最“不失礼”的样式,以致大部分宾客虽然在喝喜酒时才拿到帖子、喜饼,个个却都对新人的品味赞不绝口。
江家这边作足面子,也能体谅亲家母病情不宜拖延,于是就没对这场仓促的婚宴表示什么不满,反而因为看到女婿对母亲的孝心,以及对女儿毫不吝啬的大手笔,更放心把女儿交给这个男人,觉得他婚后必定会对女儿疼爱有加。
这场婚礼唯一的“瑕疵”,大概就是半数以上的宾客都在猜测新娘的肚子里九成九已经有了孩子,因此才得以闪电嫁入豪门。
“唉。”新婚之夜,江春穗站在镜子前叹气,捏捏自己明明没有很突出的腹部,心里很为“她”喊冤,又有些埋怨起那个最近几乎天天给她“加菜”,每次都拿一些香喷喷美食来诱惑她的老妈。
本来她都吃饱了,可是东西摆着不吃又很浪费,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它们……
天啊,好险她嫁得早,要是再晚一个月出嫁,恐怕都要胖得走不出大门了!
她摸摸小腹,果然少根筋地微笑着。
“少奶奶,我们送少爷回来了。”老管家敲门,把喝醉酒的新郎送到门口。
她放下撩高的睡衣,立刻跑去应门,让管家指挥男佣人把路都走不稳的段培元扶到床上。
“您一个人可以吗?”老管家看她个头娇小,可能照顾不来一个大男人,怕是还要找几名佣人来帮忙。
“可以,我平常扛小孩可不是扛假的。”她笑着举起手臂,拍拍自己根本没什么说服力的瘦弱手臂。
老管家虽然没什么信心,但看新娘子一脸自信,他也不好在这种大喜日子还赖在人家的新房不走,坏了气氛。
“那我们先出去了。”管家很识相的领着佣人退下,之后还得到宅子的另一头去向夫人报告这边的消息呢。
江春穗送两人出房门,立即进浴室拧了两条湿毛巾,回到床头边摆着,准备先替他宽衣解带,再帮他擦脸擦手。
这些工作她很有自信,因为从小就常帮母亲照顾一对弟、妹,当了老师之后更是家常便饭,就算以后帮他换纸尿裤……
哎呀!想太远了,他们根本不会走到那时候。
她拉回离题的思绪,替他脱下西装外套,解下领结,再松开衣扣……一颗…两颗……三……
呃,怎么感觉怪怪的?
原本自信满满的江春穗,忽然停下动作,发现帮小朋友和大男人脱衣服的“临场感”真的大不同。
首先,小朋友没有这种像牛奶巧克力的黝黑肤色,在灯光下透着丝绸般的柔光。指尖不经意触及,它们的“质感”确实让人联想到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的感觉……
再者,小朋友也没有这种结实的大胸肌、条理分明的六块肌,绷着充满力量的美感,使不曾这么仔细看过男人身体,只有看过老爸松垮肥肚和弟弟一身瘦排骨的她,脸蛋不自觉地发烫,手指频频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