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就知道吃得有多不营养。微波餐盒?做音乐就能让你的肝爆不完了,你要不要直接灌巴拉松,从食道开始把整组内脏全搞烂比较快?”
如同父亲训儿子的场景,Mai不敢吭半声地摸摸自己鼻子,窝躺进席儿腿上,装死!“靠!老子还没念完,躲什么躲?”见他这样,包子火气更旺地猛飘。
伟伯和古斯也从地下室上来,和阿Ki挤在楼梯口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Ki小声地向另外两人报告,脸上露出贼笑。
着实很久没见到这画面了。
出自母性本能,席儿如母鸡般的双手护着Mai窝在自己腿上的头颅,在包子连吼了长长一串后,她双眼还是填满惊奇地朝他眨呀眨。
直到听完训话,她才后知后觉地对其他团员有了新一层的体认。
乐团中,Mai的年纪最小,他在离家之际,一定都是这些朋友身兼兄长的团员在照顾他。
不可思议地,这样简单一个念头,她对眼前的人随即充满亲切感与感激。
她想,自己会喜欢他们。
“死够了没?还不给我起来工作!”终于念到爽了,公事又重回包子的脑袋里。
“刚才的拿去合看看,搞不好能用。”
“呢。”录音为重,想装死等录完音再去死的道理Mai完全了解,再舍不得,也只能强迫自己离席儿软嫩的大腿。
席儿感到疑惑地悄声发问,“刚才的……不是不行吗?”
“当主轨不行,不过再找不到适合的,也只能土法炼钢,东加一点西加一点测试,看能不能合出要的感觉。”
原来,做音乐就像做手工艺品。这是席儿听完Mai解释后的想法。
“我想……”她思考了一会儿,提出一“或许我可以帮忙借到能录音的古堡。”
第9章(1)
几个月后,“Shine”进入马拉松式的宣传行程。
一次的误打误撞,成了席儿融入新生活的转挟点,在包子的强烈要求下,她像是又多了个监护人,三餐再也不是独自在房内享用,而是与所有人一起,目的当然是为了监督她有没有乖乖地将食补料理吃完。
此后,在自己的工作许可的情况下,她开始跟着为了制作专辑的“Shine”到处跑,失眠自此不药而愈,每日几乎都是累到睡着,最后甚至进化到能在附近还有一堆工作人员的情况下,在录音室外的休息室打起吨,原先对陌生人的排斥与警戒,在每日大量与他人接触下,渐渐被磨掉了。
专辑完成后,席儿的模样也有了些许变化。
她双颊稍稍丰腆了些,肤色也有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健康许多。
“白白姊,这边收工了。”手机那端响起阿平的声音,通知席儿准备用餐。
“谢谢,我马上来。”结束通话后,她花了点时间将手上工作告个段落,才踏出暂时落脚的饭店房间。
乘着电梯往下,电梯内的镜子映照出她的模样,她朝镜中的人儿一笑,一股神奇的感觉充斥内心。眼前的女人笑容恬静,却不疏冷,肤色虽白,却非病做,看起来还颇有活力。
真难想象这会是她。
电梯门在餐厅所在的楼层开启,席儿来到包厢后先进去,没一会儿,包厢的门再度打开,一堆熟面孔鱼贯挤了进来。
“嘿!席儿美眉!”
“白白姊。”
大伙见到她,全热情地送上招呼,她也习惯地回以笑容。
“席儿是你叫的哦。”走在后头的Mai听见臀伴对女友的称呼,直觉反应地伸手推了对方后脑一记。
“不然咧?”阿Ki故意装皮。
自从席儿上回跟他们出去拍MV,遇到几个外国人向她搭仙后,Mai的攻击性在团员眼中看来又增强了好几成,逗他玩的趣味性也高了许多。
“叫金小姐。”Mai拨开人墙,朝他的目标前进。
“那叫白白咧?’’
“也可以。”
“鬼才听你的。”众人显然下买这大酷桶的帐。
“席儿,甩了这小鬼。”
“想死就讲一声,不用搞这招。”来到女友身旁,MAI如无尾熊般贴在她背后,瞪了白目的家伙一眼。
一行人现在在加拿大宣传,虽然席儿戴假发的次数已逐渐减少,但在台湾,或在华人多的地区,两人还是有默契地认为假发能免除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干么,又没人笑你小,那么刺。”一语双关,又有人加入逗弄他的行列。
几个月前,席儿帮他们借到一座货真价实的英国古堡,让他们顺利将那首歌收音完成,也是在那时的聊天过程中,大伙意外得知,席儿的年纪竟然大了Mail三岁,她外表看起来绝对少了实际数字十岁以上。
“年轻体力好,羡慕哦?”他不甘示弱地回嘴。
“是谁去录音时挂病号,拍MV又进医院一趟?”
“又不只我一个。”阿Ki将其他人一并拖下水。
“啧,整场下来就你和古斯没事。”忆起那次几乎全员病倒的录音过程,工作人员一致认为是磁场不合,古堡太阴森,不适合他们浑身满是炽烈火焰的炎黄子孙。
不过托场地的加持,那首歌最后录起来还真有够他妈的恐怖,业界常说录音遇上好兄弟专辑会大卖,这回他们大概是跑到阿飘的大本营去了,从专辑预购开始,数字就几乎是以上一张的倍数在刷新纪录。
席儿静静地看着他们吵闹,唇边的笑意始终不散。
过去,她从不知道,原来热闹的感觉是如此幸福,光和大伙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看着他们互动,就足以教人心情愉悦久久。
偶尔眼神和Mai对上,他会装可爱,故意放电,接着就会有人跳出来主持正义,坚持要将情侣赶出包厢。
老样子,一移人在吵闹中用完餐。
出了包厢,几个长不大的男人还在为了通告上的游戏争论不休,Mai一手搂着席儿,一边继续和其他人战个你死我活。
“他真的很笨,加拿大的首都竟然回答温哥华。”几双没救了的眼神全集中到Mai身上。
“讲太快,口误不行哦!”
“亏你在这住了十几年,你的地理老师会哭死。”
“去你的,你成绩最好是有比我好!”男人就是幼稚、爱比较,而他们自诏幼稚鬼,当然得更加计较。
“对啦,多伦多商学院肄业的高材生。”阿Ki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自己的课跷掉,三天两头跑来音乐学院鬼混。”
“结果成绩还比你好。”Mai吐槽。
“最好——”正想反驳,但Mai脚步突然止住,其他人立即脚发觉有异,也全停下动作。
餐厅外的回廊,两位西装笔挺的男士朝他们迎面而来。Mai眯了眯眼,睑上笑容褪去。
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席儿疑惑的抬眼。
“敦?”
“哇……爽了。”身后传来低咒。
她不解地将视线转了个方向,向旁人寻求解答,”Mai他老爸。
“阿Ki在脖子上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挫赛。”
“玩够了吧?”
一伙人全挤到饭店的总统套房内,Mai和其中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一也就是他爹,进到会议室,另一位同样穿着正式,应是助理的男子,则和其他人一同待在客厅里。
无奈助理寡不敌Al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将耳朵全贴在会议室的门板上,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家里的生意不顾,放任你在外面玩,都已经三十好几了,你当自己还能玩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