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让她更加火大了。
但她怎么可能错看他这么多?
两年的时间并不短,他怎能花那么长的时间对她布线,就为了这一次的窃案?况且在这之前,连她都不晓得她会到这里来。
不对,这很怪,这完全说不通。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愤然的想着。
该死的,那男人搅得她完全无法客观的思考,她需要确定他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她需要去看那犯罪现场。
或许她不够客观,但红眼的其他人不会。
她再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拉开门离开浴室,快步走出那间客房,谁知她一开门就差点撞到凤力刚。
她倒抽口凉气,吓得三魂差点飞出七窍。
“你怎么……我以为你去了主卧。”
凤力刚瞅着她,一扯嘴角,只道:“你知道,Rain是说我有一只狗鼻子,肥当天在楼下煮什么东西,我老婆只要问我,我就能把菜单报出来。”
屠欢瞪着他。
凤力刚一脸无辜,慢吞吞的瞧着她说:“我的嗅觉很好,有时候,就算不是我愿意,我也能闻得到。”
她瞬间领悟到他在说什么,整个人僵在当场,羞窘的燥热,迅速爬满全身。
“刚刚在书房时,你身上有……”他转着手指头,笑了笑:“你知道的,不过你放心,现在没有了。”
显然,这就是他接受她要去化妆室的原因,他知道她需要清洗。
天啊,她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但这个男人没有给她机会,他只是看着她说:“小欢,好了,你用不着尴尬,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你知道我不会去打小报告。况且你已经长大了,我相信你自己有判断的能力。”
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从小看她长大,亲如兄长的男人,忍不住脱口回道:“说真的,现在我不是那么确定。”
“确定什么?”
“我对男人的判断力。”她绕过他,面红耳赤的快步往主卧走去。
“让我猜猜,那个男人是——”凤力刚跟在她身后,道:“亚森罗苹吧?”
她沉默以对,只是继续快步往前走。
“刚刚你和那个家伙一起跳舞时,我还以为舞池会当场熊熊燃烧起来。”
她脸更红,他当她是默认了,笑了笑,问:“所以,你认识他?”
屠欢握紧了宴会包,半晌,才道:“我以为我认识,但显然我完全不了解他。”
凤力刚将双手插在裤口袋中,轻松的跟在她身边说:“至少你可以确定一件事,如果他是犯人,你一定很让他着迷,他才会在偷了东西又杀了人之后,还跑到舞池里和你厮混。”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道:“他承认他偷了东西,但他没有杀人。”
“你觉得呢?”风力刚瞅着她问。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握紧拳,说:“我无法客观的思考,我太过自以为是了。”有太多事,她都太过自以为是。
“你认识他多久?”
“两年。”
“你应该退出这件案子。”他开口建议。
“不。”她猛地停下脚步,俏脸微微泛白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哑声道:“我没办法,我必须确定。”
凤力刚看着她,忽然间,知道那个男人让她完全陷了下去。
显然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不仅仅是rou体的吸引而已。
“别和岚姊说。”她望着他哑声道:“我一定要调查这件案子,我需要知道。”
他再扯了下嘴角,道:“我说了,我不打小报告的。”
屠欢松了口气,感激的说:“谢谢。”
他继续往主卧走去,她举步跟上。
“别谢得太早,你得了解,那家伙很可能说谎,他犯案时若被我们的委托人撞见,为了逃跑而行凶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闻言,她忍不住说:“他说他进出主卧时都没看见任何人,有人陷害他。”
“嗯,这也不是不可能,那仆人的证词是有些奇怪,他说得非常确定,大姊头正在确认他的说词。”
凤力刚说着看了下手表,道:“我刚刚从主卧去找你时,经过楼下舞厅,主卧到舞厅需要花十分钟,但委托人手上的表停在八点整,可那首探戈也是八点开始的,虽然他到一半才进来,但一首探戈了不起才三或五分钟吧?”
“除非他用跑的。”她指出来。
“那要跑得飞快才行。”凤力刚说。
那一秒,她不自觉兴起一股他是无辜的希望。
可凤力刚在下一秒,微一耸肩,道:“或者,找一扇窗户跳下来,而不经过这些离得大老远的楼梯,那至少可以节省好几分钟。”
她觉得自己像被泼了桶冷水,忍不住又道:“他犯案的那几年之中,曾经杀过人吗?”
凤力刚歪着头想了一下,说:“我不记得有。”
“那我们的委托人就不是他杀的。”她沙哑的道:“专业的小偷不杀人,那太麻烦了。”
这是他说过的话,但她知道自己是对的,她必须是对的。
“小欢,你要知道,凡事都有第一次。”
两人来到了主卧门口,凤力刚停下脚步瞧着她,开口提醒:“当年他没有,不代表现在他不会,他中间停了五年,而五年是很长的时间。人的技艺久不练习就会生疏、会犯错,况且你应该晓得,当人犯了错,有时候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她转头看着凤哥,道:“若真是他做的,我不会包庇他的。”
凤力刚点头,告诉她:“现在深呼吸,然后微笑,进去之后仔细观察,不要试图为他说话,只要看就好,有问题我会问,你做得到吗?”
她点头。
“还有一件事,除非我们确定凶手不是他,否则不要单独和亚森罗苹见面。”
“为什么?”
凤力刚瞧着她,说:“我知道你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显然和那个怪盗相较,你在男女情事上比较没有经验,而有些男人会利用性爱来控制女人。”
她脸又红,忍不住讥讽的问:“这是经验之谈吗?”
男人露齿一笑:“你说呢?”
她看着那帅到不行的家伙,不禁笑了出来,故意感叹的问:“为什么你没等我长大呢?”
凤力刚环着她的腹走进门去,边轻笑着说:“开玩笑,你知道你爸多恐怖吗?就算我曾经对你有什么邪念,看到屠叔往你身后一站,我就全软掉了。”
那是胡扯,如果这家伙想要,她不相信有任何人能阻挡这个色狼。
和这男人认识那么久,她清楚知道凤哥有多爱他老婆,这个胡扯只是借口,让她好过一点的借口,但这玩笑话让笑容继续留在她脸上。
岚姊质问他为什么去找个人找那么久,他半点也不害臊的说他肚子痛,所以中途跑去拉肚子,完全转移了岚姊的注意力。
她仔细的观察现场,安静的听岚姊和凤哥观察到的事,试着冷静的看待这件谋杀案,只在岚姊问她问题时,才小心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夜将尽。
屠欢在天要亮时,和岚姊一起疲倦的回到暂住的旅馆,各自回房休息。
整件事对杰克来说并不乐观,那仆人坚持他看见了亚森罗苹离开主卧的说法,而保险箱上的指纹已经确定是他的,凤哥帮她省略掉书房采指纹的过程,只说那男人曾和她一起跳那曲探戈。
但岚姊询问过乐队,那曲探戈实际的演奏时间是七分钟,不是三五分钟而已,那增加了他赶到的机会,凤哥实际测试过从窗户跳下来,再从另一间房进来赶到舞池,只需要三分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