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冷笑,“怎么?你还能如何不客气?无非是嫌爷银子少。你要是伺候舒服了,让爷觉得你值那份银子,爷可以多给点赏银。”说着就将她强抱起来,回头对茶楼老板道:“老板,你楼上有留宿用的厢房吧?”
那茶楼老板为难地看着他们,想张口劝两句,又实在怕得罪这看起来粗壮蛮横的大汉。
花铃此时被那人强抱在怀中,目光正好对上料对面的朱成渊。她本以为他会面露不悦之色,谁想他竟坐在一旁,跷着二郎褪,笑眯眯地看着她受辱,一副看好戏了的表情。
她心头一凉,纵使被千万人当众羞辱,都不及他此时的袖手旁观让她寒心。
她用力咬唇,一双手在那大汉手臂上拍打了两下,那大汉忽然觉得双臂一麻,没有抱稳,她就趁势跳到地上。大汉奇怪地瞪着她,伸手去拉她的肩磅,她回身一脚正中那大汉的心窝处,竞把那大汉踢得瞪瞪瞪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铃随即夺门而出。那大汉还被踢得晕头转向,半晌坐不起来。
一直旁观这一切的许成义吃惊地看着她的背影,对朱成渊道:“这青楼女子竟然有这样一手好功夫?”
他嘿嘿一笑,“要不怎么说她是奇女子呢?”见那大汉已经爬起来,一边咒骂着一边揉着被踢疼的胸口向外走,便打着哈欠回头道:“真没想到半夜三更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以后我再去秦楼楚馆可不敢对那些女子用强了,否则今天被踢的人八成就是我了。”
许成义一笑,“王爷家中有美娘美眸无数,这等轻浮拜金的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脏得很,以王爷这等尊贵身分,还是不要碰了吧。”
朱成渊打着哈哈,和他并肩走出清心茶楼,各自道别。
那大汉被花铃踢了一脚后,自觉倒霉,又满是愤慨,独自一人走在黑漆漆的夜巷中,边走边骂,“等老子养好伤,就到寒烟楼去找那娘们的晦气,不把那娘们在爷的身下整得死去活来,爷就不姓‘武’!”
突然之间,一道劲风从他耳边划过,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得双臂剧痛,骤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两道血光从他的手臂前端喷出,两截断臂扰自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滚动。
他惊骇地瞪着那道静幽幽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黑影,听到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嘲笑道:“你这双手臂长得实在有点碍眼,我帮你断它们,免得它们再给你招惹是非。否则,下次再断的就不是这里了。”
那大汉疼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上下牙齿碰到一起,却挤不出一个字来。
话落,那人影却慢悠悠地踱着步,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第4章(1)
花铃那日没在清心茶楼和朱成渊说上话,又无端遭遇那样一个莽汉的纠缠,心中很是恼怒。她自认识朱成渊以来,也不是没有接过别的客人,但是从未有过像昨天那种备受羞辱的感觉。最可恨的是,他自始至终袖手旁观,仿佛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自那天之后,他也杳无音信,似乎从未与她有过牵扯一般。转眼又将到每月的十五之期,她猜想也许朱成渊等着这一天再现身,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倘若他来给她赔罪说好话,她也绝不会轻易原谅他这些天的冷落和摸然。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对,寒烟楼中又是宾客盈门,她向来能在人群中很快地找到他的身影,今日却失望了。
他没有来。
他竞连一白道歉慰问的话语都没有!原来他对她只是彻头彻尾的利用。那所谓的柔情关心,或是如专宠般的一掷万金,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非分之想罢了。
巨大的失望之下,花铃也没有心思再和那些人周旋,随手弹了一曲琵琶。刚好蔡天一今日不知怎地,竞然没有在家禁食,而是特意跑到她这里,以长箫与她和了一曲。
在众人起哄的叫好声中,她将他请到了自己的暖阁。
他喜不自胜地打量着暖阁中的布置,连声说:“姑娘的闺阁在下可是思慕许久了,今日一见,果然如姑娘为人一般清雅中不失风情,犹如万花丛中遗世独立的绝代之娶。”
花铃听着他连篇累犊的赞美,知道他想和自己一亲芳泽许久了,今日也算让他如了愿,便亲自为他斟了杯酒,送到他面前微笑道:“难得公子如此看得起花铃,这第一杯酒花铃就算是赔罪,请公子宽恕花铃平日的待慢之罪。”
蔡天一第一次单独与玉人相处,平时的风度潇洒不禁全丢到九霄云外,将酒喝尽后,一下子将她抱住,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溢美之词,一边就吻上她的红唇,手脚都不规矩了起来。
花铃心中感叹这书香世家的公子,平日里大概是被管束得太严,乃至现在忘形得甚至超过任何冬徒子了。但他今日是中选之客,她也不好太推拒,只得柔声道:“花铃还未更衣,公子不必这么着急吧。”
“何必那么麻烦,你不穿衣服的样子肯定更美。”他毛躁地扯开她的衣服,欺身压上。
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她勉强堆笑道:“长夜漫漫,公子怎么这么性急?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您失了大家公子的风度,倒像是没见过世面却馋得很的猴孙了。”
她这话虽然用何尖刻讽刺,难得蔡天一并不生气,还噗嗤一笑,“我是有些失礼了。”
见他暂时不再用强,花铃忙趁机转移话题,“公子不是极少能在初一十五之日出门,今天老大人怎么不计较家规了?”
蔡天一笑着答履,“本来一大早爹就召集家人在中庭庭训了。没想到来了个救星救我,我才得以脱身。”
“救星?”她不解地问。
他神秘兮兮地贴在她耳畔说:“今早那个卫王忽然遇刺,受了重伤,虽然他在朝中没什么权势,但毕竞是陛下的胞弟,一干朝臣都按例要过府探望,然后还要入宫回享陛下,至少得折腾一天,所以我才能溜出来。”
花铃似被人一棍子打僧,征征地问:“你说谁受了重伤?”
“卫王,这名字很讽刺是吧?谁不知道他朱成渊是个流连秦楼楚馆、好美色酒肉的无用之徒,哪里有保卫的本事?”
她倏然坐起身,拉拢自己凌乱的衣服。
见状,蔡天一诧异地问:“怎么了?”
她回头嫣然一笑,“只是想起我这里还有一壶上好的花雕陈酿,你要不要喝一杯助兴?”
“花雕?我爹最喜欢的酒。”他现在满脑子想着自己能软玉温香抱满怀,乐得对她千依百顺,违声说:“好啊,且来一壶尝尝。”
花铃打开旁边的一扇柜门,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七彩琉璃做的酒壶,只单看这酒壶就精致无比,不知道价值几何。
她持着酒壶转身微笑说着,“这酒是花铃伺候公子喝的,不会和公子多要一文钱,公子可以不必担心我是借此讹诈银两。”
蔡天一高兴地回道:“姑娘的人品我当然信得过,那些卖酒骗银的低等青楼妓女岂可与姑娘相提并论。”
花铃将倒满酒液的杯子送到他面前,一双妙目流盼,丹唇小巧如熟透了的樱桃般微启,“劝君更尽一杯酒,春宵苦短,岂无他日今宵期?”
他顺从地喝下那杯酒后,一把揽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的纤纤玉指在他颈后轻轻一点,蔡天一只觉得眼前一暗,咭咚一声便例在了旁边的床榻上,竞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