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玫瑰怕的只有离开水。”
下一刻,他打横抱起她,她低呼一声,双手很快环住他的颈项,将脸埋进他胸前,一步步被他抱向卧房。
于是,昙花在阳台上悄悄绽放的夜晚,卧房内传来阵阵若有似无的暧昧喘息,和女子低低的娇吟声……
呵,月下美人,难为你这回不当主角,就当红娘吧。
第8章
集英集团国内总部大楼。
董茗菲坐在上次枯等一天才见得到风劭棠的会客室一隅,等着大总裁召见。
上一回离开,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到这里来了,没想到不到四天的时间,她又回来了,有些话真的不能说得太满。
在等柜台联络时,她一时气不过抢了话筒对风劭棠的秘书放话,怎知——“我是董茗菲,我知道你们大总裁是日理万机、专门算计人的工作机械,但请务必让我见他,否则我只好自己走上去找他。”
专门算计人的工作机械?果然,每回见面她都有创举。“就算我让你见我,也是你得自己走上来找我,难不成要我下去背你上来吗?”
居然是阴险的男人自己接了电话?
没预期电话会是他接的,她一时间气弱了,不敢再出声。
十分钟后,她就上了楼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附属的隔间会客室里,秘书奉上了一杯茶后说:“董小姐,请稍候,总裁签个文件马上来。”
董茗菲点了下头,透过大片透明玻璃看着外头那个正低头签署文件的男人,想起他们的曾经——
曾经,这个人即使高大,但当他低头俯视她时,却不会让她有一丝半毫的压力。
衬衫下的宽肩曾经是她可以倚靠耍赖的;大掌更曾像对珍宝一样,一次次地轻捧起她的脸,用最深情的眼神看她,嘴里说着最诚恳的话语。
这个人知道她不喜欢他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和她约会前只要有充裕的时间,他总会先抽空洗个头,恢复成有别于一看就是社会菁英的普通人。
这个人还会很无聊的偷录她说话的声音,手机里“我的档案”的资料夹里都是她说的话。
他做过最让她感动的事,不是送什么昂贵的礼物,而是在她生日却偏偏一整天不得跷课的当天,特地空出一天的时间,自己穿着黑色高领贴身毛衣外罩一件简单的米白色夹克,下身穿了牛仔裤,脸上也刻着挂着一副黑框眼镜,装作大学生的模样混进她的教室里陪她听课,传给她的纸条上还写着——
我念大学时,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你念大学时,我已是个社会精英人士。亲爱的,选在你生日的这天,许个愿让我为你“穿越”而来,相遇在大学校园,同为学生,谈一天属于你的十九岁平凡之恋吧。
这个人……原来也为她做过那么多傻事!
原来近两千个日子,那些她以为遗忘了的、有关他的一切,她都还深刻的记得,即使是他的小动作或习惯……
她不自觉的叹息,努力想甩掉脑海中的回忆,深吸了口气对自己说:你现在在干么?来找人算帐该努力的想着那个人的恶行,还想着他的好做什么?病了一场,脑袋果然烧坏了吗?
一回神,她呆呆地朝着他座位的方向看,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完成手上的工作,离开自己的位置,立于会客室的玻璃门前了。
老天!他一定早就注意到方才她的蠢样了!
风邵棠推门而入,在董茗菲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如果不是认识你,我会以为是我的哪个粉丝来拜访我。”
他果然看到了。董茗菲有些尴尬的瞪着他。“我还不知道阁下原来有这种自恋的怪症头。”
“能够自我欣赏是一种身心健全的表现,更何况以我的条件,相信自恋一些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就算是你,不也无法否认看我看呆了?”
“你知道我看着你,心里在想什么吗——真恐怖,这么认真的神情,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鬼要被暗算了。”
风劭棠干笑。“被我玩阴的,对方该额手称庆才是,不够大咖的,我直接吞了了事。”
虽然商场上尔虞我诈,可集英终究是大集团,游戏规则是一定有的。当然,若有时对手实在太顽强,玩些手段是在所难免。
他的话让她胸口的火又冒了起来。“那我呢?够大咖吗?对您这种家大业大的大人物而言,一个饭店的小职员还不需要您大费周章吧?”
他挑起眉。是,他是小小的玩了些手段,可较之以往她整他、骗他、负他的程度,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连还利息都不够。他够手下留情了,敢那样对他目前还完好活着的人,她是第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你还是输不起。企划不入我的眼,诚心饭店的‘宴会企划女王’就受不了了吗?年纪也不小了,却禁不起一点挫折批评,我没想到你还是‘草莓族’。”
“我没有输不起!企划不行,你也换了饭店给我足够的难堪了不是吗?”
“你是在告诉我,我们之间扯平了吗?那你今天又来干什么?”
深吸了口气,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你说得倒漂亮,什么饭店所有的损失你全权负责?根本是屁话!”
“我已请会计部门开出支票,也收到收据了。”风劭棠冷下脸,他说出的话一定做到。虽然他很想每遇到她一次就逼得她走头无路,向他低头求饶。
就以这次的事件来说,他要让她离开诚心成为无业游民,实在是易如反掌。
还有,那个孟总经理似乎对她颇有好感……只要花点手段和时间,他一样有把握将对方拉下来。
不过,这些都只是想来自爽的,姑且不说这种事做起来有失风度,他堂堂一个集团总裁去对付一个饭店小职员和对小职员可能有兴趣的男人……啧,那种画面想到就一整个荒腔走版。
有些事想得做不得,企划上刁难她、摆了她一道,这样够了。
上一回她带着企划书找上他时,离开前说的最后那句“就是不能怎样,才令人伤心”,语意中的无奈和失望像根针一样的扎痛了他。
她那句话像是提醒了他,他们已不再是过去那种可以恣意向对方发泄怒火的关系,而她的无力和认命,也说明彼此间有道再难跨越的距离。
不是对她早没了感情,如果有,也只剩恨意,那为什么……他还痛?
“是啊,你大方赔钱了事,显示自己的心胸开阔和财富多多,却也顺道的参了我一本,成功害我丢了工作。”董茗菲气得发抖的说。
如果被迫离职是她犯错,是她没能力,她不会那么难过,让她伤心的是她努力了、花了心血,全心全意的希望寿宴能让客户满意,结果只落到被耍弄的下场。
“害你丢了工作?”
“有人向饭店投诉,说我写企划时不和客户充分沟通,就擅自订了大批花卉、蜡烛,还波及了部分客人的权益,要他们调换场地……这些因为我个人造成的损失都要集英当冤大头不合理……去投诉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她红了眼眶。
“还真的不是我。”他有些一头雾水。
“知道这些细节的人不多,别人也不会无聊到乱投诉,除了可以得到益处的人。”
“你以为我可以得到什么益处?就你们饭店良心退回来的那些订金小钱?”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气哭了。“我怎么知道?反正只要让我混不下去,对你风劭棠而言就是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