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往的事迹已经够教人津津乐道,经此一战,自个见的名声恐怕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秋儿。”进到京兆府卫后,秦有菊瞧也没瞧旁人一眼就直奔秋儿身边,衙役手中的板子还来不及收起,遭他凤眼一瞪,板子立刻砰的一声落地,生怕遭殃,衙役赶紧退下。
三爷不是还卧病在床,怎么还抱病跑来?瞧着他,她仍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好半晌才发现自己鼻头酸酸的,一股委屈涌上,之前不管翠花怎么欺凌,她都能忍着不掉泪,可一见他后就什么也忍不住了。“三爷,秋儿好痛。”
他目光立即移到她下身,见到她裙上血迹斑斑,霎时面无血色。“他们对你用刑了?”
眼泪一旦落下就再也忍不住,她哭花了脸,抽抽噎噎地说:“他们冤枉我,我没叫人砸毁翠花姨娘娘家。”
秦有菊脸色倏地下沉,模样是前所未见的森冷,在场每个人瞧着都胆颤心惊。
众所皆知秦家三爷病弱,当家后仍极少露面,但他个性温文谦和,并不像之前的秦三爷那般严厉霸气,可此刻旁人都瞧见他发怒的样子了。
秦家虽然无人在朝为官,但富可敌国,国库年年营收大部分来自秦家,秦家若踩个脚,连白玫皇帝都能震上一震,这些王爷、刑部官员们面对秦家当家的震怒,自是惶惶不安,尽避得到消息就丢下床上的美娇娘赶来,可还是迟了一步,秦家的丫头居然已经被不长眼的笨蛋私自动刑。几个人不由得头痛起来。
“少尹,你可真该死!”京兆尹一喝,索性将罪过全发泄在闯祸的下属身上。
自知闯下大祸,京街少尹恼怒地瞪向翠花,本以为这女人敢对那丫头动手,定是打点好秦府的人,他才敢收下她的钱为她办事,可瞧这状况,显然不是这样,他真被这女人害死了!
“大人,是秦大爷的小妾让下管这么做的,她也是秦府的人,下……下官怎知她会诬告?”为求自保,他干脆供出翠花来。照理来说,一个姨娘的身分在秦府该在一个丫头之上,他替她出头是给足秦家女眷颜面,哪里知道姨娘竟不如丫头。
见他没道义的供出她来,翠杖又气又恼,可也不得不紧张的为自己辩解,“秋儿这丫头胆大包天,派人去砸我娘家,我只是请京街少尹为我作主,让这丫头知错罢了……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严重的事,你们不必这么……这么……啊,大爷,您可来了,快帮翠花作主啊。”
她只想到利用京街少尹除掉秋儿这眼中钉,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她吓得不轻,正不知怎么解决时,忽然瞧见秦在松来了,立刻躲到他身后哭嚎。
“秋儿,你怎么做出这种傻事,若真不满我要送那块地给翠花,你尽避私下对我讲,我不送便是,你何必赌气去砸翠花娘家,这会闹上京兆府街,弄个不好,可真要吃牢饭的,我倒不知你这丫头吃起醋来这么不理智。”秦在松刚进来,听到小妾的话,马上自认这事是秋儿为他争风吃醋所致。
莫说秋儿听了气结,其他人也傻眼。
这位秦大爷也太自以为是了!
“大哥也认为秋儿会干出教唆砸屋的事?”秦有菊皮笑肉不笑的问。
秦在松登时语塞,他想想也知道秋儿该是被冤枉的,翠花本就不是心胸开阔的人,这回南郊的地得不到,看实气愤,会想法子找秋儿麻烦也是可以想象,只是翠花闹成这样,也让他挺为难的。
“翠花,怎么回事你倒说清楚啊!”他实在不知怎么普小妾说话,索性让她自己解释。
“秋儿派去砸我娘家的人都抓来了,口供一致道是秋儿付钱让他们干的。”她心虚道。
“你这女人满口谎言,想陷害小蝉!”孙武陵也被衙役放开,得了自由后,他立刻大骂。
“我没有,就是因为罪证确凿,少尹大人才将她收押的!”一看苗头不对,翠花又将事情推回给京街少尹,让对方气得想掐死她。
“少尹既然要夜审,就请将那些抓到的打手一并叫来,大家当面对质,好好问个清楚,才能还原真相!”秦有菊眼中有簇火苗正在滋长,勾起唇朝京街少尹说。
“这……这……”他慌了。
秦有菊问:“怎么,不方便?”
“没、没有不方便,就是……”京街少尹被逼得冷汗直冒。
“就是什么?”目光深沉的望去,那神色令他浑身恶寒。
“来人啊,去将人带上来!”京街少尹支吾着不敢唤人,京兆尹怒眼一瞪,亲自下令。
可衙役领命而去,却耗了许久才将人押上来,而押来的人竟个个酩配大醉,明显是刚刚痛饮过。
秦有菊瞧了讽笑。“原来被逮进京兆府街大牢的囚犯还能喝得这般烂醉,敢情你这衙门还供酒、供菜,比酒楼还舒爽了,我真开了眼界!”
京街少尹面色铁青,这些人是翠花那女人找来的,当叫秋蝉的丫头被抓来后,他们以为事情已了,拿了赏金就去狂欢痛饮,根本没在大牢里待过,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拖着不敢让这几个人过来,刚才让衙役私下赶去酒楼将人拖来,但这群人醉成这副德行,也让他难以自圆其说,下不了台。
“啧啧,京兆府卫居然是这样办案的,皇上若知情,不知会如何震怒。”那太监尖声凉凉的说道。
王爷闻言脸色都变了。“混帐东西,你还不快说清楚这怎么回事?”他一急,跳过京兆尹直接对京街少尹开火。
“他们……他们之前的口供不确实,下官……下官正要重、重审。”他企图补救。
“重审也轮不到你来审,本官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来人,将京街少尹拿下,关进大牢后再处置。”京兆尹痛心疾首的清理门户。
“你们若要治我,那秦家的小妾也得拿办,是她诬告还让下官配合的。”京街少尹不甘心,落了难也得找那害人不浅的女人陪葬。
听了这话,大伙立刻瞧向翠花,这事办下去确实连她也得问罪。
“大爷救救我啊,我可不要下狱。”她不顾颜面哭天抢地道,当真怕到了。
秦在松皱眉,“是你做错,让我怎么说情?”
“大爷,我是您的女人啊,就算有错,可您忍心让我在牢里受罪吗?”她缩进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他于心不忍。“三弟,我瞧这事不如就——”他想替小妾求个情。
“秋儿受冤我可以不计较,可遭刑这事,她得还秋儿一个公道。”秦有菊正色道,不肯善了。
“意思是让翠花也挨同样的板子?”
秦在松的话才落,翠花马上鸡猫子鬼叫的哭闹道:“那样会打死翠花的,大爷不能答应啊。”
“三弟,非得这样吗?”被她哭得丢脸,秦在松头疼的问。
“不办她可以,从今以后我秦家没有这号人物,我不承认她是秦家人。”言下之意就是让大哥将她送走。
翠花一听脸都白了,她怎知道动秋儿的后果会这般严重,吓得连哭闹都忘了。
第3章(2)
反而是秋儿听了心软。“三爷,我没关系的,就让翠花——”
“别说了,这事不能纵容!”他断然截断她的话。
秋儿心头一跳,三爷一反平日温吞不带火气的模样,瞧得出来整个人已盛怒到极点。
而她清楚,他若真怒起来,铁杆都能教他折断,瞧来翠花是……她也不好再为翠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