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丁剑戊以为女儿在说什么,不只靠过去听,而且还问得很大声。
“没、没啦。”
“你刚刚明明就有说话啊。”怪了,今天女儿怎么不太对劲啊?
“我没有。”这个爸爸真是的,干嘛这么喜欢追根究底啊?
“我想丁小姐刚刚说的应该是谢谢我的夸奖吧。”浦晞优雅的笑笑,不过笑中却带着某种令人无法解释的兴味。
丁雁狐疑且快速的瞥了他一眼,暗忖着,他应该不会听到她说的话吧……
又看了他一眼,这次刚好对上他暗黑的眸光,害她的心跳霎时漏跳了好几拍,脸庞不由得臊热起来。
“是啊是啊,你过奖了,我家女儿没有你说得这么杰出啦。”丁剑戊乐得咧开了唇,谦虚的道。
“爸,言归正传,你要我留下究竟有什么事?”
丁雁暗暗翻翻白眼道。
“喔,对了,我都差点忘记我要说什么了。”被女儿一提醒,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浦晞要暂时在我们道场练习一阵子,就由你当他的指导老师吧!”
“我当他的指导老师?!”她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的。”浦晞淡淡的说,眼神没有离开过丁雁。
他还在揣测自己心中那股异样感觉从何而来。
“是啊,我忘记告诉你,浦晞可是空手道跟柔道高手,这次只不过想来增广见闻,尝试尝试剑道的深奥。”
丁剑戊赞赏的望着浦晞,看来对他十分的欣赏。
“爸,那你就自己教他啊,我没空。”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拜托,除了接他的Case之外,还要教他剑道?那她不真是亏大了?
“胡说,你怎么会没空?更何况浦晞可是爸爸好友的儿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爸爸不许你拒绝。”
他神色一变,严肃的道。
只要老爸一变脸,丁雁就没辙了,只好不甘不愿的点点头,“知道了。”
“很好,这才是我丁家的好继承人。”丁剑戊缓下脸色,换上笑脸道:“我还要去主持一项比赛的开幕,你们就好好聊聊,先熟悉熟悉彼此吧。”
“我会的,谢谢丁伯伯。”浦晞彬彬有利的微笑点头,让丁剑戊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倍增了不少。
“好、好。”丁剑戍边走边点头,对这个朋友之子满意得紧。
“唉,爸……”
丁雁无力的看着父亲的背影,认命的转向浦晞,抢先开口说,“我先声明我真的很忙,若要练剑的话,请自便。”
“你刚刚不是答应你父亲,要教我剑术了吗?”他好整以暇的斜倚在门边道。
“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呃,我忘记你不是君子,自然不会重视承诺了。”他的语气和缓,可却刚好刺中了她的痛处。
“等等,谁说我不重承诺了?好,教就教,有啥了不起的!”她丁雁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呵呵,真有趣的女人,跟某人截然不同,可却又很像说……
“很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师父。”他一脸诡计得逞的笑意。
该死,这男人不但龟毛,而且城府还超深的,她跟他的梁子结大了。
“等我排好你的课表,我会通知你的。”看她的,她一定要“好好”训练训练他不可。
“喔,那我就静候佳音了。”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充满魅力的笑容,迷人极了。
可惜丁雁无心欣赏眼前的美男子,一心一意都在盘算如何进行她的“整人计划……”
※※
“我剁、我割、我切、我砍!”丁雁发泄似的用手中的刀对付着砧板上的红萝卜,念念有词的道。
“呃,向小姐,你、你没事吧?”一旁的老婆婆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怪异女孩,眼神中透露出惊惶。
这个女孩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被这一喊,丁雁才如梦初醒的停止了剁碎红萝卜的动作,尴尬的扯扯唇,轻柔的道:“没事,我只是在准备一些红萝卜泥而已。”其糟糕,她怎么把红萝卜当成那个臭男人了?
她真是对不起健康又营养的红萝卜啊!
“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在生气呢。”看她对红萝卜的态度,仿佛就像在对付仇人似的,非把他碎尸万段方你呢!
“我生气?”
猜得真准,“怎么会呢?我干嘛要生气呢,哈哈哈……”丁雁假笑说。
老婆婆越看眼前这个少爷请回来的大厨越好奇,说叫做什么向日葵的,整天就戴着张面具,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呃,向小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她走近丁雁,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打量她。
“可以啊,还有,不要叫我向小姐啦,喊我……小葵就好了。”好险,差点就要叫她喊丁丁了。
“好啊好啊,这样亲热多了,那小葵,你也喊我赵婆婆就好了。”她满脸笑意的说。
“赵婆婆。”呼,戴着面具好闷喔,真想脱掉。
“那赵婆婆就有话直说啦,你怎么在屋内还老戴着面具?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关切的问道。
“这个、这个……”要怎么解释呢?原本是因为“不想”让浦晞看到她,现在更是因为“不能”让他看到了。
“我知道了,一定很难受喔。”赵婆婆见丁雁一到有口难言的模样,心中早认定是她的脸有碍观瞻,破相了。
“呃,嗯、嗯,你知道的,就是那样啊。”虽然没搞懂赵婆婆的意思,不过可以混那就混过去吧。
“可怜哟,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赵婆婆怜悯的望着她半晌,缓缓的走了开,之间还不时的回头看看她,摇头叹息着。
可怜?!丁雁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似的抿抿唇,决定不深思她的意思,继续切着红萝卜。
“计划拟妥了吗?”忽地,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让她吓一大跳,差点切到手指。
“计划?!”什么计划?整人计划吗?他、他怎么会这样问?难道他知道她就是丁雁?
浦晞慵懒的挑挑眉,似笑非笑的扯起唇角,“你不是应该要给我一份关于宴席菜色的计划吗?”
“喔,你指的是那个啊!”呼,真是吓死她了。
“否则你以为呢?”他皱皱眉,眸底盛满狐疑。
“我没有以为什么,浦先生,你想太多了。”她恢复镇定,温声道。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那么,你的回答?”
“我已经有初步的构想,不过还需要更详细的规划。”她刻意柔化自己的口吻与声音,避免露出破绽。
“这么说,就是你还没有计划好?”他要的是结果,而非过程。
挑剔男要发作了。
丁雁暗暗吐舌,平声道:“对不起,还没有。”
浦晞的眉头闻言紧紧的锁住,不悦的说:“你不觉得自己的态度太不专业了吗?”
“并不觉得啊。”怪了,这个人变脸踢翻书一样呢。
“如果连前置作业都要拖这么久,我实在很难相信你是个出色的厨师。”
“前置作业拖得久表示我慎重仔细,跟我的专业扯不上关系。”更何况,她也设施几天。
他还是踏着眉头,淡淡道:“最好是如此。”
“就是这样!”她加强语气说。
看她戴着面具,拿着菜刀,一副坚决自信的模样,浦晞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举着竹剑的身影。
怪了,他最近怎么常常会把她们俩重叠在一起?
可能是这两个女人都让他感到特别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