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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我有车。”她习惯骑单车上班,一来健身,二来节能减碳。

  身为广告主任,其实公司有配一辆车给她,可是她通常把车放在公司的停车场里,除非外出拜访客户或需要出席应酬,否则少有用到车子的机会。

  “我坚持。”他轻握住她的手,却任她如何挣扎也挣不开。

  她看了眼他冷峻但坚持的眼神,力道渐渐的弱下。“哼!自找苦吃。”

  他眉目染笑,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啄。“反正以前也没少吃过闷亏,亲爱的小夏学姊对欺凌学弟向来不遗余力,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什么话?好像我对你很不好似的。你要搞清楚,要不是我费心的罩你,以你不爱理人的臭脾气,被人拳打脚踢准有你的分。你那时候践得多令人讨厌啊,连我都想扁你……”

  激昂不已的女声渐行渐远,屋里两老相亲一笑,露出会意的欣慰笑容。

  他们的小绫儿长大了,找到可以照顾她的好男人,多年放不下的心终于可以安下了,不再需要操心。

  凉了的粥也别有一番好滋味,老夫妻互相为彼此挟着菜,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心灵真正的安稳。

  风,吹起了,摇动餐桌上藤篮里的矢菊,幸福的香气随风飘送。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把上亿广告包给没什么名气的广告公司?!你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犯胡涂了,还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成不了气候,连点小事也办不好,平白送钱给别人花……”

  三分钟前,一道气冲冲的身影不待人通报,一把推开体重不及他一半的秘书小姐,气焰高张地冲进执行长办公室,劈头就是一连串炮轰质间。

  骂完后,康金宝第一眼看的不是坐在皮椅上的冷峻男子,而是本该写上他名字的烫金“执行长”名牌,那是他处心积虑差点就到手的位置,如今却被个无名小子给抢走了。

  问他甘不甘心?

  从他双手握成拳的动作看来,他岂只不甘心而已,根本是愤怒到极点,不敢相信他用尽心机的一切竟然落空,硬生生将宝座拱手让人。

  “进来前要先敲门,没人教过你该有的基本礼仪吗?”初日辉冷声训示,连抬头看一眼也没有。

  被小辈教训,康金宝不快地端起长辈架子。“我是你舅舅,见自己的外甥敲什么门?你没起身相迎还敢拿乔,洋墨水喝多了就忘本呀?没教养的小畜生。”他骂得痛快,却不知自己的得意撑不了多久,在初家的地位早成昨日黄花,枯萎了。

  “找着缝就攀关系,这种事只有康家人才做得出来。你吠完就出去,重新敲门再进来。”初日辉不留颜面,冷酷无情的说。

  “你我妹妹好歹是你继母,辈分上叫我一声舅舅不为过……”康金宝当场难堪地软了气势,刻意搬出两家的姻亲关系。

  “康月虹那婆娘我都不当一回事,你算什么东西?一摊烂泥。”他连踩都懒得踩,怕脏。

  康金宝一手指着他。“你……”这小子竟然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连他也不放在眼里。

  “出去!”初日辉厉喝。

  一双挥浊的眼色一沉,康金宝愤然走到门边,用脚瑞了几下门。

  他满脸怒意,本想直接拍桌大骂,仗着长辈的身分给人好看。长年的横行已养大他的胆子,他不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当着他的面压他气焰。可是,一瞧见外甥那双冷得骇人的黑眸,他骤地背脊生寒,心生俱意,不自觉地往外走。

  不过为了一别苗头,表示他不是好惹的人物,所以他把下巴一仰,举脚瑞门,让坐上执行长位置的臭小子知道他才是有资格大声说话的人,毛头小子就该一边凉快去。

  “待会我会吩咐会计部,修门的费用从你薪水扣。”初日辉瞄了眼凹陷一角的门板如此说。

  “什么?还扣?!你存心让我活不下去是不是?”康金宝大惊失色,差点冲上前和他拚命。

  “公司资产容不得破坏,我只是秉公处理。”就算是他自己,破坏公务也要接受处分。

  闻言,康金宝气急败坏地大吼,“有没有搞错呀!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做得也太过分了,大删我业务部的预算,还不许陪客户应酬的花费报公帐,你想让公司的业务没法做,被人比下去是不是?”

  令他大动肝火的原因,不仅是水漾没拿到广告合约,这只是借题发挥,他最大不满其实是无钱可用,本来最有油水可捞的部门突然被下了禁令,从此之后,他喝花酒、养女人的开销全没着落,教他不急也难。

  而且初日辉大张旗鼓的重整公司,打乱他多年计划好的布局,目前他的人马不是被调离原职便是降级,让他手忙脚乱有如损兵折将。

  更可恨的是,他特意安排了相亲宴,结果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人一口气来了两个,一搭一唱嘲笑他如花似玉的女儿,气得两个女儿都哭红了眼,发誓再也不要受此羞辱。

  不过没关系,这些帐他全记下了,好在他还有另一个女儿,天生是狐狸精……

  喔,是发光的明星,模样娇媚、身材四凸有致,哮起来连他都快受不了,相信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致命的魅力……

  初日辉眉一挑。“康经理,你真敢看我手上的账单吗?一件女人的内衣三万五千元,一条桃红色口红两万三千元,蒂芬妮的粉晶钻戒、万宝龙的钢笔、还有一打“七十万”的保险套……请问你用的是金子做的保险套吗?”这样的报账清单也只有他敢开,不要脸明目张胆地要钱。

  康金宝一愣。“保……保险套?”有吗?他连那玩意儿也写上去交差了?

  “不过你放心,所有不符公司业务应酬效益的账单我全未批准,你拿回去自行处置。这件事我不会上报董事会,你以后自个儿要收敛。”初日辉看似网开一面,实则正一点一点地倒掉他的根,令他再无立足之地。

  “什么?!”他没批准?康金宝顿时大惊。

  “还有。”

  “还有?!”他几乎是扯着喉咙尖喊了。

  “先前核销的金额记得要补全,年底前好报账。”这人吞下的钱全都得吐出来还给公司。

  康金宝脸色阴沉地沉声说:“你想赶尽杀绝,一逼我走没无路?”

  “那是公司的钱,不是你的私人财库。凡事适可而止,你的吃相太难看了。”初日辉冷嘲道。

  “公司的钱又怎样?将来不一定全是你的,分一点给自家人用用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花到死也花不完。”要不是月虹没生个一子半女,初家财产哪有你的分?康金宝在心里不屑地道。

  康月虹从二十出头就跟了年长她二十多岁的初京华,今年她都四十二岁了仍在拚生子,一心想尽快怀上孩子,母凭子贵,可是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肚皮还是毫无动静,去医院检查都说没问题,偏偏就是怎么也无法如愿。

  求神问佛,试过无数偏方,甚至找高僧作法都没用,眼看就要过了生育年纪,她真的急了,还曾向丈夫提议取精,以人工方式受胎。

  可初京华当时并没有回答,只淡摸地看了她一眼,此事便无下文,而她也不敢再提。

  虽说是夫妻,辜实上他们跟陌生人没两样,两人维持一周两次的性生活却没有同房,各有各的卧室。他没去找她时,她不得擅入他的房间,相处模式一如金主和被包养的女人,仅是情欲上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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