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龚不悔横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最好是你每次都猜蛇。”
“……每次?”
“嗯,我之前作了个梦,后来我猜那个人肯定是你。”她干脆把笔交给他,他既然能把龙雕得那么漂亮,作画应该更是难不倒他吧。
娄战来接过笔却没动手,只静静地注视着她,“梦里头是什么情境?”
“那时候我还很小,我在雕木头,你却笑我在雕蛇,我气得说蛇会有角吗?”她说着忍不住低笑,笑了好一会儿,却瞧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猜错了吗?那人不是你?”
她用记忆碎片拼凑出残破的过去,而每个碎片里头一定都有他,不管是在什么困境里,他都保护着她。
是他,但……“……你恢复记忆了?”拿着笔的手微颤着。
他的美梦就快要醒了吗?他应该快点做个了断吧?决定当个君子还是小人的时间已经到了?
“没,我只记得你。”
“没有其他?”
“没有,所以我在想……我一定很喜欢你,所以才会只记得关于你的事。”她轻抚他瞬间苍白的俊脸。“战来,你在担心什么?”
“……没。”手动了动,开始作画,画出她想要的龙。
“对,就是这个样子……栩栩如生,像是瞬间就会腾云驾雾飞上天般的龙。”她贴近他,看着威风凛凛的龙在他的笔下逐渐成形。
“你又见过龙了?”他好笑道。
“就是这种感觉,威风霸气。”她在他的耳边说着,热气捧过他的耳朵。
“不悔。”
“嗯?”
“靠太近了。”她的胸几乎贴在他的背上,尽管她的胸上系着束布,他依旧可以感觉到柔软。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背部有伤!”她赶忙跳起来。“疼吗?疼吗?”
娄战来笑看着她。他在意的可不是伤,而是两人靠得太近,会让他选择当个小人,先将她占为己有。
“不疼。”
“怎么可能?你把袍子脱掉让我瞧瞧。”说着,她已经动手脱他的衣衫。
知道劝阻无效,娄战来由着她脱,露出他肌理匀称的体魄,再缓缓地解开缠在身上的布巾。
“你的伤好得很慢。”看着他身上才刚结痴的伤口,她皱起眉。
“大概吧。”他不怎么在意地回道。
“会不会是药不好?还是请王爷再找个厉害的大夫来吧。”
“不用了,我的体质就是如此,伤好得比较慢。”
“有这种体质吗?”她缓缓地帮他缠上布巾,但看着那从后背到胸口密密麻麻的大小伤痕,她不由得用指尖轻抚着,去想象他受这些伤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你身上的伤痕为何这么多?”
“仇人多。”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为什么仇人多?”
“大概是到处寻欢作乐,惹了不少仇人。”说时,朝她笑得慵邪。
龚不悔闻言,小手毫不客气地往他胸膛拍下。
力道不大,娄战来却作势往后倒,她吓得赶忙将他拉起,却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她不禁恼道。“你耍我!”
可恶,明明就上过当,为何又上当了?
“开个玩笑,犯得着这么认真?”娄战来放声笑着,拉开她些许“瞧,真是留下了个巴掌印。”
看他的胸瞪果真印上一个红手印,她有些抱歉地垂下脸。“我以为我没有打得很用力。”说着,小手不往地在上头轻抚,还不往地吹着气。
他的身形修长,穿着锦袍总觉得他偏瘦,然一脱下袍子,却发现他的骨架很漂亮,胸膛厚实极了,极富弹性。
“不悔……别再碰。”
蓦地,小手被擒住,她疑惑地抬眼,对上那双即使在背光处也会熠亮的眸。
她的心漏跳了教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简直是在轻薄他了。
“小气,大不了一报还一报,还你便是。”她挺直身靠近他。
“你小心我真把你给吃了。”他那低哑声嗓像是从齿缝间挤出。
“吃啊。”她可没在怕。“谁吃谁还不知道。”
娄战来被她没心眼的话给逗笑,忍不住再将她楼进怀里,轻吻着她的额,长指不斩来回轻抚着她小巧玉润的贝耳。
“会痒啦。”她不断地躲着。
“是吗?”
她越躲他越是想逗她,她起身要逃,他就跟着追,才将她扑倒在床,正要好好逗个过瘾时,门板却突地被推开--
“……你们在做什么?!”俪人瞪大秀丽水眸,僵在门边。
两个玩闹到床上的人互看对方一眼,一个没穿袍子,一个发散衣乱,这情景任谁来看都会误解吧,不过还是得解释。
“我们在玩。”咳了声,龚不悔坐起身,正经以对。
“玩什么?”俪人颤着声,抓在门板上的手微颤,像要将门板给拆了。
“就……”
“咳,就是闹着玩,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另一道男音从门外响起。
“隽王爷!”一见相太极,龚不悔如见救星般地欢迎。
近来俪人管很多,像是极不允许两人单独相处,逮着机会便溜进房内破坏他们独处,真是太不机伶了。
相太极咳了声,走进房内,暗恼自己出场时,总是很容易遇到一些状况,好比眼前,两人玩闹过头被正妻捉奸在床,而他还得出面打圆场,真是……好伤脑筋。
“不知道娄皇子今儿个伤势好些了没?”
“好是好,但好得太慢。”龚不悔瞧娄战来起身着衣,解释道。“刚刚就是在瞧他的伤,才刚收口而已。”
“是吗?”他不禁微皱起眉。“我再派人从来兴城找大夫过来诊治好了。”
“那就麻烦王爷了。”事关娄战来的伤势,龚不悔也不客气。“王爷,今儿个我和战来想出了一些治水法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当然!快说快说!”相太极喜出望外,跟着她走到案边,看她指着画说明,一会听娄战来解释细节,三个人凑在一块,聊得没完没了,简直是欲罢不能。
俪人被晾在一旁,不住地打量着娄战来,忧心他与主子走得太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两人相处。
眼前寄人篱下,二爷又没了记忆,加上娄战来编了谎,假造两人身分,却无法拆穿,她实在是无计可施。
而三人讨论到最后,相太极简直开心得快要飞上天,感觉像是被宣告药石同效的病患,得到一帖良药,为此欣喜若狂。
“我马上派人着手处理。”他抓着画就要走,却像是想到什么又突地回头“对了,今儿个镇上很热闹,娄皇子的身子要是挺得往,就到镇上走走吧。”
“可以到外头走走?”龚不悔闻言,双眼发亮。
“你这说法,好像我把你们给囚在这儿似的。我今儿个来,就是怕你们待得发闷。”相太极没好气地说。“每年入秋之后,为了祈求行船安全,镇上会结彩楼办龙王祭祈求平安,像现在,外头的怒涛江就在比赛泅水,城里的商铺会卖一些应景的玩意儿,越夜越有趣。”
“真的?”说着,她眼巴巴地看看娄战来。
娄战来被她充满期望的目光逗笑。一见他笑,龚不悔立刻欢呼起来,知道他这表情就是答应了。
“我也要去。”俪人立刻向前一步
天色快暗了,她怎能让他俩到外头玩乐?就算娄皇子现在不知道二爷是个姑娘家,可天晓得会发生什么意外?
“好啊”龚不悔不假忍索地答应。
待相太极一走,俪人立刻紧挽着主子,不让她脱离自个儿身边半步。
“俪人,你拉得这么紧,是要我怎么走路?”没好气地映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