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大街上的每个姑娘都在瞧你,我都没说什么了,你倒是先不开心。”她承认她也有点不是滋味,可没他这么严重。
“别人要瞧我,我又能如何?”
“是是是,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嘛。”她撤了撇唇,看见周遭仍有不少姑娘朝他张望着,不禁问。“喏,你瞧,那姑娘穿的衣裳布料好特别。”
那布料极为伏贴身体,勾勒出曲线,那不盈一握的腰用彩带系着,衬托着那呼之欲出的酥胸……那是花娘吗?可没有浓妆,更没有满头钗一还是说这儿的民风本就比较开放?
忖着,她可不想那些女人多觊觎娄战来一点,就算自个儿着男装,她也要紧挽着他,由着那些人误会去。
“你喜欢?”娄战来低声问。
“我穿那样能看?”她嗟了声。
她不敢想象自己穿那种软缎糯衫会是什么样子……她想,她一定没穿过,因为光是这样看,她还真不知道那衣衫要怎么穿呢。
“一定很美。”
“……真的?”
“绝对比这儿任何一个姑娘家还美。”
龚不悔闻言,不禁抬眼睨着他。“敢情你把这儿的姑娘全都看尽了?”
娄战来垂眼低笑,“不用看也知道。”
她扬起笑这话就算是骗她的,她也觉得很受用。
走到江畔,就听见阵阵的吆喝欢呼声,她昧眼朝那江水一瞧,就见江水里头有三抹身影较劲着,在狂浪之中翻腾,果真有几分像蛟龙,而后头还有数艘船跟着,这一路游来,也不知道到底游了多远。
等到头一个人游上岸,观众随即爆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教她耳朵都发疼了。
“咱们到另一头吧。”娄战来拉着她往另一头走。
江边获种了许多林木,以桐木和樟木房多,那是为了方便造船取材,一方面也可以遮蔽些许风势。
然,两人才踏进林子里,随即听到异样的声响。
林子里很暗,但江畔的灯火大略也能让他们辨清周遭环境,而这声音……
“咱们离开这里。”娄战来压抑的嗓音像是含着一股恼意
龚不悔被拉着往外走的瞬间,她眼尖地瞧见一裸相木后头有一对男女,像是像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那声响再起,教她莫名的面红耳赤。
“我有点明白隽王爷的意思了。”她困窘地说。
说什么越夜越有趣……还真不是普通有趣呢,想不到观术的民风开放到这种地步,一对男女房然就在这林子里野合,真是……让她很难为情。
不知道身旁的人会有怎样的反应……她偷觑着他,但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见他皱着眉,仿佛对这些人的大胆开放感到很不以为然。
反应只有这样?她脸红心跳得像是误闯林间的小兔,结果他却像个没事人般,甚至还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是……
“走吧。”娄战来压低声音,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那嗓音和平常没两样,让龚不悔有些五味杂陈。他们之间,就那晚她主动亲了他,往后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对相恋的男女不就是该像这林子里的男女,情不自禁,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干柴从火烧到天昏地暗,压根不管今夕是何夕吗?
可是他一直从容冷静,她要是不主动亲近,他也绝不会靠过来。
是因为她没有半点女人味吗?要是她像街上那些姑娘换回女装,他是不是就会喜欢亲近自己?
娄战来哪里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片荒唐的林子,从灯火位置判断行走方向,已经来到林子边缘就快要离开林子,可见前方是渡口,有不少船正停靠在渡口,亦有不少人在船边走动。
蓦地,他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急步下船,不由得微眯起眼,想将那走向小径的人瞧得更仔细。
然,注视之间,那人似乎有所察觉,侧头望来,娄战来不由分说地回头将龚不悔拥进怀里,吓了她一跳,却也喜孜孜地环抱住他。
才说他不在意呢,瞧……就说了这气氛是会感染人的。
只是--“战来?”他楼得太紧,紧到她快要喘不过气。
娄战来置若周闻,一时震愕得说不出话。
真是巩玉音!是她的贴待他既会出现在这里,代表龚阀五爷甚至是四爷都会往这儿找来,他以为一段时日之后,他们就会放弃,岂料他们和他一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该怎么做?
他想着却笑得自嘲。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就算离得那么远,他还是不假思索地将她护在怀里,不让巩玉青瞧见……他不想让她回去那充满权谋斗争之地。
“战来,你到底是怎么了?”她轻拍着他,摸不着他的思绪,只确定他抱住自己的原因不是她想的那样……哎呀,已经开始下雨了,他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娄战来回神直睇着她。“不悔,要是有什么状况,你会选择跟我走吗?”
“当然。”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教他忍不住轻笑,却突地发现--“下雨了?”
“是啊,你现在才发现?”她没好气地回道。
刚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竟教他失控地紧抱往自己,像是怕她不见似的……可惜她被他搂在怀中,根本就不知道外头怎么了。
娄战来抬眼,瞧豆大的雨从阴沉天空不断地打落,雨势渐转涝沱。
该往哪去?这场雨是老天要他做最后决定?
在龙王祭结束之后,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据客栈的掌拒说,年年都是如此,仿佛是掌管雨水的龙和水里蛟龙在这雨中嬉闹游乐,对攀潮镇而言,这是个好兆头。
但对龚不悔而言,她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好兆头。
“其实,这里离隽王爷的别院也不会太远,我们可以直接回别院,干么到客栈投宿?”
一刻前几乎浑身湿透的龚不悔被带进了客栈里,娄战来立刻要人备热水让她泡澡。所以,在她发问的此刻,她人已在浴桶里,隔着屏风问着坐在桌边的他。
“偶尔投指客栈也别有一番风情。”他笑道。
事实上是他不想回王爷别院,就怕龚阀为了找到她,不惜暴露她的身分,寻求相太极的协助。
尽管不太可能,但他不愿冒险,也意味着他内心已做好了决定。
第六章 我的男人(2)
“那咱们今晓是要睡在这儿吗?”她的长发解开,整个人几乎缩在浴捅里,不敢发出些许声响,就怕一点声响都显得太暖昧。
“是啊。”
“咱们同宿一房?”如果她没记错,刚刚他只要了一间房而已话落,随即听见娄战来低低的笑声,她硬声说。“你在笑什么?”
“你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哼了声,却从屏风上的影子瞧见他正逐渐走近,教她下意识地缩起身子,“你要干么?”
“你说呢?”娄战来身形高大,站起身,屏风高度也不过只到他的下巴,他一走近,那浴桶里的风光,一览无遗。
“你你你你你……”她手不知要遮哪,结巴得严重,直直地看着他。
他长发披散,黑亮如缎,衬得脸色更加如玉白哲,五官更加阴柔深邃,像魔物般会勾魂摄魄。
娄战来拿着干净布巾走到屏风后头,笑柔黑眸道。“起来吧,水快凉了。”
龚不悔见他早已褪去湿了的锦袍,包覆伤口的布巾也解下,赤裸着上身,那厚实且肌理分明如刀凿的胸膛、那没有一丝余赘的窄腰,教她想起刚刚在林子瞧见的事情,小脸羞得快要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