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不悔惊惧地往后退,腰已经抵在栏杆上。
这人……疯了。
“你乖,把这药给喝了,我保证,往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徐步靠近着,脸上表情是卑微的恳求。
“你走开……你明明无视我的死活,甚至有人要伤我你也不救……”她看向四周,根本就是无路可逃。
往底下一看……难道真要她赌一把?
“子凛,你误会我了,我以为你身上的伤会自动愈合,所以就没出手,可我现在知道不会,但那肯定是你肚子里有孽种所致……把孩子拿掉,你就会恢复正常,而且我已经将其他皇子余党全都收拾了,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你不要再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真要往下跳了!”她一脚踩上栏杆,作势要往下跳。“只要我不挣扎,我就会摔死。”
这人果真是城府深沉,答允要带她回龚阀,却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故意放出消息,引来其他皇子的余党,要是龚阀无法自保,岂不是要一起陪葬?
“你跳啊,我会让整个龚阀陪葬!”弋照霆扬着邪冷笑意。“我会将龚阀几个主子的首级割下,吊在城门,再将他们的尸体切成碎片喂鱼,至于娄战来……我要将他绑在炮烙台上,天天烙他一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陪葬就陪葬,谁都得走上死路!当我双眼一闭,什么都不要的时候,谁也不能威胁我!”她不屈服,尤真是这等卑鄙小人,她绝不屈服在他之下。“我再说一次……走开!”
她就不信拿自己成胁他,他还能不动如山!
弋照霆神情冷鸷地注视着她,突地往后走回寝殿内。
正当她以为他改变心意时,却见他拖着俪人走来。
“你要做什么?!”她胆战心惊地问,只见俪人无力挣扎着。
弋照霆大手按在俪人的喉间,蓦地五爪收力,她的脸蓦地涨成猪肝色,泪水和血水齐落。
“住手!”龚不悔惊俱地向前。
“子凛,你知道吗?她是我安插进龚阀的内应,她今日会背叛我,明日就会背叛你……像这种墙头草,不该留下!”
只见他像是奋力一握,俪人瞪大眼,嘴张开,满脸痛苦,龚不悔声嘶力竭地吼着,“住手,我喝!我喝!”
弋照霆闻言,满意地松开手。“子凛,我就知道你的心最软了,就算是个再卑微的人,你都不忍心杀害。”
俪人虚弱地抓住他的袍角,嘶哑地说。“二爷……不要管我……”
龚不悔直睐着她,泪水盈眶,“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俪人待她就像手足一样……她怎可能无视她的生死?
“二爷……”俪人不斯抽噎着,懊恼自己犯了无法弥补的错。
她以为皇上真会好生对待二爷,可是……皇上的做法太疯狂,如此可怕,二爷怎能待在他身边?
“来,过来这边,我喂你喝。”弋照霆一把扣住她的手,一脚踢开俪人,徐缓拉着她走回寝殿,让她安稳地坐在床上。
瞪着那碗药,龚不悔紧抿着嘴。
“快,我的耐心有限。”他语气轻柔,却充满成胁之意。
龚不悔垂眼望着那碗药,泪水释不及防地滑落,一把接过药碗,双手轻颤着。她不想喝,却不能不喝……
孩子,原谅娘,娘想活下去,娘必须为龚阀而活,娘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娘你,而是保不住你……你可要把娘给记牢,娘要再把你给怀回来……
咬了咬牙,她仰首一饮,将药碗砸碎在地。
“满意了吗?”她声泪俱下道。
弋照霆满脸不舍地抚着她的颊,“满意。你躺着,好生休息,过三日,咱们就成亲,再生一个属于咱们的孩子。”
她张口要怒斥,一股尖锐痛楚却倏地从腹内窜上,教她浑身颤栗不休。
“二爷……”俪人从露台死命地爬入。
龚不悔捧着肚子,冷汗如瀑布般滑落。
弋照霆起身走向弋天显,“待那孩子没了,再将她移往隔壁寝殿。”
从头至尾都沉默不语的弋天显,忍不住问。“皇上真要迎她为后?”
“为何不?就算她被弄脏了,她还是朕最想要的女人。”弋照霆面无表情道。“派人处置龚阀,务必要逮着娄战来。”
“……是。”
他头也不回地走,弋天显欲跟着走时,听见俪人在身后哭嚎,“二爷……都是血,救救二爷……来人啊,我求求你……”
弋天显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大步离开充满血腥味的寝殿。
第十四章 成亲(1)
龚阀里头,有人在翻箱倒柜。
书房被翻得乱七八槽,但几个人还是坦首在杂乱书籍里头寻找着某样东西。
突地,有人喊道。“找到了!”
“在哪在哪?”应思行把翻到一半的书一丢,急步走来。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找书的娄战来,亦是推开周围的书籍,走向房旭引。
“就是这个。”他献宝似地摊开了一张手描的羊皮地图。“以往都是我画地图给凛,后来凛在宫中,起了兴趣,便干脆画起了皇宫的地形图,包括了底下的水脉和上头的建筑。”
应思行凑近一看,娄战来突地指向一处,“这里……果然我没记错,从庆东门外的护城河,底下确实有水道可以通往后花园的清池。”
“哇……这距离算算也该有近一里路,水道自然也就有一里长,要游这么久而不换气,会不会溺死?”应思行咋舌咋个不停,忍不住再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什么办法进宫?不悔身上有伤,我不放心,非得进宫确定不可。”娄战来看了他一眼。“况且弋照霆利用龚阀引来其他皇子余党,根本是企图将龚阀一网打尽,没意外的话,他早晚也会对龚阀下手。如今只能先确认不悔的状况,再做其他打算。”
“他真以为龚阀会任由他打不还手?”房旭引哼了声。“早在咱们回弋风前,我已经派人通报其他分坊驻军,要他们即刻前来弋风,算了算,这两三天也该要到了,到时候与他决一死战,胜负还难分得很。”
“可不是,我那一营可都是完好无缺地守在鹰漠分坊,咋日已经派人联络,过一两天也差不多会到去暮城外,到时候就真可以大开杀戒,出这口怨气。”应思行说着,妖冶瞳阵竟怒染杀气。
他能不恼?光凭子凛被押进宫,而他无法有所作为,就已经够让他愧疚,要是子凛真有个万,他死了也是无脸见先祖的!
“不悔有你们两个兄长,也真是她的福气。”娄战来由哀道。
“谁是子凛的兄长?我们是她的男宠,我才是正牌的头号相公。”应思行拨了拨发,拍落一些灰尘。
“……你真的是男人?”他忍不住问。
“你想看吗?”应思行拉开衣襟,娄战来随即别开眼,就怕自己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
“不管怎样,我和不悔已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只能跟你说声抱歉。”
“什么?!”应思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外头却突地传来巩玉音的声响--
“三爷、五爷,有一位自称小五爷的男子前来,说要找娄皇子……”
“什么小五爷?”应思行咭浓着。
“我的朋友,我去见见他。”
“你的朋友?咱们一道去。”应思行手往他肩头一芬。虽说风华提过可以相信娄战来,但是时局正乱,谁知道谁会阵前倒弋?还是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