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人说。”龚不悔才张口,俪人便轻扯着她,她思绪极快地回道。“我在弋风经商,却没说我有个主子。”
“就这样?”他问着她,双眼却紧盯着俪人。
娄战来敛笑凝威,王族气势浑然天成,教俪人心头颤了两下。
“还有,俪人说我到娄月游玩,却遇暴风翻船,被河水给冲到这儿来。”
他轻点着头“俪人说的唯有一点错了,那就是你没有经商,你是我的随从,你跟着我从弋风到娄月。”
不悔丧失记忆在他意料之外,可她能平安,且他能够寻得她这些事就算要用他一生的福分去换,他都觉得再值得不过,引人疑窦的是,为何俪人给了她错误的讯息?
“俪人,是这样吗?”龚不悔笑问着她。
她相信俪人对她的忠诚,如果没长时间相处,她们断不会有如此深厚的情感,可是一方面她也不怀疑娄战来的说词,只因他眸底的欣慰,在在说明他有多看重自己,必定不会加害于她。
可问题是,她现在搞不清楚两人的说词,真很有几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对她皆有隐瞒,而一时之间无从判断原由。
他看向俪人,淡声道。“要知道这儿可是观永王爷的别院,说话前先三思。”
吸了吸唇,她只能回答,“皇子说得没错。”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娄战来只是一个喜欢捉弄二爷的无用皇子,然而不过才相处一下子,他便已发现隽王爷无所不用其极地扣住二爷,迅速有了对策。
虽说龚阀有恩于观永,但谁能保证在这论请多变的世道里,人家会记住恩情?她要是行差路错,就怕二爷真会被留在这别院里,如今要离开,也真得要靠娄战来才成了,她也只能配合他。
“没错?”俪人的回答让龚不悔有点傻眼。
她可是女儿身,岂能当人的随从,甚至是个皇子的随从?况且俪人唤她二爷,唤得如此顺口-一个随从何来如此风光的称呼?
“先前会那般告诉二爷,是不希望节外生枚,毕竟二爷的身分特殊,不希望在观永惹出任何麻烦。”俪人垂眼道。
“会有什么麻烦?”她不死心地追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教俪人翻了供?她困惑地看向娄战来,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眼神竟教她有些难为情起来。
“麻烦就在于我只是个质子,一个无足轻重的娄月皇子,踏上别人的领地,受不受欢迎不晓得,要是报出我的名号,怕一个不小心会累得你受罪。”娄战来简单扼要地解释。
“质子?”不知怎地,听见这两个字时,她的脑袋像是闪过什么画面。
“各国皇子交换为质子,以确保互不侵犯,通常会被送到他国的皇子都是较不受重视。”
龚不悔皱起眉瞪着他唇角笑意,内心莫名竟兴起了一股恼火。
“咱们会回娄月,那是因为我二皇弟迎娶弋风公王,但我被拒于宫门外,于是我便带着你要目弋风,岂料途中遇暴风翻船。”
“她真是你的母亲吗?她怎么可以-”龚不悔突地愤愤站起身,话说到一半脑笨却又空白了起来,她有种似曾相识的重益感,仿佛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这么说来一她真是他的随从?可是一她努力地想着,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抱住头,眉头紧奎。
“不悔?”娄战来随即将她楼进怀里。
那温热的怀抱教她心头一跳,想将他推开,可是这怀抱一像一阵微风安抚着她,抚平身体的不适。
她好像常常偎在这样的怀抱里,教人如此安心。
“还疼吗?”他哑声问着。
“不疼了。”她垂睫,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如此亲密的接触,她虽觉得羞怯却不觉得男女授受不示,仿佛两人早有承诺她不由得想起俪人说起她有未婚夫的事,那人是人中龙风一是他吗?
“你伤到哪儿?”他抚上她的腰低问着。
“伤到--”话未出口,感觉有人压着她的腰侧,她转眼望去,竟见俪人冷着脸,那表情像是在说娄战来太逾矩,又像是在告诉她,不该让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这人如此习惯亲密,可他却不知道她是女儿身?若是这样,他必定不是她的未婚夫,可是还是说未婚夫一事也是骗她的?
她真是被搞糊涂了
“皇子,二爷身有不适,该让二爷歇息了。”俪人沉声道。
“也对。”
娄战来微松开手,在龚不悔以为他放开自己的瞬间,随即将她打精抱起,吓得她差点惊呼出口。然,才一下子,他便轻柔地将她搁在床上。
“睡吧,明早醒来,你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龚不悔直涕着他那如黑曜石般的眼,拥邪俊美却又蓄满诉不尽的深情,那般露骨不遮掩,全数流进她心底。
瞧她直瞅着自己,令娄战来觉得新鲜极了,忍不往道。“怎么,想跟我讨个吻才要睡吗?”
闻言,她粉颜微微涨红这是怎样?调戏?他调戏自个儿的随从?
是有龙阳癖不成?
她浑然不知自个儿粉领晕红的表情有多娇媚,教他看傻了眼。
第三章 他是谁(2)
两人四目对望久久,直到俪人冷声启口,“娄皇子,咱们到外头吧。”
这声响才让娄战来回过神,忍往轻触她面领的冲动,他笑得那气道。“等俪人不在,我再亲你。”
龚不悔没办法回话,直到人都离开了,她还回不了神。脸好烫心跳好急,她知道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他那些亲昵一谁来告诉她,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娄战来走出寝房外,直到走得够远了,确定四下没有别院下人才蓦地回头,敛去笑意的俊颜冰寒摄人。
“俪人,为何你没通报龚阀分坊?”
她垂敛着眼,“龚阀家务事,饶是娄皇子也无法过问。”
“本皇子确实是无法过问,但你会不知道龚阀上下正在找她?”他厉声如刃,畔色冷冽。
龚不悔,不悔是她的字,子凛才是她的名,她是龚阀的二爷,各国皆想得到的一流引水人。龚阀更是各国皆想拉拢的皇商,但却是弋风皇帝视为眼中仃,巴不得铲除的对象,想要把庞大产业占为己有。
皇弟迎娶弋风公王,龚阀大当家龚风华被弋风皇帝选为引路人,优心不悔独留弋风去暮城恐遭不测,于是一并带往娄月,而他一起回去,却被拒于宫门外,不悔和他一起留在栖夜城龚阀分坊,孰料,龚风华一进城,分坊就遇袭,他们一路退往丰若城这座水都打算乘船离去,谁知,竟被弋风皇帝派来的人暗算,一阵火药炮轰之后,船覆人散。
那时,他紧抓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岂科被随侍落夜救上岸时,却独剩他一人,不见她的去向。
于是,他和船上其余的龚阀下属分头沿着水路寻找她的踪影,都已经过了二十天,他还是不放弃的寻找。
“奴婢自有王张,不劳娄皇子过问。”俪人抬眼,不惊不俱地迎向他的目光。“反倒是娄皇子不该太过靠近二爷,趁着二爷失忆就想要和二爷攀关系,未免太过小人。”
二爷身为龚家人,八岁那年被弋风皇帝强迫以质子身分,进入宫中质于册,也因而认识了娄战来这恶人。
他不仅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更是个风流无用之辈,文不成武不就,成天钦酒作乐,也难怪会被娄月女帝拒于官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