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立蹙,难以恭维的低哝,“我要是花坊老板,绝不会做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的生意。”
“我哪里花心了?”无端中箭,齐仲安不服的问。
“没有恋人的情谊或追求的目的,一般人不会随便送女孩子玫瑰花,你买两束显然要送两个女孩,这还不叫花心?”
“我从不欺骗女伴的感情,一开始就讲好彼此是不受约束的关系,谈不上劈腿,更无关花心。”他可不是专门欺骗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男人永远有借口美化自己的滥情,即使伤害无辜,也有理由把自己的糟糕、不负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不接受他的说法,她语气激动的继续数落他。
齐仲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被人背叛,之后暴饮暴食,结果就把自己吃成这副胖模样?”
“你可以再继续发挥你的想象力没关系。”她用力瞪他,用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不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怔忡垂眸,无法说出被深深伤害的是她可怜的母亲。
“要你管!”她只能如此呛答,转身挑选玫瑰花。
齐仲安双眼眯了一下,因为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黯然神伤。他不明白那所为何来,吊诡的是,他不爱见她落寞难过的样子,那会让他感到不舍……
见鬼了,她又不是他的谁,他是在不舍个什么劲?
“两束花皆挑十二朵翡翠粉玫瑰搭紫色桔梗,再搭配翠珠花和满天星,这样可以吗?”邵圆缘拿了几样她说的花材给他看。
“随便。”正在气呕自己的感觉神经胡乱出岔,因此齐仲安回答时口气有些冲。
这样的语气让邵圆缘勉强维持的礼貌一下子就破功了,“既然没意见,请你留下收花人的姓名、住址还有你的名字,就可以离开了,你所订购的花束绝对会被完好的送到你的女伴手上。”
还是赶紧把这个很有本事惹人生气的花心男赶走,免得她的肝火老是上升。
齐仲安终于记起他还得回去仔细思索要如何完成奶奶交代的挑女友使命,于是他走至柜台留下数据,交给她的同时,忍不住又轻捏她右颊。
邵圆缘一怔,“你——”
“你要是害我到时挑不到人选对奶奶交代,看你怎么对我负责。”抛下微怏的低喃,他这才离开花坊。今天他被奶奶要求认真找女友,这个邵圆缘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他最好是能顺利完成奶奶的期待,否则他就跟她没完没了。
邵圆缘直到他走出花坊才由他令人一头雾水的话中回过神来。“厚,那个奇怪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外星话,他要对他奶奶交代,关我什么事啊?”
低头看向手中纸张,她看见他在上头的署名——齐仲安。
啧,分明有得天独厚的相貌,名字也不难听,怎么本人会这么气人?
气归气,她没忘记替齐仲安准备花束,只是准备的过程中不免在心里将他骂个够。之后她很认真的想,要不要故意弄错齐仲安女伴的住址,让他被女伴吵得天翻地覆,受点花心的教训?
第2章(1)
气象预报说冷锋将在下午远离,太阳有机会露脸,邵圆缘觉得这是个好预兆,代表她转任新职的今天,一切会很圆满顺利。
她轻快的穿越一座小区公园,不经意瞥见一位拄着手杖的老人跌坐在地,她急忙上前想帮忙,不料一道颀长身影比她更快一步趋前扶起老人。
她欣慰的松口气,下一刻却傻住。那个扶老人起来的人不就是齐仲安吗?被她归类为花心恶劣男的他,居然会伸出援手……更让自己惊讶的是,今天是她被挖角后第一天上班,是个大好日子,为何会倒霉的又遇上他?
“老伯没受伤就好,小心慢走。”齐仲安浅笑着叮咛老人,目送他离去。
听见老伯没受伤,邵圆缘也跟着放下心,她打算跨步走开,避开与齐仲安打照面,不料离她约莫四、五步远的齐仲安凑巧转过身,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个正着。
“邵圆缘!”齐仲安满脸讶异。台北几时变得这么小了,连他要去会馆的路上也会遇见她。
要命,怎么还没落跑就被他看到,糟糕,他朝她走过来了,她得赶快跑。
“小胖妹,等一下。”
“齐仲安,你又……”
“小心!快闪开!”
邵圆缘还没搞懂状况,听见他又喊她小胖妹,本能的停下来抗议,却被他的惊喊吓了一跳,然后整个人就被拉入一道宽厚温暖的屏障中。
咚!
“唔!”一声奇怪的撞击声后,她听见由她上方传来的闷哼声。
“抱歉,不小心打到你了。喂,小罗,赶快走了啦。”
青少年的道歉声与吆喝声随着跑步的脚步声远离,邵圆缘抬起头,望见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的心猛地跳快好几拍,她无暇在意这奇怪的反应,因她总算弄懂情况……有球往她砸来,齐仲安用身体护住她,结果变成他被球打到。
“你没事吧?”没注意他右手仍环在她背上,见他左手捂头的吃痛表情,她急忙问道。
当然有事,他左半边头麻痛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椅子,你先坐下。”见他没回话,她轻拉他坐上雕花椅,“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去给篮球砸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他闷闷的挤出回话。什么叫他好像真的很痛?她以为他在装痛不成。
“你很奇怪耶,是你自己把我拉开,干么讲得好像是我害你被球打到似的。”要是那么想她被球K,何必护着她?亏她刚才还有点小感动,结果他一开口,瞬间她的感动全没了。
“你的脸已经够圆了,不拉开你,万一那颗篮球砸到你的脸,使你的脸肿到破表,可是会很吓人的。”齐仲安嘴坏的说,心中却有道困惑同时浮现--
之前瞥见有球朝她砸来,他的心口猛然一缩,立刻心急的奔上前护住她,就怕她会被球砸伤。问题是,他做啥担心这个昨天才为他惹来大麻烦的小胖妹,更紧张到心口紧揪的地步?难道是因为昨夜失眠睡不好,他脑筋秀逗了?
困惑无解,见她红唇轻掀就要反驳,他立刻说:“我的头还很痛,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又跟我吵。”
无论脱轨的担心是哪条神经不正常,他已经为了她被球狠K一记,她就不能温驯点,暂时别再顶嘴,让他安静的等脑袋的麻痛消失再开战?
邵圆缘的鼻翼隐隐歙动,分明是他说话气人,竟暗指她没良心?
她很想骂他活该,痛死算了,但毕竟他是为了护卫自己才受伤,她心底不争气的一软,坐至他旁边,伸手轻碰他先前捣头的地方,“砸到这里吗?”
“你想干么?”
“想把你的头扭下来。”邵圆缘回答得很恐怖,但小手在他头上揉抚的力道却无比轻柔。
齐仲安俊脸上满是意外神情。他当然不认为她会真扭下他的头,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他按摩。她先在他微肿的地方轻抚,而后在四周头皮以极小心且规律的轻巧方式推揉,舒缓他的疼痛,他头部的麻痛感瞬间消散许多。
他的唇角不禁浅浅勾扬。这个老是和他唇枪舌剑的圆脸丫头,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被她的手轻触的地方真的很舒服。突然,他像想起什么的问:“之前你为什么看到我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