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月恩被他说得心跳加速,脸皮也非常不争气地在他的注视之下染红。“你、你干吗把我说得像个小人?好似、好似我强欺你似的。”
“不是吗?打一开始不就是你算尽心机将我留下?”上官向阳扬笑,眸似湖间玉石般闪动异彩。
“谁、谁要你食古不化?你这木头,还不都是因为你,不然我哪里需要使出下下策?况且,我打一开始也不是要拐你上床,只是想让你吃点东西,喝点酒好好睡一觉罢了,你干吗把我说成色胚?”
她一个黄花大姑娘,清白声誉全都因为他这席话给败得连渣都没有了啦!
“……你还真的把我拐上床?”他微愕。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她还真的招了。
她那时一句“骗你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不过想想,那阵子他的确是蜡烛两头烧,她不过是想强迫他吃一顿温饱后,好好歇息。她的心意,让他心头暖和了起来。
“我……”她嘴角一垮,张口咬他的肩头。
“你欺负我、欺负我--”
太过分了,害她间接招供,把自己的底都给掀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别咬了。”他笑叹。
“偏要!”她像只要狠的猫,咬咬咬,在他肩头咬得不过瘾,转咬上他的手臂,反正胡乱咬一通就对了,纯属发泄。
直到她满意住口之后,才发现一道阴影离她很近,她才抬脸,阴影便如黑幕般倏地将她覆盖,她的唇亦覆上一阵温热,鼻息间全都是他清新好闻的气味,阴影里头,她只看得见那双灿若星子的眸瞳,瞬间晕眩在他刻意展现的温柔风情里。
她痴傻地睇着他,黑眸笑灿抖落月华,还来不及欣赏他不同往常的美色,唇腔里竟爆起阵阵麻票,她惊呼着,他却更加得寸进尺。
这是在干吗?这是在干吗!
亲她?
他在亲她?
正诧异着,上官向阳不舍地缓缓结束了这个吻,手指轻掌她的唇,哑声喃道;“不过是逗你的,别气了,好吗?”
庞月恩根本还没回魂,愣愣地瞅着他,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桩。
她只知道,她要的还不够,哪有她刚意会到,他便止住了吻的道理?于是,她自动凑上前,亲上他的唇,只见他微讶,随即瞳眸沉若夜色,不再只是点到为止的吻,而是以舌撬开她的唇齿,堂而皇之地探人她的唇腔之间,!取她的甜蜜。
她瞪大眼,惊诧羞窘,浑身止不住轻颤,她感到心跳如擂鼓,就连魂魄都快要弹出体外。
如此亲密的接触,令她不知所措、心神慌乱,当他的吻益发深尝缠吮,就连胸口都爆出麻栗感,顺着血液遍及全身,她既羞又惧,可偏又想更亲近他,思绪在停滞的脑袋里乱成一团,只能半掩着星眸由着他。
轻飘飘的她,浑身无力地贴在他肩上,美眸垂敛……突地她睁圆双眸,只因他的唇移到她的颈,滑至她的襟口……
“向、向阳……”等等,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只是要一个亲吻而已,可没想一次要得这么多,他可不可以继续当木头?不要突然变成这么积极,她会承受不起啊!
“这不是你要的?”他粗嘎地问,魅眸沉蕴氰氦欲念,胸口亦发烫着。
她傻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在心里呀呀叫着--她看起来有那么放浪吗?好歹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好不好!况且,他们两个是在偏厅用膳,门窗全开耶,要是有奴仆从外头走过,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正当她这么想时,蓦地,上官向阳全身一震,略微回身,接着只见门窗像是收扇子似的,刷刷刷地从左到右一扇扇地自动合上,让她看得目瞪口呆,然后她原本滑落的衣襟刷的一声,被他瞬间收拢得不露一丝春光。
下一刻,便听见窗外传来汕笑声,“哟,怎么了?里头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而后窗户被人推了开来,露出庞天恩笑得戏谑的嘴脸。
“二哥……”庞月恩慢半拍地喊着,顿时明白这看似闹鬼的状况,原来是出自上官向阳的手。
她耳力不好,什么也没听见,但他一定是听见二哥的脚步声了。
“嘿,别一脸被人捉奸在床的模样,我不过是来替爹传个口讯。”庞天恩很识相地快快说:“妹子,爹问你的绘本进行得如何了?不需要告诉我,你待会儿有空自个儿去跟爹说,我走了。”
交代完毕,他便潇洒离去,但仍忍不住掩嘴偷笑。就说了,这两个绝对是八字有一撇了嘛--
上官向阳待庞天恩走后,回头还没开口,便结实地获得一巴掌。
“不理你了。”羞死人了!庞月恩俏颜绯若艳霞,拉整衣衫,一跺脚转身离去。
明明她只是想要亲吻而已,谁要他、他……都是他啦!
上官向阳捧着发烫的颊,不怒反笑地追上她。“小姐,我做错了什么?”他故意逗着她。
“色木头,离我远一点!”她眯眼瞪他。
“我也不过是奉小姐命令,怎么如今却挨了巴掌?”他脚下轻盈,边跟边笑逗着她,瞧她嫩颊染上绯红,他喉口微微紧缩,差点真要玩火上身。
“那是、那是……哎呀!不理你了!”说不过他,她娇羞得跺脚直奔回房。
“小姐。”
第7章(1)
上官向阳跃上触板,一身月牙白在炙烈日头底下显得闪闪发光。他神采飞扬,手伸在半空中,等待她的回握。
庞月恩眯眼瞪他,佯装恼怒,以掩饰连日来不受使唤的狂乱心跳,还有动不动就发烫的粉颊。还不都是他,望着她的眸色那么温柔,就连手也被他牵得那么自然,搞得庞府上下无人不知两人已达成非!即不娶、非君莫嫁的默契。
他的举措依旧谦恭有礼,文雅中缠绕着她才懂的热情,表面上他绝对是个称职的总管,却总在私底下对她用上她渴望已久的温柔。
这样的他,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只是,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呆木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小手段不少,真想耍起心机的话,只怕连她也比不上他。许是因为她的关系,他的心思一转,念头一变,行事作风不再如往常冷调,处处与人保持距离,反倒总是笑脸迎人,轻而易举地收服庞府上上下下。
唯有邢老偶尔还会摇旗抗议,但她爹、她娘已经默默答应两人的事。
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她也只能说,这男人实在是狠角色!难怪早在多年前便收服了她不容易臣服的心。
一回神,庞月恩羞报地握上他探出的手,由着他轻柔地牵她上渡口。
“不晓得今天的日头这么烈,要不,就替你打把伞了。”
“你以为我是冰雕,见光就融化吗?”她不喜欢被他当成娇娇女。“况且,到匠铺送绘本,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根本没必要特地送我过来。”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他,累得她绘图的事一延再延,延到二哥都快要翻脸了,她才纹尽脑汁拼命赶工的,总算让她绘出了几件得以交差。
这阵子她根本无心绘图,因为她的脑袋里,直翻飞着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偶尔放荡造次,除了他,脑子里根本存不下其他东西,难怪老是画不出新样式,唉!
“那怎么成?你一个人在外,又是看女装。”他放心不下。
“早说嘛,我可以扮男装啊。”那还不简单?而且她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