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医生觉得有必要,我们都遵照医生的指示。”
“我知道了,别太烦恼这件事,我会先评估的。”看着白岚单薄的身子,东方绫的美目布满了心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很少有像你这样尽责的主治医生,半夜还赶来探看小蔷的状况,谢谢你。”白岚真心的道谢。小蔷的主治医生东方绫不但人美又温柔,还有一颗视病患如亲的心,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医生。
“这是应该的。那我下打扰你休息了。”
“您也早点休息。”目送东方绫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白岚正准备转身时,眼角却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进门内。
她浑身一震,整个人不禁僵住。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颤抖着声音问。
柏原司没有回答,逗自越过了她,走向病床边,低头俯视着躺在病床上的白蔷,锐利的黑眸困惑的眯起。
床上的小女生有着比同年龄孩子更加瘦弱的身躯,消瘦的脸颊毫无血色,让他的心没来由得狠狠揪紧。
“她是谁?”为什么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不关你的事,请你马上离开。”白岚赶紧上前。试图档在他跟女儿之间。
“她生病了?是什么病?”
仿佛没听到逐客令,他微微的推开白岚,视线紧盯着小女孩打量,瞧得白岚一整个心惊。
“我说过这不关你事,拜托,我们要休息了,你走吧。”白岚太过紧张,紧张到双手开始冒汗,就怕他会看出什么端倪。
“我好像看过她……”柏原司眉头轻皱。
“不可能!你、你别开玩笑了,你们怎么可能见过面。”白岚激动的否认。
“你干么这么紧张?”看着她强烈的反应,柏原司心中的疑问更炽。
“我没有。”深吸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是说真的,你已经打扰到我们了,请你离开。”
第3章(2)
柏原司深深瞅了白岚半晌,趁她不备时绕过病床,弯身看向挂在床尾的病历摘要。
“白蔷……ALL?”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别看。”白岚冲上前,弯腰遮住了病历摘要,但已来不及。
“她也姓白?”柏原司目光如炬,让白岚无法直视的别开了脸。“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不行,她不能再沉默,否则以柏原司的聪明,一定很快就察觉异状。
深吸口气,白岚武装起自己的情绪,抬睫望向他道:“没错,她是我女儿,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旧情人知道我现在过得这么落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你女儿?”她的回答只证明了他心中的疑虑。“难怪眼熟……”她们有肖似的唇 办跟脸部线条,女孩虽然消瘦,却可以看出同她母亲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你已经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可以离开了吧?”她的双手紧张的在身侧紧握成拳。
“她几岁?ALL是什么意思?你当初难道就是为了她爸爸才离开我的?她爸爸呢?为什么让你去那种鬼地方上班?为什么只有你赶来陪伴她?为什么她姓白?”
一连串的疑问想都没想就自他的嘴中连珠炮似的进出。
“你以为你在亩问犯人吗?我没必要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请你出去,你给我出去!”自己无法再招架他的咄咄逼人,她激动得动手硬是将他推了出去。
“岚——”柏原司看着在面前砰然关上的房门,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困惑。
她竟然已经有孩子了?
看那孩子的年纪,至少六七岁,所以她一回国,马上就又认识新欢了?
为什么?当年他们彼此明明爱得如此深切,为什么回国后她的转变会这么大?
在他们分开的日子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经历了什么?现在竟然落得必须去那种地方上班?
柏原司懊恼的咬牙,压下想再开门进去追问答案的欲 望,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也罢,当年他不是恨她用“人间蒸发”来抛弃他吗?好不容易他才度过了那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重新回到正轨的生活,现在又何必为了在酒店的偶遇让她影响自己的心绪?
或许他该学习她的无情,潇酒的遗忘一切,溃忘曾经的最爱……
“你遇到她了?”身材精壮的男子替自己及柏原司各倒了一杯酒,兴昧盎然的准备聆听八卦。
“没想到在我放弃寻找她的多年后,竟然会与她在那种状况下意外巧遇。”仰头将酒灌入喉中,柏原司苦笑道。
“说来听听,我刚回国,正需要听些轻松的爱情故事来转换一下心情。”男子跷看二郎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柏原司瞥了他一眼,“你一定不会相信。”
“怎么说?”男子好奇的挑眉。
“我在你开的钢琴酒吧遇到她。”柏原司自嘲的牵动唇畔。
“我的店?你不是跟人约在那边谈生意吗?等等。”男子眉头皱起,“你的意思不会是……”
“正是。”柏原司肯定的语气回覆了男子的疑问,“敬恒,她在你的店上班。”
“天,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柳敬恒忍不住惊呼,忍不住身子也端坐起来,倍感兴趣的问:“是谁?”店里的小姐虽然他不是每个都认识,但多少也知道个大概!
柏原司又替自己空掉的酒杯倒满了酒。沉默的盯着玻拍色的液体出神。
“说啊,我才可以告诉你,那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念念不忘。”见好友下语,柳敬恒心急的催促。
说起来他跟柏原司的相识相交也算是缘分,当年他到日本评估在竞争激烈的银座开店的可能性,却跟那边的黑道起了冲突。
那天他被迫打,刚好喝得半醉的柏原司经过,出手相助,还替他排解纠纷。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来头不小,家族不但是日本有名的政冶世家,也是商业龙头,势力横跨了政经两界。
而他会帮助他的原因,除了柏原司自己是半个台湾入之外,更大的理由则是因为他深爱的女人也是台湾人。
那段日子正好是柏原司最憔悴狼狈的放荡日子。
他们因为那个缘分成了好友,每一个夜晚他陪着他喝醉,听他诉说着对那离开的女人充满着无限的思念和伤痛与怨恨。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爱一个女人爱得这样深切、这样的愤怒狂烈。
柏原司从来没有放弃寻找那女人的念头,直到某天,他突然像清醒了似的,不再提起那个突然消失的女人,接下了父亲公司社长的位置,听从家里安排,与门当户对的干金女订了亲。
柳敬恒想到过去发生的一切,再看向眼前仿佛陷入回忆的好友,举杯喝了口酒,决定不再逼他。
静默的时间在他们偶尔响起的酒杯碰触声中流逝,然后,也不知道互敬了多少杯酒,柏原司缓缓开口了。
“敬恒,会在那边上班的女人,是不是大部分都有段心酸的过去?”他问。
柳敬恒将身子靠向椅背,思索了片刻道:“老实说,一半一半。”
他询问的挑眉望向柳敬恒。
“现在的社会不一样了,有些女生下再是因为有苦衷或家境因素而入行,而是贪图个人的享受与虚华的生活。”柳敬恒点燃了根烟抽了起来,“阿司,我下认同这样的行为,但我也不是卫道人七,只要她们的条件够好,我是不会拒绝她们帮我赚钱的!”
柏原司点点头,低声道:“不过我知道她不是个贪图虚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