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半夜,手机还是没有响过。
突地,她听见隔壁传来细微的碰撞声,甚至伴随看诡异的呜姻声,吓得她不禁凝神静听,接看传来几声低吠,教她不由得扬起眉。
“怪了,隔壁有养狗?”她喃喃自语,很习惯和空气对话。
没多久,她又听到低吠声传来,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多管闲事。
她随意披了件宽松的长外套,就连固定头发的登鱼夹都没童下来,便直接闭门走到隔壁,按着门铃,但是她按了快一分钟都没人回应,反倒是吠叫声愈来愈大,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恶邻还没回家,所以家中的狗饿到在叫?
想了下,她回家飞快地写了张字条,再来到恶邻家门前,把字条塞进门缝里,相信只要恶邻一回家,一定可以看见她的建议。
就在她转身走回家时,电梯门刚好打开,从里头走出两道身影。
“执行长,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啰嗦!”箫炫呈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秘书身上,不耐烦的低吼。
“不要嫌我啰嗦,先把钥匙给我。”叹口气,看着他摸了好久,才掏出钥匙。
西恩接过手,打开门,瞥见地板上有张字条,先把萧炫呈扶进客厅后,才又回到玄关把字条捡起来。
他边打开来看,边问道:“如果执行长真是那么介意苑总监,干么不干脆打电话给她?”
唉,他实在很不愿意回想今天公司里的惨况,上至总经理,下至清扫的欧巴桑,没一个人逃得过萧炫呈刻意挑剔的嘴,没人受得了他尖酸刻薄的嘴脸,吓得众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最可怜的就是他了,身为秘书,就算想逃,顶多只能逃到两步之外。
“你懂什么”萧炫呈不爽地端着沙发前的茶几,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
她竟然挂他电话!
昨晚,他仗着几分醉意,脱口说出思念,谁知道竟然被挂电话……这意味着什么,其实已经不用多说了。
最教他恼火的是,他对她的感觉明明才刚萌芽,如今被拒绝,照理说他应该没有太大的感觉才是,但他却没来由觉得好难受,就算埋首公事,她率直的笑脸,还是不断地骚扰他,让他无心工作。
“我就是不懂才会问你。”不然他一脸阎王相,不赶紧想办法恢复正常,难不成要把公司员工全吓跑了才甘愿吗?
“不关你的事,你回去吧。”
“我……”西恩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门铃声打断。“都这个时候了,会有谁来按门铃?”
他疑惑地想去应门,但醉得东倒西歪的萧炫呈却抢先一步,按下对讲机。
“先生,已经很晚了,你~——”
“八婆”
站在门外的苑映缘一楞,不是因为他骂她,而是因为他的声音像极了萧炫呈,教她一时怔住,没有办法马上反唇相稽。
“你又有什么意见?”他瞪着一片黑暗的荧幕。
苑映缘回神,不悦地抿起嘴。“先生,我只是想跟你说,已经很晚了,麻烦安静一点,还有,你家的狗一直在叫,你应该……”
“还有没有?”他不爽地低吼,把无处发泄的怒火全迁怒在她身上。
她一震,不惧反怒。“可不可以有风度一点?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你家的狗可能饿了还是病了,它今天晚上一直叫,你是不是该带它去看个医生,还有,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要不然狗狗会更神经质”
要不是因为发现他家里有养狗,她根本不会浪费口水跟他叮嘱这些。
“关你屁事?”箫炫呈压根不领情。
“你真的很不讲理耶”她并不想和邻居交恶,可是这个邻居真是个混蛋。
“管好弥自己就好。”撂下话,他放开通话键,跌跌撞撞走回客厅,往沙发上一躺。“哈,过瘾——”
西恩目睹这一切,难以相信向来绅士有礼的执行长,竟然对芳邻这么不客气。
陪他交际应酬绝不是第一固,但从未见他这么失态过……难道,苑总监对执行长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暗忖几秒,便从萧炫呈身上掏出手机,找到苑映缘的手机号码,直接打过去。
她气呼呼地回到家,才刚进门,就听到手机在响,随即快步冲进客厅,连来电显示都来不及看,便直接按下接听键。
“喂?”
“请问是苑总监吗?”西恩客气地问。
“你是?”谁呀?好陌生的声音。
“你好,我是萧执行长的秘书西恩,我……”
“混蛋,是谁要你打电话给她的?”
苑映缘听见萧炫呈的低咆,接着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又有很多杂音,感觉两个人好像正在抢夺手机,还不时传来两人的对话。
“执行长,我打电话给苑总监也不行吗?”西恩动作俐落地闪避着。
“你跟她有什么交情,凭什么打电话给她?”
“我想问她工作进度。”西恩往客厅后方跑,忍不住怀疑萧炫呈根本没有醉,因为他看起来随时都会追上他。
“要问也是我问,你凭什么?”
“好,那给你问。”西恩顺势把手机放到他手中,结束了这场幼稚的手机争夺战,他也可以功成身退,回家补眠去了。
轻松抢到手机的萧炫呈瞬间醒了一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点头痛的看着手机,在心里暗骂西恩的多管闲事。
苑映缘只是静静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听见他微乱的呼吸,仿佛看见了他的懊恼,又像感受到他的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率先开口,“喂,你还在吗?”
“……我在。”听见她轻软的嗓音,他无法充耳不闻,将手机挪到耳边,无力地走进房间,全身放松的躺到大床上。
“抱歉,昨晚我喝麦片时被呛到,不小心才会挂掉电话。”
“你……是不小心的?”他有点灰心地问。如果是不小心挂断的,为何她没有马上回拨?一定是她不晓得怎么回应他脱口而出的思念,就像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一样,当然无法回拨。
一想到她对他没感觉,他差点没把自己给逼疯,觉得这一切真是荒唐得可以。
“嗯。”那头传来她近乎气音的回答。
然后,对话中止。
关于昨晚那句“我想你”,萧炫呈没有解释,苑映缘也没有追问,两人就这么保持沉默,原本微乎其微的暖味情憬,也停止不前。
直到洁西摇着尾巴冲进他卧房,动作俐落地跳上大床,他才不悦的低吼,“洁西”
这个名字就像结束沉默的最佳咒语,苑映缘连忙问道:“洁西在你旁边?”
“嗯。”
“我好久没看到它了,好想它喔。”她对洁西的感觉倒是很容易就能坦率的表达出来。
“那我呢?”
萧炫呈闭上双眼,躺在黑暗的卧房里,心跳得好快,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陷入初恋的小男孩,莫名紧张着,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没用!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连讲个手机,都紧张得快要抽筋。
“有点。”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总算听到她用气音小声的回答,他惊愕了几秒,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勉强压下快要撑破胸口的喜悦,力持镇定的问:“你要出关了没?”
“还要几天。”
“我可以去找你吗?”
“等工作完成,我会打电话给你。”
“好。”
“记得要带洁西一起喔。”
“这有什么问题”
“那就……晚安咯?”
“晚安。”他沉着气说完再见,按下结束通话的瞬间,他终于忍不住开心的大吼,“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