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萧锳打消念头?她做不来这件事,她能做的是观其色、察其颜、忖度他的心思,然后抢先一步,把他想做的事说出口,让他误以为她与他齐心,她善良体贴、她事事站在他的立场着想。
只是……关倩怔忡了,贺心秧竟然不愿意?她没听错啊,贺心秧的孩子确确实实是萧锳的,她确确实实深爱萧锳,在所有人已经放弃时,她并未停止等待。
一个女人已经付出那么多,怎么可能放弃与心爱的男人结缡?绝对不可能,她只是在使心计,她在欲擒故纵,她想利用孩子勾住萧锳,她想……
当正妻!
天,如果这是她要的,皇上一定会想办法替她达成,而萧琪最终也会看在孩子的分上妥协。到时,自己要如何在王府中立足?更或者,厉害的贺心秧本就不打算让她进王府?
怨恨攀上眼底,怒火攻心,贺心秧……一个看似无害,却阴毒诡诈的女子。
这个女人,万万不能留下,可是她的靠山是皇帝,倘若被发现……
不,她不能想这么多,生命本就如同一场豪赌,这场赌局,她必须豁出一切,赢了,便是一世荣华富贵;输了,则是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章 小优也穿越了?(1)
萧霁好说歹说,终于把宫晴和贺心秧劝出宫门,连同苓秋、风喻和孟郬,一行六人高高兴兴的微服出巡。
还好他的“微服出巡”是真的微服出巡,而不是脱掉龙袍,身后跟着一大群官兵的那种出巡法,否则,绝对会有两个女人发出反弹声浪。
可她们不知道,虽然没有一堆官兵跟着,但换上平民服饰,围在他们前前后后、屋顶上、大街上的暗卫还真不少。
贺心秧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几分注目,生产过后,一是忧思成疾,一是刻意忙碌,削瘦的身子骨更带上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一路上,回头对她张望的男子更多了。
贺心秧不喜欢被人看,更不喜欢自己长得那么像关倩,她忍不住低声埋怨。“真希望这里有玻尿酸可以打,我讨厌自己长得像路人甲。”
萧霁瞪她一眼,说话没分寸,也不想想身边有什么人,玻尿酸竟然敢随便说出口。“就算打完,也只是从路人甲变成路人乙,差别不大。”
贺心秧耸肩扁嘴,瞪他一眼。
苓秋微笑说:“他们看小姐,不是因为小姐像路人甲,而是因为小姐像仙女。”
贺心秧斜眼眯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苓秋被紫屏带坏了,嘴巴越来越能说。”
“别胡赖,那墨不是紫屏,是她的主子。苓秋,日后别同你家小姐乱学,好的不学学坏的,万一风喻反悔,你可赔大了。”萧霁轻松取笑。
那日,风喻的袖口抽线,小小的线头他竟想用刀剑来割,恰巧被经过的苓秋瞧见,她忍住笑,对他说:“风大人别割,我给您缝缝。”
顺手没事,好心也没事,苓秋态度自若,可风喻盯着人家的背影久久不离,就是件事儿了。
萧霁恰好看见这一幕,上了心,本想替两人牵线,可贺心秧身边需要人,眼前不是好时机,只得把这事暂且搁下,况且别说他们,就是小四和紫屏,他也没办法在这当头赐婚。
“皇……小公子说的什么话呢。”苓秋连忙改口,她羞红脸颊,扯住贺心秧的衣袖,往她和宫晴身边靠。
“是啊,没的事。”风喻赶忙补上一句。
宫晴看看苓秋及腼腆尴尬的风喻,淡然一笑。是,她也几次发现风喻目光追着苓秋的背影不放,问题是,苓秋好像还没同样心思。
宫晴笑着对萧霁说:“年纪轻轻就想当月下老人?等等吧,等你长出白胡子再说。”
“我能等,就怕旷男怨女等不及。”萧霁打趣了风喻。
贺心秧落井下石,走到风喻身边,用手肘推推他,咬住下唇,眼神带上几分邪恶,问:“怎么,你和小四这对难兄难弟,全想往我这里抢人?不成,我就不松口,这个黑脸我当定了!”
“小姐,你不行……”风喻想据理力争,却瞥见她笑容满面,方才晓得自己上当了。
“我不行什么?不行让紫屏当老姑婆,还是不行棒打鸳鸯,坏了你的姻缘?”贺心秧调皮得让人咬牙切齿。
孟郬见风喻脸上青红交加,与宫晴互望一眼,笑说:“放心,苹果爱当黑脸就让她当去,晴会替你们作主的。”
苓秋跺脚,越说越像回事儿了,不过是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情比旁人好上那么几分,怎么就提到这里了。她皱起眉头,别开脸。
贺心秧轻浅一笑,又是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无所谓,来日方长。“晴,你可别乱作主啊,我们家紫屏、苓秋是要当嫔妃的,果果,记住,以后好好待她们,你要敢对她们不好,我就打爆你的头,让我儿子坐上你那张爱不释手的宝座。”
贺心秧一说,风喻脸色惨白,苓秋更是又羞又恼,她低着头,闷着声快步向前走。
宫晴跳出来圆场,她一手拉住苓秋,一边对贺心秧说:“你啊,这才是乱点鸳鸯谱,那么爱玩配对,满街都是路人,我给你摆张桌子当媒人去。”
宫晴出口,大伙儿全笑开。
他们继续往前行,走过一段路,看见有百姓围观,贺心秧好奇,拉着宫晴上前,看过几眼,她们弄清楚是恶霸当街强抢民女,宫晴满脸怒气,贺心秧脸色也没好到哪里。
那女孩是个卖花的,眉清目秀,才十三、四岁年纪,小小的篮子被打翻,白色的玉兰花掉落一地,那个恶霸还在同她拉拉扯扯,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你卖玉兰花,一日能挣多少银两,不如同本大爷去了,日后穿金戴银过好日子……”恶霸淫笑着。他长得普普,有点痴肥,但身穿绫罗绸缎、自命潇洒,天气又不热,却一把扇子在手,故做风流。
“大爷饶了我吧,求求大爷饶过我。”
女孩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四周的百姓全都义愤填膺,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可见这恶霸家世不凡。
倏地,一股怒气往脑门窜烧,贺心秧打定主意要拆了这恶霸的骨头。
苓秋也是攒紧帕子,咬牙切齿,她求助似的望向贺心秧,贺心秧一点头,就要冲进人圈里,但下一刻,她被人抓住手心。
贺心秧回头,她以为是萧霁或宫晴,没想到竟是萧锳。手猛地一缩,想缩回背后,可萧锳牢牢抓住,硬是不肯让她挣脱。
她涨红脸,想破口大骂,没想到下一步,萧锳竟然带着她穿过围观百姓,走向恶霸,她来不及反应,就让人给拖了出去。
恶霸看见贺心秧,整个人的魂儿就像被吸走似的,细小的眼睛直往她身上盯,再也移不开,而口水竟不自觉的往下流。
贺心秧顾不得手还被握在萧锳掌中,出声就骂,“你颜面神经失调吗?你爹娘怎地把你生成这副长相,要不要我来帮帮忙?”
恶霸没听清楚她说些什么,只被她清亮柔嫩的嗓音酥麻了心,他涎着脸,上前两步,问:“姑娘想帮本公子什么忙?”
“帮你刨眼、挖鼻、割嘴巴,在地上挖个洞,把你种进去重长!”
“娘子,人是打娘胎里生出来的,种在泥地里,长不出好模样。”萧锳冷酷说道。
他不是披了羊皮的狼,他是包在羊皮底下的黑豹子,敢惹他,他就咬得对方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