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
“属下在。”
刘刚垂头应命着,等着相爷交付任务,可是主子除了叫他之外,便没有下文了。
这一抹诡异又压抑的静默,还真让人心惊肉跳,不过也亏得刘刚够沉稳,能做主子的四大护卫,并且成为头领,代表他不只有能力,脑筋也够聪明。
主子不说,他也不问,继续垂首等着,脸不抬,目不斜视,连姿势都是台无挑剔的完美
过了好一会儿,相爷的声音终于再度传来。“你说说,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万万没想到,相爷问的,竟是这个问题,刘刚心中一跳,暗暗苦笑,相爷都不晓得她的心思了,他刘刚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主子有问,不答不行。
“属下不敢妄自臆测,只能做个假设,那唐姑娘……大概是怕主子生气吧。”
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回答了。
封无忌却重重哼了一声。“怕我生气?我看是怕我砍了花铁鹰的头才是真。”
这话中的不满,着实让刘则暗冒冷汗。
“属下愚昧,女人的心思深如大海……属下也是猜不透。”他战战兢兢的是大气不敢吸一口。
在这紧绷滞闷的当口,吕超走进来。“禀相爷,这是京里送来的飞鸽信。”他恭敬地将信笺递上边,对于这室内诡异的气氛,倒是无所觉
封无忌翻开信笺,快速看了一眼,正当众人以为这封书信己把相爷的注意力移走,大伙儿松口气的时候,封无忌却突然看来吕超一眼。注意力移走,人伙儿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封无忌却突然看了吕超一眼。
“吕超。”
“属下在。”
“你说说,我软禁唐月涵三天了,这三天她不吵不闹,又异常安静,是什么心思?”
刘刚等人齐刷刷的抬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惊讶和不安,料不到相爷居然会问吕超。
根据多年的默契,待女们悄悄退后,刘刚等人则是绷紧了神经,只要吕超的回话惹火了相爷,一个不对,他们就要冲上去,阻止他拔创割舌或是斩手或是斩手脚。
第18章(2)
不同于刘刚等人的谨慎和苦恼,吕超却是回答得轻松自在。
“依属下之见,虽说女人的心思如大海捞针,难以测度,不过那唐姑娘的心思却不难懂,她是在等相爷去问。”
众人一呆,封无忌亦是一怔。“喔?此话怎说?”
“很简单,她被相爷拿捏了弱点,人命在相爷手上,她不安分也不行,与其找相爷开口,不如等相爷来问,她也好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又头头是道,封无忌不由得感到意外。“你怎么知道?你问过过她?”相爷这话,也是其它想问的,大伙儿都很意外的盯着他,心想这吕超平常对女人总是少一根筋,怎么突然好似很了解女人一样。
“回相爷的话,属下认为唐姑娘虽是女子,行事却有大丈夫的气魄,相爷与其在一旁猜测她的心思,不如当面质问,唐姑娘必会如实以告。”
封无忌墨眸一亮,细细思曾吕超的话,原本郁郁的心倩,像是水洗了一般,拔云见日。
是呀,他怎么就忘了,她是燕英彤,不是那些忸怩做作,心思拐了好几个弯的姑娘呀。
“有理,本相这就去问她。”说完大步跨出书房,衣袂带风,行如虎步。
待相爷走后,吕超想喝口水歇歇,谁知一回头,却发观刘刚等三名护卫一双双眼睛全盯住他。
“怎么?”他奇怪的问。
“怪怪,我们怎么从没发现,咱们的吕大护卫变聪明了,这么了解女人?”
“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几日,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本来少一根筋的人,突然变得有两把刷子,你对女人开窍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是赞美,也是挖苦,他们适才紧张了老半天,想不到他吕超几句话就说服了相爷,让相爷十分高兴。
一向说话让人冒冷汗的吕超,居然也有这么聪明的一天,怎不教他们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开窍的?
吕超哼哼说道:“这还不简单,好歹我也在寻香阁卧底了几天,那些娘儿们一天到晚聊女人心事,我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多少也悟出一些。”
见他说得骄慠,刘刚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别逗了,卧底卧底,那是相爷在罚你,敢情这小子到现在还想不透?果然还是少一根筋。
吕超皱眉。“干么?”他一睑莫名其妙,因为这三人突然摇摇头,一睑同倩的看着他,还拍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兄弟,你放心,我们三人会罩着你的。”
罩他?什么意思?他又没有惹相爷不快。
他还想问,却被他们拖着走。“走,趁相爷心情好,咱们去喝茶歇会儿凉。”
安静了三天后,唐月涵终于等到封无忌了。
原本照她估计,起码会等个五天以上没想到这么快
“拜见相爷。”
她轻轻一福,没有张牙舞爪,没有据理力争,而是守着礼法规矩,向他躬身行。
封无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穿着他为她挑选衣裳,夏天的衣裳以透气薄纱裙为主,弹鹅黄的丝绸一层一层包里住她曼妙的曲线,衬托出她的清灵飘逸。
她低垂着眉眼,安静顺从,长长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像蒙了一层纱,让人看不清。
她仍蹲身敛福着,等着他免礼。
他却看她看得痴了,突然大步上前,伸掌托起她的下巴,想将她看个清楚。
唐月涵被他这么托着,不得不迎视他的眼,她静静看着他,任由他打量。
大概是因为她的目光太清撤,又没有预期的惊怒或慌张,反倒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一把拉起她,将她卷入怀里。
“退下!”在他喝令的同时,屋内的侍女们立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而他一撩袍,坐上榻,她则坐在他的膝上。
他将她困在怀抱里,似乎非要这样,才能让那道看不见的疏离,消弭在两人之间,当然,这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清楚得很,这女人骨子里是什么性子,外表看似柔弱,里头硬得跟铜墙铁壁似的。
“你有什么话要说?!这是拷问的语气,他问这话时,目光如炬,锐芒闪烁,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不准她说谎。
唐月涵早就等他多时了,自是做好准备,她这人有个好处,就是深谙处变不惊之道,如果他以为把她搂在怀里,就等于掌控了一切,那就太小看她了。
她想了想,便开口。“相爷何时发现是我?”
封无忌本来认为她会问花铁鹰的事,料不到她问的却是这个,也对,任何人还魂后,被人家认出来,都会吃惊的。
“在湖边亭子里饮酒那一次。”
她目光亮了下,接着又想了一会儿,才再问:“相爷如何认出的?”
他要认出她,那真是太简单了,他也不隐瞒她,照实说了,他都敢说他喜欢她了,又何必怕她知道,他老早就盯上她了。
唐月涵听了,一脸怔愣。
他们办案:会把嫌犯的祖宗十八代全都搞清楚:为了缉凶:更要把他们的喜好习惯彻底查个清楚: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不但喜好和习惯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连她办了什么案子、什么话、做出何种反应,其至连字迹,全都被他了如指掌。
“难怪你会看出来……”她喃喃说道,心中不无惊奇,老实说,一开始她还以为封无忌有阴阳眼呢,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封无忌对她,不是普通的在乎,而是刻入骨血的介意,他对她的情意她想象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