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敏想到师父素日的行径,便忍不住嗤之以鼻,世外高人有时候不过是徒具其形罢了。
至少,她家师父人前人后绝对是两个样子。
龙辰昱瞥到她眼中闪现的笑意,眼神不由得微黯,几时她能对他自然而然地展现笑容便好了。花轿之中她的那抹笑,一直深藏在他记忆中,却始终不曾再在她脸上看到。
她终究心中仍旧无他!
眯了眯眼,龙辰昱心中发狠,没有又如何,他绑也要将她绑在身边,她即便是块寒铁石,他也要将她焐热了。
便是焐不热,也不会放她离开,成了他的女人,这辈子便只能是他的。
一连三场刺杀,来得凶猛又密集。
一场大雨让他们不得不在一处荒山野庙留宿。
篝火映亮了殿堂,映红了徐玉敏的脸颊,她蹙着眉头坐在火边,心不在焉地往火里扔枯枝。
龙辰昱原本坐在她对面,可在看了她半晌后,起身移坐到了她身边,像她一样捡了枯枝往火堆里扔,“敏儿就没什么想问我吗?”她也对自己的丈夫太漠不关心了,她以为他们撇得清吗?
徐玉敏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问了你便会说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
徐玉敏从善如流地道:“为什么这一路会有人来刺杀?”
还一场接一场,从她跟他相遇到今天,短短十天之内,三场剌杀,突然而来,倏忽而去,从不留活口,成功无望转身便退,改日再来。
龙辰昱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敏儿可还记得当日嫁入王府时,为夫是何情形吗?”
“愚痴。”她的用词很毒辣。
龙辰昱不以为忤,勾了她一绺长发在指间把玩,笑道:“是呀,愚痴,四年前为夫领兵在边关大败敌国,班师回朝途中遇袭,不幸头部受创一时变为懵懂稚子,
一年后一次无意的事故,头部再次受创这才恢复了神智。”
徐玉敏忍不住侧头看他,竟然真的痴傻过啊,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些东西。
龙辰昱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为夫真是受宠若惊。”
徐玉敏“呸”了他一口,又转去看火堆。
龙辰昱的眸光变得深沉,继续道:“为夫此次是借了寻医之名出外寻找娘子的。”
“不想继续假装了?”徐玉敏忍不住问了句。
“原本时机尚不成熟,不过,本王的王妃都跑了,时候不到也要走这一步。”龙辰昱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道:“我娘子这样的颜色还是待在本王身边放些心,外面那些狂蜂浪蝶还是省了他们的心思好。”
徐玉敏用力拍开他的手,往旁边移了移。
今日留宿荒庙,他再如何也不好就这么放浪形骸,徐玉敏倒也不怕惹恼了他。龙辰昱自然知道她心里是何想法,不过,他不在意,夫妻之间偶有摩擦也算是小情趣。她再不心甘情愿,他想要时,她也只能在他身下娇吟婉转。
火旁的佳人着一袭素色锦衣,发髻轻绾,说不出的灵秀出尘,她身上那股淡泊清灵常常惹得他忍不住想破坏,似乎这样她便堕入了凡尘俗世,再也无法抽身而去。
第4章(2)
殿外的大雨哗啦地下着,冷风从破旧门窗间透入,寒意袭人。
一层秋雨一层凉,再深便要入冬了。
徐玉敏抬眸看向外面,透过雨帘看远处,山峦蒙蒙烟雨中,不辨形貌。
王府侍卫们在殿外各处守卫,任由冷风刮骨、雨水打湿衣襟,笔直的身躯不曾有丝毫移动。
一双大手覆上徐玉敏的眼,龙辰昱略带冷意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与其看他们,敏儿不如多把目光放在为夫身上。”
徐玉敏拿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龙辰昱笑开了,再次凑近她身边,抓起她的一只素手把玩,“常听人说美人嬉笑怒骂皆是风情,今日一见敏儿如此,才知世人所言不假。”她那眼波斜斜横来,嗔中带愤,又有几分夫妻间独有的亲昵,让他心里十分满意。
她便是心中尚无他,对两人的夫妻名分却是认的,不知不觉中与他就有了几分情分,这证明事情已经朝着他的预期发展,焉能不喜?
当下,心头想望又起,伸手从她腿下探过,将她捞入怀中,接着矮身钻到了殿中神案下,那里已经铺好了干草、被褥,四方垂下的厚实青布正好成了遮蔽的床幔,不让春光外泄。
徐玉敏先被吓了一跳,及至他将她放到被褥上,才回过神来,红着脸要爬起。
龙辰昱哪里会放她起来,死死地压了上去。
徐玉敏手捶他,低声一道:“你还要脸吗?大殿四处透风,侍卫们还在外面,你你……”
“谁教你勾引本王,忍着些,别叫太大声。”
龙辰昱喘着气扯落她裙下的衬裤,扒掉那贴身亵裤,挺枪进入了那处温热的密丛,快速地动作起来。
徐玉敏被他弄得狠了,便张口咬在他肩头,三番两次下来总算没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响。
龙辰昱尽兴之后,钻出神案,随手将擦拭完身子的布扔进了篝火之中,一本正经地坐在火堆边添柴火。
神案之下,徐玉敏慢慢打理好衣物,恨恨咬牙诅咒外面的那个男人,扯了被子躺下,不肯再出去丢人现眼。
龙辰昱回眸看了眼青布幔帐后神案的方向,嘴角扬起,眼中一片得意,她以为留宿野庙他便会不动她了吗?
在这荒野之地,因繁就简别有一番美妙滋味。
尤其她害羞不敢声张,凭他如何折腾,只有一味顺从的分,最是销魂。
夜半时候,偎在身畔温暖怀抱中的徐玉敏突然警醒。
龙辰昱拍拍她的背,耳语道:“无事。”
神案下光线昏暗,隐约可见外面的篝火仍在烧着,此时殿外传来隐约的打杀声。
徐玉敏蹙眉看向外面,突然很是暴躁,这些刺客没完没了地追杀,到底是想怎样?
她听到闷哼声,不由得回视。
龙辰昱也听见了,剑眉蹙起,拍拍她的背,道:“我出去看看,你安心待着。”说完,便矮身钻出了神案。
这次来的刺客不但人数众多,出手较前几次更为凶狠,王府侍卫经过连日警戒已是疲惫之师,此时不免落了下风,更有几人受伤。
徐玉敏掐了一把被褥下的干草在手,在几个黑衣剌客阆入大殿,向神案扑来的时候,随手摊了出去。
黑衣刺客只见青布幔无风自开,一把暗器迎面射来,待要闪躲已是不及。
眼见剌客直奔神案而去,龙辰昱心头大恼,挥剑抢身入内,却看到那几个黑衣人受创倒地。
致命伤口上的是干草枝,他惊讶地看向神案。
一只酥白玉手掀开了青布幔帐,徐玉敏钻出神案,衣衫齐整,长发披腰,亭亭立在神案前,手指翻转间又是一把干草飞射而出,从后偷袭龙辰昱的黑衣刺客应声直直倒地。
龙辰昱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真是娶到了一个宝贝。
她在床笫之间万般委屈承欢,却是有着一身不俗功夫,这功夫恐怕远在他之上,如果她硬不肯让他近身,只怕他也只能望妻兴叹。好在,她于夫妻本分倒是通透的。
龙辰昱此时不必分心于她,转而去帮侍卫退敌。
徐玉敏蹙眉看着那数十个黑衣剌客,这皇族中的权力倾轧实在令人生厌。
低头看到篝火旁的柴禾上,徐玉敏伸脚挑起一截粗枝,手掌翻覆间切为数十段,收在袖中,缓步朝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