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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赐三直觉事情不可能如此单纯,看向窦月芽,却见她摇了摇头,哑声道:“我累了,武总管替我送客吧。”

  不等武赐三将自个儿请出门,甄媚已将猫儿搁进竹篮里,准备离开,“盛姊姊既是累了,我就不打扰了。”

  武赐三见状,赶忙送着她离开兰苑。

  玉昙赶忙进房,就见窦月芽状似难受地倚在床柱边。“公主,你是怎么了?”

  “我没事,替我倒杯热茶。”

  玉昙赶忙斟了杯热茶送来,窦月芽握在手里,想起华与刹曾教过的,小口小口慢饮,再掐着手腕上的穴道……莫名地悲从中来。

  那就是他要迎娶的正妃,他竟放任他的妻子如此欺她。继续待在这儿,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武赐三刚送甄媚出了睿王府大门,随即有一辆马车停下,见上头的徽纹,他连忙迎向前。

  来者正是定国公桂子玦,睨了前头刚离开的马车,低声问:“那不是首辅大人府上的马车?”

  “……是啊。”

  桂子玦浓眉攒起。“尚未成亲,首辅千金到这儿做什么?”他刚刚瞧见上马车的只有一位姑娘,唯一能推断的就是首辅千金。

  “她……来给硕公主拜礼的。”武赐三苦着脸道。

  “荒唐,何来此礼?”桂子玦恼声低咆着,再问:“睿王爷呢?”

  “王爷他……”正要回答,瞥见对街急奔而来的马,武赐三松了大大一口气。

  “王爷回来了。”

  桂子玦回头望去,见风尘仆仆的华与刹跃下马,马背挂袋上竟还装着……“你这王爷是怎么搞的,何时也成了花匠了?”

  “回近泽办了点事,顺便带了几株紫阳花。”将马缰丢给小厮,使了个眼神要武赐三将几株紫阳花取下,才回头问:“国公怎么来了?”

  “你就要迎娶首辅千金为妃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他一得知消息便立刻从都岩城赶来,要替外甥女讨个公道。

  “进去再说。”华与刹神色有些疲惫,走进王府大厅,陆管事立刻差人送茶。

  待两人都喝了口茶水润喉,屏退下人,华与刹疲惫地道:“我被皇上摆了一道,原以为他只是要我回来掌皇城卫,岂料竟还顺便指婚……说什么是我八月未回,延了和盛兰的婚期,眼下得先迎娶甄媚为正妃。”

  “皇上是要利用你来牵制大皇子一派。”桂子玦沉吟。

  算来,甄媚是大皇子的表妹,让华与刹迎娶甄媚,是要让他们制造嫌隙。

  “无所谓,横竖我不会让甄媚在府里待太久。”

  “哼,你一不在府,人家就到王府走动了,也不知道她过府来耍什么威风。”

  “甄媚到王府?”华与刹怔了下,低喊着:“赐三!”

  守在厅外的武赐三赶忙入内,将甄媚到来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就这样?”

  “小的看公主像是倦极,有点像是受到惊吓,公主也许是真的怕猫。”

  “本王去看看。”盛兰并不怕猫,还是说豆芽菜怕猫?不管怎样,他必须亲自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我也一道去。”桂子玦也起身。兰丫头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两人来到兰苑,玉昙刚好步出门外。华与刹劈头就问:“王妃的状况如何?”

  “回王爷的话,王……公主刚睡着,王爷若是要探视公主,可否等晚些?”

  华与刹眉头微蹙,不喜她对盛兰改了称谓。

  “与刹,算了,盛兰既已睡了,就让她休息,别打扰她,我还有些事想跟你聊聊。”桂子玦压低声响,就怕谈话声扰了外甥女。

  焦躁、烦闷,只要看不见她,便教他心烦意乱,随时间过去,这症状非但未解,反倒日趋恶化,唯有见到她,才能缓解。

  可又怕两人一见面又动肝火……真是烦人,见与不见都折磨!

  就在两人离开后,房内的人困惑地张眼,自己刚刚是否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来了吗?要是来了,为何不进房?是她听错了吧,毕竟他不要她了……

  第十二章 究竟谁背叛(2)

  每每休憩时,总会听见外头有细微的声响,偶尔还会听到武赐三的声音。

  问了玉昙,才知道原来武赐三差了花匠在外头小院种紫阳花,而那紫阳花还是从近泽马圈带回的。

  “王爷带回的?”窦月芽诧问。帝京来回近泽可要费上两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或许是派人带回的吧。”玉昙垂着眼道。

  “是吗?”谁带回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在讨好她吗?

  唯有他才知道她喜欢紫阳花,可他还记得紫阳花的花语吗?

  她想要起身看花,可是气喘始终困扰着她,虽说发作得不凶猛,但在没吃药的状态下,也够难受的了。

  “公主身子不适,为何不告知王爷派人抓几帖药?”

  “不了,小事罢了。”她不想把事闹大,虽说她不确定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但就怕他发怒会殃及他人。倚着床柱,她望向窗口,“玉昙,那紫阳花开得美吗?”

  “公主,没瞧见花呢。”

  “啊……也对,已经九月多了,花期过了……”而她和她之间的恋情,是不是如花期般过了呢?花期过了,还可盼明年,她和他呢?

  忍着呼吸困难的痛苦,靠着床柱,她不愿再想,可是却又思念着。好想见他,他为何就是不来?

  她日复一日地等,结果等到的,却是他的婚期。

  帝京睿王府从一大早就喧闹不休,一会是烟火鞭炮,一会又是锣鼓喧天,整个睿王府没半个人闲着,除了兰苑里的窦月芽。

  从早到晚,喜气洋洋的锣鼓和鞭炮声不断,凌迟着窦月芽脸上更无血色。

  她的气喘虽然已缓解,但是食欲不佳,夜无好眠,让她更显憔悴。

  “公主……不管怎样,你还是得吃点东西,你近来吃得太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玉昙不住地劝着。

  “我你饿。”她摇了摇头。

  “要不奴婢去帮公主热壶茶,弄点糕饼吧。”

  “也好。”她淡笑着。

  待玉昙一走,她强撑起的小彻底溃散。只因丝竹声犹在耳边,她仿佛可以看见王府内的热闹情景,可是里头没有她。

  她告诉自己无须难过,可是心痛瞒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这可能是她人生截至目前,让她最痛的一回。如果可以离开这里,也许伤会好得快些,然而她却被困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还要多久?这种痛还要折磨她多久?

  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捂起双耳拒绝那烦人的丝竹声,却听见开门声,教她蓦地抬眼,却见来者是玉昙。

  见状,她不禁苦涩笑着。她在期待什么?以为他会抛下过府庆贺的宾客,丢下已入喜房的正妃,来到她身边?真是痴人说梦,她怎还能有所期待?

  他差人种了满庭院的紫阳花,不过是想藉此安抚她罢了。

  “公主。”玉昙快步来到床边,手上没有热茶,倒是有封信。“奴婢刚刚要到厨房时,府里有个小厮给了这封信,说是八皇子托人送来的。”

  “八皇子?”她微愕,起身接过信。“王爷不是说八皇子不得进王爷府?”

  “听说今儿个大婚是皇子主婚的,是皇上带着八皇子来的。”

  “原来如此。”她翻开信,上头苍劲有力的字写着满满的关怀,末了问她,愿不愿跟他走。

  她心头颤了下,她能走吗?走得了吗?

  信末写着,只要她愿意跟他走,他就有法子带她离开。这是好消息,她不必一辈子被圈禁在这儿,可要是东窗事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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