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把王妃……”话出口的瞬间,后脑一阵痛楚乍现,教他蓦地握紧拳头,抽紧下颚。
“……王爷?”
“算了,你下去。”也好,暂时让她离开,省得他失去理智伤了她。
方才他瞧见她颈项间有指痕……她虽未提,但肯定是他所为。
“王爷昏厥时,王妃差了大夫诊脉,开了方子,药也熬妥,王爷……要不要再试试?”见他紧闭双眼,武赐三明白他正隐忍着痛楚。“王妃跟大夫问得十分详实,也一道研究着方子,就盼即使治不了本,也让王爷少受点折磨。”
华与刹闭眼未语,武赐三等着,见他迟迟不吭声便是不喝,正要退下时,才听他道:“把药端来。”
“是,奴才马上端来。”武赐三立刻欢天喜地地离开。
先前见王妃和大夫研究方子,本来要王妃别瞎忙,横竖王爷不会喝,可如今看来,王妃忙得有理!
照这状况看来,这还未正式迎娶的王妃,肯定已正式住进王爷的心尖上了。
华与刹静养数日,尽管痛楚无法彻底消除,但至少就如大夫所说,可以缓解。
然当他清醒时,虽不见她的身影,可是却嗅得见她身上的香气,令他加倍想要她待在身侧,只是始终等不到她来,而她若来了,又怕他宿疾发作伤了她,于是他难得提笔写了封信,交代武赐三送去,等了半响,武赐三带回回信。
他打开亦瞧,唇角倾泄笑意。
“王爷,王妃上头写了什么?”武赐三搓着手,好想知道内容。
“关你什么事?”他将信平整地收进书案上的木匣里,又写封信。“送去。”
“奴才马上去。”能看王爷展笑,他多跑个几趟都甘心。
然,一来一回地跑了数趟后,他发现王爷的笑容渐渐不见,而且脸色愈来愈沉,害他开始胆战心惊,王爷看了手中这一封信还登时拍桌,怒问:“本王问你,你可瞧见是王妃亲笔写的信?”
“是啊,奴才可是在桌边等着王妃提笔的。”这信到底是写了什么?“可奴才见王妃下笔时,心情极好,嘴角笑意不断啊。”
她该不会跟王爷一样,笑时总是满肚子坏水?
“很好!”看他如何反击!
第九章 驯服暴君(2)
华与刹提笔蘸墨,正要下笔时,瞧见卓凡手中拿着朝中的公文信袋,一脸喜色从门外走入。“王爷等候多时的公文到了。”
华与刹将笔一丢,接过信袋,将里头的信看过一遍后,往案上一抛,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尽管重来的人生让他绕了远路,但他知道,结果还是会相同,只因人心总是贪婪,而其中更以皇族为甚,也许是将他们的心思摸得太彻底,才会导致他应付起来如此索然无味。
倒是压在底下的另一封信,教他略感兴味。那是与剀的来信,来到近泽之后,约莫一月一信,他连拆都没拆,因为署名是给盛兰的。
“王爷不是一直在等朝中调派军马吗?”卓凡见他面无喜色,不禁低声问着。
“是啊。”他贴上椅背,满脑子想的不是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亦不是与剀的信里写了什么,而是要让她如何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妃。
面对易测的朝中变化,他已意兴阑珊,反倒是这豆芽菜,激起他征服的念头。
征服一如驯服,单身不能是屈服,不能惹她不快,否则只会将她逼得更远……这对他而言,有些难度。
因为他不曾试图掠夺女子芳心,朝中大臣千金,压根不需要他动心思,只消他一个眼神就心甘情愿地跪在他跟前,岂像她性烈难驯。
“王爷眉头深锁,难道是因为上头写道由二皇子暂领五皇子职务?”卓凡难得见他皱紧眉,猜测着。
六月时怒涛河泛滥,冲破堤防,淹了马圈,一小部分的马遭淹死,一部分则是染了病,而王爷将染了病的马卖给卜姓马商,只因这卜姓马商是宫中买马的主要对象,如此一来宫中的马染了马瘟,正让五皇子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免了其职。
如今宫中自然得跟王爷调近泽军马,届时王爷就能趁隙将大批自己的军马随要交给宫中的送回朝丰城,以待他日大业。
此计一举两得,打压了五皇子,还得隙运马,可是如今王爷眉头深锁,让他疑惑难不成二皇子接掌了五皇子之职会影响计划。
华与刹微愕,摸着眉头,发觉自己竟真皱着眉,不禁哼笑了声。
“不,这么做极好。”不先拿下五弟,又怎么给二哥造反的筹码?想造反,得要兵强马壮啊,他会极尽所能地帮二哥制造机会的。尽管他远离朝丰城,但他一样可以搞得他们人仰马翻。“卓凡,准备一下,待会前往北郊马圈,本王亲自挑马。”他说着,已起身往外走。
“王爷要带王妃一道前往?”卓凡问。
武赐三听得一头雾水,王爷何时说要带王妃前往了?
“带她去开开眼界也好。”她敢说一声不……他用绑的也将她绑去。
“卓凡,你从何听出王爷要带王妃前往?”教他窍门,好让他更懂察言观色。
卓凡美目睨了他一眼。“这是需要天分。”事实上,是默契。因为王爷出门不需要特别准备,交代准备就是要备马车,代表有人同行,至于同行者,真的不需要猜,除了王妃不作第二人想。
“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七品参尉耶!”当总管很大材小用的。
“跟王爷说一声,你可以回西郊汛地。”
“……我比较喜欢当总管。”除偶尔当信差外,偶尔被揍外,其实还不错。
“奴才命。”卓凡叹气。
“喂,你讲这什么话?当奴才有什么不好?我个人倒是觉得……”
卓凡索性自栏杆翻下,拒绝听他的叨念。
马车内,波谲云诡。一王一妃,各持一方,黑白交战,胜败立见。
华与刹懒懒地掀开车帘。“豆芽菜,北郊快到了。”
窦月芽瞪着棋盘,怎么看都看不到一步活棋。这家伙下棋怎么这么阴险,竟将她围着玩,亏她还傻傻地进攻,却傻傻地被攻城略地,不知回防,等到无路可走才发现,她已被包围。她怎能输?胜负关系她的清白啊!
“豆芽菜?”
“你很吵耶!你不要故意害我分心!”
“你还有什么好分心的?”华与刹修长的指,在棋盘上指了指。“你没有棋子可以走,你还看不出来?”
“我……”她小脸发红,这围棋被围到一个极限,确实连一枚棋子都放不下去,她巡过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路。
“你的棋品很差。”他叹气。
“那也是被你逼的!”不是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事实上她品性好脾气佳,是朋友同事眼中的极品一姐耶!
“又是本王逼的?棋技这么差,你早点跟本王说,本王可以多让你几步。”
“不屑。”
“所以……愿赌服输?”
她抿了抿嘴,哭丧着小脸。要是愿赌服输,她就要把身体赔给他……就知道她赌运奇差,实在是不该赌,可偏偏着了他的道。
这男人没事写信要她到他院落,她回信了,他又立即来信,字句愈来愈下流,已经摆明垂涎她的身体,教她想起自己被严重性骚扰而不自知的愚蠢,干脆回他另谋解脱,结果他人就来了。
说要带她去马圈走走,还顺便带了新买的玉棋,说他妃得到她不可,她硕大说要比下棋,毕竟她对自己的棋技是有几分自豪的,岂料……本狠狠重挫,要不是她一直拖慢棋步,说不定早被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