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今天的那对杯子是怎么回事?别说写那卡片的不是你。”
叶澄芸没有避开他质问的目光,他眼中仍有对她的不信任,但她心底坦荡。
“那杯子绝不是我买的,卡片也不是我写的,你只要比对一下字迹就可以明白,我在垃圾桶里捡到那张卡片,那可以让我有机会去查明是谁一直在捉弄我。”
言拓希并不糊涂,她说得没错,字迹骗不了人,比对就可以见分晓。
而且父亲若要她嫁给他,她又怎会是父亲的情妇。
那势必有人从中在挑拨,散播谣言把她说成是总裁的情妇,并且写卡片栽赃给她。
这实在恶劣而且可恶。
“我父亲为什么送你股票?”他想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始末。
“他感谢我在美国时照顾他,我本来不接受,但是他坚持要这么做,我想,这是我招来别人恶意造谣的主因,连你也觉得谣言煞有其事,不是吗?其实我能了解他最大的用意是想把我留在公司,让我有机会多跟你相处罢了。”她跟了言世豪三年,她能揣摩出他的心思,他一定是这样想。
言拓希终于全盘的了解了,他的父亲和叶澄芸之间是清白的,而父亲真的重病不治,有生之年唯一的期望竟是要叶澄芸嫁给他。
“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他沉声问。
“我……”她手握得好紧,在这最后关头她竟难以启齿。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不是理解力很差的人,我想你大概是想要我立刻娶你,好让我父亲完成心愿吧!”言拓希依照事理判断出她的想法。
他对她的偏见已在状况清晰后荡然无存,他担忧父亲的病况,内在深处也暗自庆幸他可以全新的角度来看待她。
可以重新回到开头,找回他初见她时的那分悸动。
他对她的观感全变了,一种释怀的放松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任何顾忌,他可以放纵自己去喜欢她,或者爱上她。
“你……只说对了一半。”叶澄芸细声说。
“哦?”
“我是想求你跟我假结婚,办一场婚礼完成伯父的心愿,在他有生之年我们都假装是夫妻,等到有一天伯父不在了,我就无条件跟你离婚,在还没有离婚前,你仍然可以拥有你的自由,我无权约束你,就只是假扮夫妻……”她说得满脸通红,心中忐忑不安,她担心他不会同意。
假装结婚?言拓希从来没想过这种小说情节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深深地看着她嫣红的两颊,她眼底闪动着羞意,他能了解说这些话需要极大的勇气,但他并不意假结婚。
要就来真的,何必是假的,感情可以培养。
难道她不喜欢他?
或者她无法原谅他曾误会她,他总是对她冷嘲热讽,从回台湾见到她那一刻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他有错在先,怎还能指望她对他有好感。
“你愿意?”叶澄芸恳求他。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完成我父亲的心愿?”还是有一丁点喜欢他?
“没错,我只是想让他安心。”她咬咬唇,他深炯的眼神令她止不住地心悸,而除了让言世豪安心,她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请求他跟她假装结婚?
他明白她的用意了,她绝不是因为喜欢他。
“假装结婚对你很吃亏,将来有了离婚记录,怎么还能找到好对象?”他提醒她最好别后悔。
“我管不是那么多了,倒是你……会不会担心有离婚记录找不到老婆?”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本来就没想要结婚。”
“所以你不会答应我吗?”她担心着。
“不,我答应你。”言拓希给了她不一样的答案。
他改变主意了,虽然他本来没想要结婚,但那是因为没有心仪的女人出现。
现在情况明朗了,眼前的她就是那个女人。
他不喜欢赛门跟她接近,他心底一直有她,尤其是在得知她真是清白之身,他更不想再错过她。
他已经错失了很多机会,现在他再不把握住她,他们之间势必会渐行渐远。
他喜欢她,而且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虽然她现在不喜欢他,但他有信心可以让她喜欢上他。
这场婚礼可以变成真的,既然她是为了孝敬他的父亲而央求他结婚,他怎会要她离婚。
他不但要完成父亲的心愿,也会保障她的幸福,他有能力做到两全其美。
“谢谢你。”叶澄芸双手捂在胸口上,心头的重担可以卸下了。
“谢什么。”言拓希淡然一笑。
她看着他脸上难得的笑意,目光久久无法移开,他笑起来整张脸的线条都放松了,比冷峻的样子亲切多了,害得她有点无措。
“你要知道,我父亲是明眼人,你要跟我假扮夫妻也要扮得真一点,我们得同房,不能让他起疑。”他订下这约定只为了要跟她玩真的,无论如何他已经准备好接纳她。
渐渐地,他要她习惯他的爱。
“要同房……意思是同床吗?”叶澄芸心乱着,他们都是成熟的男女了,万一有什么无法意料的事发生,可怎么办?
“当然,你怕吗?”言拓希看着她酡红的小脸问。
“我……”她当然怕,可是他说得没错,言世豪是明眼人,他们要是装得不像,一定会被拆穿。
“只要你记得是假装的就行了。”她苦笑。
言拓希牵动唇,释然地一笑,他并不想记住,他要一切归零,重新再开始。
叶澄芸不可思议地瞅着他的笑容,他变得很好说话,又笑笑的,一副迷人样,而她心底小鹿乱撞,整个人轻飘飘的,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
昏黄的小灯下,两人互望着彼此,似乎有种奇妙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游走。
时光仿佛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那时候,那分默默的倾慕之意又重新在两人心头流转,对彼此的观感有了全新的认知。
第6章(1)
“要去吃点东西吗?”言拓希很自然地问,想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不,我晚餐吃得好饱。”叶澄芸浅笑摇头。
“哦,为什么?”他问。
“我刚才有个饭局,我姐和姐夫介绍男朋友给我。”她坦白地说。
他俊脸一僵,默然无语。“男朋友”这三个字不但敏感,对他而言也有十足的杀伤力。
“然后呢?”
“我在他面前大吃大喝,说话粗鲁,把他吓跑了。”她耸肩,说起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为什么要吓跑他?”他稍稍放松,问起因由。
“我姐姐和姐夫是好意,他们觉得我应该交个男朋友然后论及婚嫁,可是我怎能在答应伯父要嫁进言家后又去交个男朋友,那违背了我的承诺。”她说。
“你为什么还要去那个饭局?”他敏锐地问。
“因为……”她本想把对他抱持的最后一线希望给放掉。“不好意思拒绝姐姐。”她保留地说。
“你姐可真热心。”
“我们父母都不在了,所以她觉得她有责任把我嫁掉。”
“你可以跟她说你要结婚了,她不能再介绍任何人给你。”
“我们只是假装的。”
“说过了假也要假得很逼真,到时结婚请客,你姐也得到场才行。”他要全世界都知道她已是他的人。
他会是很专制的老公,她不能有男朋友。
“这样啊……”她要是突然跟老姐说她要嫁的人是她的新老板,那她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但不管了,她都已经跟言拓希说好了。
婚是一定要结的,像他说的假也要假得逼真才行,至少外在看来要是一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