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露出头颅,她鬼吼一声,死拉着棉被。“你再拉我棉被,我就气喘发作给你看!”
“呃……”威尔森瞪着眼、不敢动作。
要胁奏效!他见识过她发病,那可是很严重的!那么……别闹出人命吧?摇钱树要是嗝屁了,对他是一大损失咧!
除了棉被底下的人,现场的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一阵移动的脚步声,接着是关门声……
屋内,安静了下来。
棉被下,露出两只眼睛,晶亮的瞳眸狡桧地溜了圈;梅乃芝确认她屋内的闲杂人多都已经离开……
缩着身子、裹着棉被,两只穿着毛袜的脚丫落地,活像爱斯基摩人一样,她动作迟缓而笨重地慢慢蹭到浴室;到了马桶前,她小心翼翼地在棉被里头动作、褪下裤子。
呼——呼——”她猛打寒颤。露出屁股好冷!好冷、好冷啊!
憋了好久、滚烫的尿液源源不绝;坐在马桶上发抖,她眼珠子溜来溜去……一票人被她赶走了,可是,她马上后悔了!
应该先叫他们买好便当的!肚子……咕噜噜叫着,五脏六腑空虚无比,全都奋力地抗议!
她颤着身子,打开会烫人的高温热水盥洗一番,之后回到卧室,却被寒酷的低温给冻得跳上床,缩成一团。
咕噜、咕噜!肚子饿……肚子饿!
可是可是……好冷……好冷幄!
犹豫踌躇良久……最后——饥饿战胜了寒冷。她只能妥协,乖乖准备出门去觅食!
她极不甘心地缓缓蹭下床,开始包肉粽。实在太冷了!没有勇气穿穿脱脱,就着一身睡衣,她开始五颜六色地层层包裹,把四十多公斤的自己,硬是包到足足多一倍的膨胀状态。
她在纯棉睡衣外头加上一件厚背心,已经穿着睡裤的两条腿,硬是挤进另一条长裤里头,穿上毛衣、外套、大雪衣……再加上贱兔的毛帽子、狐狸毛围巾、羊毛长袜。
一只胖大熊要出门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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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着一张被冻到呆滞的脸,一团大球在街道上笨重而缓慢地滚动。
没有人会知道她就是那个性感的丑闻女王梅乃芝,因为她平日出门实在太邋遢了;不需要任何乔装,也不需要戴上“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的太阳眼镜和鸭舌帽,光是这副比黄脸婆还憔悴落魄的模样出门,路边连阿猫阿狗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萤光幕上的浓妆让她看起来野性、美艳,但她的真面目——死白的脸色、一头染坏的鸡毛头发;清亮的两颗眼睛上,是拔光眉毛后的光秃眉骨,小鼻子底下是干燥而毫无血色的两片嘴唇。
“呼……呼……冷、冷!”呼出口的二氧化碳凝成一团热雾。
虽然已经一身超级的御寒行头,但她还是懦弱到极点地用力缩繁身体,紧绷到肩膀、颈子都快要发麻,整张脸都快要抽筋。
忘记戴口罩,也忘记戴手套;真该死,身上穿的雪衣没有口袋,她只能把冻僵的两只手掌,交叉穿进袖口里头取暖。
冷就算了,还飘着冰冷的雨!老天爷,别折磨她吧!
“挑……挑逗……我、我的嘴唇,噢……喔、噢喔……挑……逗我……摇摆你的臀……”声音是颤抖的,一首歌哼得不成调。
用坚强的意志、想着她垂涎的热腾腾牛肉汤面,以颤抖的脚步前进、避开路面上一洼洼的积水,她终于快要捱到街口的那家老张牛肉面!
“老……老张!一碗大碗的牛肉汤面!带走!”喘息着呼出一团团热气,她以极度渴望的沙哑声音吼出声。
“好的、好的!马上你煮咧!”老张以浓重的山东乡音吃喝回应。
抖、抖、抖!收在双袖之中的手,死命抱紧自己,她站在店门口等待,完全不能控制地抖着。
鬼天气、鬼地方——梅乃芝在心里不断咒骂。
一冷起来,她那可爱又迷人的好脾气就完全不见了,冷飓飓的寒流,会让她变得暴躁易怒!
测览着萧瑟的街景,行色匆匆的行人,打颤的脑袋有些呆滞恍饱,她没有注意到左方的车道上,一辆银色的跑车快速驶来——
哗——
银光刷过眼前,激起那坑坑洼洼路面上的积水,如烟火般放射的灿烂水花,又湿又冷地直扑她脸上!
又脏……又冷的水!梅乃芝错愕、倒抽一口气,瞪暴了双眼,脑袋里头掠过的,除了脏话……还是脏话!
Black Shit!Red Shit!Gold Shit!好抓狂!
吱——
刺耳的煞车声!
她抖动的身体呆顿僵硬着,三秒钟后,她终于回过神来——慢动作扭动头颅,看向那可恨的元凶!
红灯。街头那抹银色,一派悠闲无辜似的,停在前方路口。
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一把火狂窜!她提起颤颤巍巍的脚步冲上去。
噬人骨子冰水,泼了她一脸、一身;脸上的冰冷,刺痛非常!她都快要冻僵了,还泼了她一身湿?!真是可恶至极,这梁子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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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乐充斥耳膜,车厢内充满着似颓废、似放纵的气息,与一股诡泌的力量。
贴合着车窗的雨刷,以重复的定律,缓慢地摆动弧度,与轰天般的强烈快速节奏,错落成矛盾。
一双带着几分邪气、几分冷漠的幽逐瞳眸,淡淡瞥扫飘着绵绵细雨的正前方,狭长眼皮下的长睫掀合,转眼,幻化成一抹玩世不恭的戏谑。
关颖——当红的词曲创作人。他自负,一双冷冷的眸,傲视脾睨着映在他瞳孔中的世界,从不矫饰他狂妄的内在。
这两年,他为那个美名为性感艳姬的丑闻歌后,,梅乃芝,一连写了几首煽情妖蛊的摇头舞曲,想不到,那虚有其表、毫无歌艺可言的草包女人,居然也把歌给唱红了?!上市几张唱片,皆为他赚进巨额的版税报酬。
那个浪女——哼!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想也知道,她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对她,他毫无兴趣!
女人,不就都那个样?!一张脸孔、一对胸脯!撒娇的嘴脸出现,就是要钱时候,他看腻了!
他是孤傲的不轻信人性,尤其是女人!
在他眼中——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她们喜爱他的名气,所以才会接近他;她们看中他财富,更想尽方法要挥霍他的钞票。
他眼中有价值事物只有金钱与工作;他游戏人间、伪装自我、轻佻而不负责任;任何女人,都休想挑起他的兴趣与真心!
眼前迟迟不转换的红灯,让他不耐!浓眉之间开始薄拧成一层愠意,冷硬的脸部线条紧绷着。
砰、砰、砰一一
连续的重击声响让他顿了下;眉一挑,不悦的目光往车窗外瞥视。
车窗外,挤着一张狰狞的面孔!
他看到一颗端午肉粽!那颗肉粽有一对烧炽的眼眶;饱含怒气的双瞳,喷射出火焰;一张嘴,又急又快、恶狠狠地掀掀合合,像张要吞人的血盆大口似的。
“……”绷着两片唇瓣,关颖降下车窗。
“你这天杀该死的……没礼貌的……”
一阵劈哩啪啦的咒骂迎向他,伴随着刮进车内的冷飓飓寒风,恶言恶语模糊地混进他车厢内的音乐声浪,几乎超越喇叭重力放送喧嚣。
“没礼貌的女人,你在骂谁?”啪地关掉音乐,他冷沉地瞪视着车外的邋遢泼妇。
“谁没貌?!你才没礼貌!”梅乃芝气急败坏地吼回去。
“我没礼貌’!”眼睫翻掀,他眸里迸射出一股轻鄙。“我……认识你吗?”或许她是他某夜春宵的床伴?他忘了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