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自己单枪匹马地闯进去,又能帮到迪渥什么忙呢?”
“不知道,不知道但我还是要去。”安麒毫无预警地踹他一脚,让狄鹏痛得放开她的手,接着就越过车阵,直冲向大楼的地下室。
该死!
狄鹏衡量了一下情况,明知这么做很愚蠢,但他还是别无选择地跟上去了。
☆ ☆ ☆
“教主,就是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两个彪形大汉将迪渥推倒在地板上,害他摔了个狗吃屎。
“啧,真是的,你们对待一个双手被绑住的人,就不能再温柔一点吗?”
“住口,在教主面前不许放肆。”
干么,这是拍戏啊?那也来点新鲜的台词吧!迪渥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幕难以置信的宽大竹帘,他差点以为自己时空错乱,来到什么日本幕府时期,那时代的人不都流行用这种东西把自己遮起来吗?”
“说,你混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方手上虽然没有枪也没有刀,但是粗壮的手腕要勒死一个大男人似乎也不是件难事。想了想,迪渥决定采取最安全的说词。“我是仰慕贵教教义,特别进来参访的,除此之外,哪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说谎。他不但有目的而且还顺利达成了——找到南宫悠被囚禁在何处。只不过要是说出去,谁晓得下一秒他会在天堂还是地狱?
“胡说八道,你是那个快递小弟的什么人?你认识他,对吧?”
“噢,你们说那个被关在房间里的家伙吗?我只是在找厕所,不小心打开那扇门看见了他。”谎话,就是要持续坚持到它是事实为止,才算上乘的谎话。
“你不是叫了他的名字,什么南宫的?!”
迪渥一耸肩。“那是你听错了吧?”
“还敢狡辩,这死兔崽子!”彪形大汉一号,举起巨掌,眼看就要挥下——
“慢着。”竹帘后传出一道清丽的嗓音。
哟,想不到这个教主是女人啊?迪渥好奇地张望着,可惜竹帘成功地阻断了视线,怎么样都无法看穿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再过几个小时,重要的祭典就要开始了,我不想在这之前看到任何的秽事发生。暂且先将他和那个快递小弟关在一起,等祭典结束后再说。”女人以一种不愠不火,让听者有一种不自主遵从的威严声音徐徐地说。
“是。”
彪形大汉二号,架起了在地上的迪渥,对他大吼着:“给我走。”
“另外,没收此人身上的通讯器材,不可让他有机会与外界联络。”
唉。被看穿了吗?虽然这也不稀奇啦,现在在台湾身上没带大哥大的,除了小学生和幼稚园小孩外,大概很难找得到。幸好自己方才已经先发出一封简讯,老姊应该会想办法……怕就怕安麒老毛病又犯,没头没脑地一头撞进来。
这教会的门禁比想像中森严,而且还有不少负责戒备的“保镖”,在失手被擒的情况下,想要扭转局势并不容易。况且……
“进去吧!”
迪渥被推进那间四面白墙、无窗的小房间后,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宫悠——八成是安眠药的作用。也就是说,失去自由的他,加上一个昏睡的家伙,要想从这个房间离开,没有外力的帮助,可说是难如登天。
叹口气,迪渥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反正是出不去了,只好养精蓄锐等待机会的到来。
三十分钟后——
“给我进去!”
小房间的门再度打开,被推进来的女子朝着彪形大汉一号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小心等我出去后,告你们非法拘禁,妨碍人身自由,可恶!”
“砰!”门无情地关上。
小小的屋内现在有四个人——昏睡的南宫悠、被绑住双手的迪渥,以及最后进来的——“姊……不会吧?你……还有桑大哥?你们也被关进来,那不是一点搞头都没有了吗?喂!”
安麒面对弟弟的哀嚎,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困窘地说:“我哪想得到那么多,救人第一呀,所以我就闯进来了。”
“我,我真是输给你了!”
“她一路冲进了教会,嚷着要他们快点把你和南宫悠释放出来。唯一可庆幸的就是她没大喊着:‘我们是警察’,请每个人都举双手投降。”狄鹏形容着当时的场面,还是无法理解怎么有人会以为正大光明地走进贼窟能够全身而退。
“行了,狄鹏哥,你不必再说,接下来的画面我都可以靠自己想像。”摇着头,迪渥忍不住朝安麒骂道:“姊,你自己说,做出这种蠢事,不但连累了自己,也拖桑大哥下水,该怎么跟我们大家道歉,你说?”
“喂,对姊姊说话可以用这种口气吗?”
迪渥狠狠地一瞪。“今天要是只有我一个人一条命,我什么话也没得说,反正是我倒楣,有个不知三思而行的姊姊。可是……委托人也在,加上桑大哥,你说这么多条命都因你一时疏忽而陷入危急状态,我能不气吗?”
被他严厉的言词一刺,安麒宛如消了气的气球,低垂下头说:“我道歉就是了。非常抱歉,是我笨,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
小房间里安静片刻后,狄鹏才说:“我可以谅解她,毕竟是宝贝的弟弟,会为此而失去冷静在所难免。这也是安麒的本性,不懂得拐弯,只懂往前冲。”
“桑大哥,你这么说只会让她越来越嚣张喔。”迪渥啧啧地摇头说。“为了你未来的前途好,最好是一开始时就建立好严格的规矩,确立主从地位,要不等事后想要调教,往往反而会变成你被人调敦了。”
“多谢你的意见。”狄鹏以虚心受教的一抹微笑回道。
“什么嘛!你们两人在说些什么调教不调教的?喂,是在谈论我什么,不要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行不行?你们两个男人少搞什么联合阵线喔,我警告你们。”安麒发出不平之声。
“不好意思,她很迟钝。”迪渥朝狄鹏歉意的一笑。
“哪里。”狄鹏礼貌的一点头。
“啊,气死我了,居然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好嘛,那我也不稀罕你们理我,我宁可对着墙壁,也不要对着你们两个臭男人。哼!”说着,安麒移动着自己的屁股,当真像宣言一样的,面壁不思过,开始叨叨念起迪渥从小到大所犯过的错。
瞟了姊姊一眼,对于那不成熟的表现,迪渥也只能叹气,小声地对狄鹏说:“真的好吗?喜欢上这种人。”
“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优点?再说……我以为你会反对。”
“反对?我?有必要吗?”
狄鹏笑了笑。“以我工作的性质而言,我不是什么好情人、好丈夫的人选。工作时间长又忙碌,加上食古不化的顽固脑袋——这是根据她的形容。”
“嗯……我倒认为这是给姊的一帖良方,她个性中缺乏谨慎,而你恰好有用不完的谨慎可以分给她。反正,爱或不爱是你和姊姊的事,不用顾忌我,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让我姊对你投降吧!”
迪渥一眨眼,话锋一转。“恕我得泼盆冷水,咱们最大的问题是要如何从这里出去。没有留着一条小命,谈什么爱情呢?”
“这个嘛……”狄鹏看看自己的裤脚说。“你可以帮我把它卷起来吗?”
好奇着他想干什么,迪渥依言行动,出现在他的中长袜里的,是一把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