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做了什么好事……”齐芯语一看见他身上的鞭痕就忍不住滚落泪水。
“碰!”的一声,屋子的大门让人给撞开,武善芝还来不及穿上拖鞋就跑出来,“芯语姐姐!”
武致尧朝妹妹眨了眨眼,“爸爸说什么?”
“爸爸说你要继续跪!”
“噢。”武致尧颇是失望的样子,“唉……”他今天本来想要在比赛场上好好的露一手给大伙儿看。
“妈妈叫你要乖乖的跪好,不然爸爸会更生气。”
“知道了。”武致尧叹了一口气。
蹲在武致尧前面的向熏风一直仰着头看他,武致尧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她肥滋滋的脸颊。
“痛痛,小尧哥哥坏!”向熏风抬起肥滋滋的小手打他。
“哥哥!你还玩?”武善芝打着赤脚踩在草地上叉腰,爸爸这次很生气,她刚刚上去撒娇都没有用。
围在武致尧身边的四个小男生好奇的伸出手戳戳大哥哥身上肿起来的红痕,“笨蛋,这会痛的欸。”
“小尧哥哥一直笑,不像是会痛的样子。”齐湘竹说着,一旁的齐洁点了点头,她本来也要伸出手戳看看。
“紫菱阿姨呢?”齐芯语转身哽咽的看着武善芝。
“妈妈在楼上叫爸爸不要生气,妈妈说哥哥有比赛,可是爸爸很生气,他说不要给哥哥去比赛。”
齐芯语红着一双眼睛看他,“你跑去干了什么好事?为什么武叔会这么的生气?”他们昨天晚上在家里的时候还接到他特地打过来的电话,他要他们不能迟到、一定通通要去帮他加油。
“我哪有干了什么好事?我只是接到一通同学打给我的电话。”
“哥哥昨天晚上跑去跟别人打架!”武善芝生气的看了哥哥一眼。
齐芯语的眼泪愈掉愈凶,他的身上满是红肿的鞭痕,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处没有红肿的肌肤。“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叔最讨厌你跟别人打架,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不是故意要跑出去打架,外校那几个混帐老是爱欺负我班上那个老实的家伙,我跟他们同班,他们有难我怎么可以不过去帮忙?”看见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齐芯语气了!
“武叔从你小时候就跟你说过,你如果跟别人打架的话他要把你给吊在树上打,你为什么不想想别的办法要用打架的?”
“昨天晚上的情况很紧急,我一到现场就一阵混乱,我就下去了嘛。”武致尧愈说愈小声。
“不管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架,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叔最担心你会学坏!”齐芯语哽咽的声音大声起来。
站在一旁的武善芝、齐星斌、向凯风、华尔烈、华尔儒、齐湘竹跟齐洁都不敢出声,就连搞不太清楚事情的奶娃儿向熏风也闭上嘴巴,他们头一次看见芯语姐姐生气,芯语姐姐是那种不小心把她的画作泼到果汁也没有生气的人。
第3章(2)
“芯芯,我知道错了嘛,所以老爸打我的时候我没有跑给他打。”武致尧偷觑着她,“你不要哭了啦,你一哭的话,我的这里就会闷闷的欸。”他的一只手摸上胸口。
“我难道就不会不舒服吗?你知不知道当我一看到你身上一堆红肿的伤痕时心里有多难过?”齐芯语哽咽的吼着,一只手揪着难受的胸口,她的胸口就好像让一块大石给压住一样喘不过气。
武致尧看着她,嘻皮笑脸的表情突然正经起来,“芯芯,对不起。”
齐芯语哽咽,“你应该跟武叔还有紫菱阿姨好好说一声对不起才是。”
“我知道,我以后都不会再打架。”武致尧郑重的开口,低沉的声音没有平常嬉戏的调调。
齐芯语泪眼模糊的看着他,武致尧正经认真的凝视她,彼此的视线在空中接触,他满是伤痕的身子让她头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芯芯……”他不想看见她掉眼泪,她每掉一颗眼泪就好像滴在他的胸口上一样,灼烫他的胸口。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子,她从小就很少哭泣,看见她难过得哭泣的小脸让他的胸口很不舒服,她伤心的样子让他自责。
俩人在空中交会的视线逐渐纠缠起来,凝视彼此的目光起了变化,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好像逐渐在褪去青涩,武致尧跪在草地上的双膝动了一下,长时间跪着的膝盖让他的身子跄踉一下。
“呜!”齐芯语来到他的身边,“膝盖很痛是不是?”
武致尧摇了摇头,“不会痛。”他朝她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我爸本来真的要把我给吊在树上打,不过我现在长大了,可能还没吊上去树枝就垮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笑。”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小尧笨蛋。”
“好嘛,我是笨蛋。”武致尧朝她眨了眨眼,“你别再哭了啦,我的身体本来都还不会觉得痛,可是你一哭我就痛起来。”
“你都被罚跪了还闹着玩儿,老是不正经。”齐芯语用手擦擦眼泪。
六岁的向熏风不知道是不是蹲累?她站起来拉着哥哥向凯风的手往屋子里走,武善芝无声的招了招手,齐湘竹、齐洁、齐星斌、华尔烈跟华尔儒也都跟着进去。
☆ ☆ ☆
二楼的起居室,武霖双手环胸还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苏紫菱坐在他的身边。
“儿子不是因为逞凶斗狠才跟别人打架。”苏紫菱轻声细语的说着,可是武霖马上把脸撇到一边去,她无奈的看着丈夫,她坐在这边他就把脸撇到那边,等等她坐过去那边他又把脸撇到这边。
苏紫菱看一下墙上的钟,她和丈夫耗在这里都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但是丈夫的脸色只好上一丁点儿,儿子光着上身也在庭院里跪了三个多小时,她叹了一口气。
“刚才人家教练打电话来的时候你怎么会对着人家破口大骂呢?儿子在外面跟别人打架关篮球教练什么事情?比赛的时间都到了儿子还没有出现,人家教练当然会担心儿子是不是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哼,谁叫他倒霉要在这个时候打来?”武霖仰起下巴。
“人家教练不在这个时候打来要在什么时候打来?他怎么会知道儿子被你禁足在家里罚跪?你都已经是个四十六岁的男人了脾气还这么大?亏我这几年还觉得你成熟了许多呢。”
“哼!”武霖把脸撇得更偏。
“儿子也不是故意要跟人打架,他遇到那种情况一时之间也进退两难。”
“他可以打电话叫我去处理。”
“儿子打电话叫你去处理又如何?你到了现场还不是也下去打而已?”武霖回过头睁大眼睛,“怎么?这会儿倒是生起我的气了?”苏紫菱说着。
“那他可以叫警察啊。”
“叫你也好、叫警察也好,儿子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形他会懂得怎么去处理,不会像这次一样一股气冲上来就混进去打,儿子没让外面的人给打伤,他身上的伤都是回到家让你给打出来的。”苏紫菱的口气不免带着埋怨,儿子总是她心头上的一块肉,武霖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我下去泡杯茶给你喝,好不好?”把脸撇到一边去的武霖点了点头,苏紫菱站起来。
她走下楼的时候看见一堆孩子围在电视机前面,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把电视转到静音,八个孩子像是在看哑剧一样,她往窗户外看去,儿子还跪着,一旁的芯语好像红着一双眼睛,她微笑的走到客厅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