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PUB“赤火”的门面隐身在一排大楼中,暗铜色的金属大门不特别高挑,进入过的人才知道门后令人着迷的所在。
夜晚的马路显得格外沉寂,但不时出现几位结伴而行的人影走进暗铜色大门,愉快的嬉闹声也没入其后。
大楼对面停放一辆银色轿车,一道精锐的目光从副驾驶座越过驾驶座,刺穿车窗玻璃,直射“赤火”大门。
施佳容疲倦的打个大哈欠,“华尔儒什么时候会出来?”
“你不要每打一次哈欠就问一次问题,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出来。”于芷菀左手一伸,阻绝施佳容欲往前趴伏在方向盘上的身躯。
施佳容只好往后再躺上拉平的车椅,“说不定他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经离开。”
“不可能,我刚才看到杜生走出来。”就是杜生打电话跟她说华尔儒跟一个女人缠绵悱恻得快到床上去。
“真的吗?”施佳容精神来了,“那华尔儒呢,他们有没有一起走出来?”
于芷菀摇头,“杜生一个人走出来,他的身边没有女人。”
“要是华尔儒真的跟一个女人一起走出来,你要怎么办?”
“我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伊俐书,如果真的是伊俐书,我……”于芷菀胸腔里满是妒已心。
施佳容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能怎么样。”如果真能怎么样,于芷菀早拉住她冲进去,用不着待在这里瞪得眼睛都要凸出来。
于芷菀揪住胸口,“我不要伊俐书跟他在一起,我总要看看是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只要不是伊俐书,破坏他们的约会都不算难事。”
施佳容也跟着盯住“赤火”大门,“真不知道该说你炉火纯青,还是走火入魔?”
暗铜色的大门再次让人推开,曲线玲珑的高挑身影率先出现,女子的手像是挽住他人,随着向上仰笑的脸,身躯也柔软的偎靠过去。
突然,于芷菀肾上腺素激增,那个紧随出现在门缘的半边身影让她熟悉。
“芷菀。”施佳容缓缓回头,果然看见于芷菀的鼻头泛红。
“可恶的大色鬼,女人都把胸部贴在他的胸口也没有关系,下流、无耻、不要脸、假清高,女人把嘴靠在他的嘴边讲话也呼吸得过来,堕落、不知检点、妨碍风化。”于芷菀一双晶亮的大眼染上雾气。
“没错,他是不知检点的大色鬼,违反善良风俗的斯文败类,下地狱去。”
于芷菀吸吸鼻子,“佳容,快点,他们好像要招计程车。”
“好。”施佳容拉起椅背。
“等计程车就等计程车,她为什么要把手伸进去抚摸华尔儒的耳朵跟脖子!”于芷菀气得连泪珠的垂下来。
“芷菀,小声一点,不要打草惊蛇。”施佳容把车子开到对面,以免等等追不上计程车。
华尔儒那任人摆布甚至享受在其中的陶醉模样,更是让于芷菀难以忍受,双手拳头握得死紧。
“计程车来了。”施佳容放开煞车。
“你这个淫虫,看我怎么对付你。”于芷菀跺脚。
“要走了。”施佳容踩住油门。
于芷菀身子前倾,满是水气的大眼盯住前方黄色计程车,“它要右转。”
“嗯。”
“它好像要停红绿灯。”
“嗯。”
银色轿车就停在计程车后方,计程车后座玻璃清清楚楚显现两颗交缠在一起的头颅,纤细的身形似乎大有叠上宽阔屑背的趋势。
“不要脸,计程车司机就在前面还敢这么亲密,又不是猴子,猴急什么,单身汉怎么可以失去单身汉该有的样子。”于芷菀气捶大腿。
“单身汉该有什么样子?”偏偏这个红绿灯停很久,施佳容心想于芷菀瘀青不少。
“他……他竟然也伸出手!”于芷菀不敢置信,“他在捏她的胸部!”
施佳容也看傻眼,“他们知道他们在计程车上吗?”
“华尔儒这个大淫魔。”
“那个女的也很厉害。”
“它要开了。”于芷菀气哭。
于芷菀一路哭哭啼啼,但是很尽责的报告路况,施佳容一路紧追不舍,因此闯了几个红绿灯,最后两人跟到一栋住宅大楼,计程车在大楼门口停下。
华尔儒的衬衫下摆凌乱不堪,女舞者撩高的紧身裙摆倒是十分养眼,两人缠绵的往电梯方向走去。
于芷菀擦干湿润的眼眶,睁大眼睛,“十三楼,电梯停在十三楼。”
“好,我们走。”施佳容随地停车。
两人一进到大厅便被警卫叫住,“两位小姐,请问你们是住户吗?”
“我们是十三楼住户的朋友,刚不是有一男一女才刚搭电梯上去吗?我们是他们的朋友。”施佳容说着,于芷菀应和。
警卫点个头坐下,其实刚才谁搭电梯警卫没育印象,他很快又打起盹来。
电梯门在十三楼开放,于芷菀跟施佳容走出来,看见一层楼有两家住户。
“应该是这家。”于芷菀手指右边,因为左边住户门口张贴“光明基金会之水费、电费、瓦斯费请向一楼服务台收取。”
施佳容点头,“现在要怎么办?”
于芷菀将耳朵贴近左边大门,仍听不出里头有什么动静。
“按电钤吵得他们不能卿卿我我。”
于芷菀摇摇头,“这以前用过了,而且只吵他们不能消除我心头上的恨,华尔儒刚才在计程车上面真的很过分。”华尔儒大手一掐乳房的画面历历在目。
“你有没有锁匠的电话?”
施佳容摇摇头,“现在这么晚去找锁匠也不容易找。”
施佳容跟着贴近大门想听出里头的端倪,“应该脱光衣服躺在床上了吧。”
于芷菀还有些泛红的双眼转啊转,施佳容只见她一会儿咬唇,一会儿又怒光四迸,最后一道怒光愤恨至极。
于芷菀双手握拳,一连好几个澡呼吸,尔后拿出手机,“喂喂,消防局吗?我有朋友想不开要自杀,麻烦你们赶快过来救他,他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求求你们赶快来啊,他吞了不少安眠药。”于芷菀说得是又急又促。
“咳!”施佳容呛噎得瞪大双眼。
于芷菀抬头看门牌地址,“台北市中山东路二段一百五十二之四号十三楼。”待于芷菀都挂上电话,施佳容还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眼眶里还有点湿润的于芷菀总算展颜,“华尔儒,你死定了,哼。”
“芷菀,我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骆肇新?”
“为什么?”于芷菀又哭又笑的花脸蛋儿,仿佛已经品尝到胜利的果实。
“晚点才有人可以去警察局保我们出来,我们会不会也死定了?”施佳容喃喃着。
不到半小时,打盹的警卫慌慌张张的从电梯里出来,“哪里?是哪里有人要自杀?”
警卫后头跟着的三四个消防人员鱼贯而出,“是哪一户人家?”
“这里,就是这里,我的朋友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吞安眠药。”于芷菀那纤细的手指头坚定的指着左边大门。
“好,两位小姐请让让。”其中带头的一位消防局人员上前屈跪右脚,卸下腰间的工具袋摊放在地上。
“小姐,你不要紧张,打开大门花不了多少时间,时常有妇女在出门的时候,打开炉火炖煮食物导致失火,所以我们消防人员对于开锁一向得心应手。”
“嗯,呜。”于芷菀低着头吸吸鼻子。
“这位小姐,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时间没有拖过太久,一般吞安眠药过量自杀的民众,都在洗胃之后情况良好。”消防人员很有经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