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凌风看着她苍白的脸蛋,眼神复杂,将批好的文件往前一推,“纽约的药检报告一出来,立刻交给我。”
“是。”她上前抱起那叠沉重的文件,转身往外走去。
轻轻的叹息声,恍然地如同来自彼岸一般,“……漫雪。”磁性的男性声音从她身后悠悠传来。
她浑身一僵,自从进入开阳后,柏凌风再也没有这样叫过她,而她也再也没有唤过他一声柏大哥。当年那个眉眼间带着怜惜的少年和一脸崇拜爱慕的少女,似乎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消失了。
可是今天,他那一声漫雪,勾起了当年那种青涩的心动回忆。
“你……要不要休个假?”
转过身望进他那了然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觉。“不、不必了。”
“自从你进入开阳后,就没有放过假,我可不想让人认为我虐待员工。”柏凌风难得说出这种类似开玩笑的话来。
许漫雪笑了笑,真心地说道:“你放心,我没事的。”她知道心细如尘的柏凌风,肯定发现了她最近的反常,才会想着让她放个假休息休息。
不过,不需要,她是谁?她可是高傲女王许漫雪,既然,他们的事情对那个可恨的男人没有丝毫影响的话,对她亦然。
这次,柏凌风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埋首处理公事。而她,也转身开门出去。
也许,不能让他爱上她,有时也不算是一种损失吧。
第8章(1)
意大利,罗马。
“老板,你可不可以给个笑脸,不要这样阴沉沉的?”赵子析望著书桌前那个低气压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都快一个月了,每天对着这张阎王脸,他天天作噩梦咧。
是啦,老板自从回纽约后,天天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有时干脆就睡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他这个做特助的工作是有减轻不少,而且看着那无数个如雪花般飞来的高额利润合约,他也很眼馋,可是这种钱,他可是赚得心惊胆颤的。
天知道老板在台湾受了什么刺激,整天面色铁青,不发一言,只会埋头工作,脾气还特别暴躁。
现在整个纽约总公司的人,最害怕的日子,就是跟总裁一起开会的日子。他老大不会不爽地狂吼,只会用一双利得如刀片的眼神,刮得你血流如柱,杀气太大啊。
全公司都处在这暴风中心,气压低到让人想发疯,后来老大要到义大利来正式签约那天,他甚至夸张地听到公司里有拉彩炮的声音。
可见,陆飞扬的威力有多大了,只是大家可以暂时离开暴风圈,可他这个苦命的特助得全天候陪在他身边,想想看,他的日子有多难过。
“你的年终奖金不想要了,是吧?”冷冷地瞪一眼那个笑得灿烂的男子,陆飞扬眼神危险。
知道自家老板一向说到做到,赵子析连忙闭嘴,将需要老板过目的文件双手奉上。唉,第一万次在心里感叹,当初真是瞎了那个什么眼了,竟然会崇拜陆飞扬,崇拜到跑到他的公司成为他的特助,所以说,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也不能怪他当初眼睛被蚵仔肉糊到,陆飞扬当年,可是麻省理工的神话人物之一,到现在仍让学弟学妹们赞叹不已。
而他赵子析虽然低了他很多届,念的又是哈佛,可是商界的传奇,向来都是共通的,从他决心学商那天起,陆飞扬就是他的偶像。
虽然这种崇拜之心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还更加深了,不过如果老板可以和蔼一点,世界就完美了。即使以前的那个老板,也称不上好说话,但也不像现在这样,脾气如烈火一般,让他动辄得咎呀。
“老板,你在台湾……”
试探的话被飞来的冰刀插得体无完肤,纯纯的少男心受伤地低呜着,在心里再度将自己贪财狠狠地骂了一百零八遍。都怪自己爱钱,被陆家大老的支票给勾住,接下了打探消息的艰巨任务,果然,这世上没有好赚的钱。呜,他错了,他马上回去将支票还给老总裁去。
低着头,不用老板赶人,赵子析乖乖地步出了这间豪华得要死吓人得要命的总统套房。杀气太盛啊,他要找他家女王姐姐哭诉去。
陆飞扬拎着手里薄薄的纸张,那漆黑的油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带着杀气的眼眸,在瞪完不知死活的助理后,再一次望向那悄无声息的手机,那个只有一个人知道的号码,整整安静了一个月,天杀的一个月!
那个女人,那么不识好歹,那么不珍惜他的感情,他还他妈犯贱想着她干嘛?
低咒着将可怜的文件拍在桌上,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罗马那古典与现代完美融合的城市景观。
该死的!他握紧手机,忍住想狠狠砸它的冲动,这个月已经摔坏几十支手机,每次赵子析看他的眼神都像看疯子一样。
是的,疯了,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真的疯掉了,还是被思念给逼疯的。见不到她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凌迟,一天当中,有多少次他想着冲到机场直飞台湾?可是,她冰冷的面容,对他说“滚”的画面,冷却了那种冲动。
她的心里,既然只有柏凌风一个人,永远也看不到他,那他也不要让自己那么卑微那么可怜去乞求她的爱。他陆飞扬又不是没有女人爱,只要他愿意,只需一个眼神,多少女人愿意用飞地扑到他怀里?
可是,她们当中没有一个叫做许漫雪的,而他,却只要她。八年了,爱了她整整八年,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他发现,他不止心就连身体,也只接受那个名叫许漫雪的女人,说出去,只怕都没有人相信吧?他陆飞扬,家世显赫身价不凡,竟然八年没有碰过女人。
他自己也无法相信,可是他的身体,除了许漫雪,谁都不要,被一个女人制约成这样,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他苦笑着,分开这一月来,他由最初的气愤到想念,再到挣扎,遍尝折磨。
没有他的日子,她应该很高兴吧?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可以无拘无束地喜欢着柏凌风!再也没有人去管她,去烦她。
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砸在强化玻璃上,可是手掌的疼痛怎么也掩盖了心里的强烈嫉妒。许漫雪,你的心,为什么就那么执着。
你看不到我吗?看不到我的爱,看不到我的情?是不是就算看到,也不在乎呢?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只是呼唤着同一个名字,许漫雪、许漫雪!
快入冬了,即使今年全球性的金融危机仍在蔓延,不过开阳企业并没有受到影响,合约、订单多到爆,一整天下来,许漫雪忙得快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忙一点好,人一忙起来,就可以将思绪放空,不再想东想西。
抱着一大叠的文件,搭电梯下楼,准备回家继续战斗,这些报告柏凌风今天早上打电话过来问过一次了,而她一向都习惯不让上司同一件事情问两次。
刚一跨出电梯,就看到一大束足以砸死人的香水百合,外加一张笑得灿烂的男性脸孔,“许小姐。”
明威电子的小开,方志远,自上次的商业酒会之后,就对她死缠烂打,鲜花糖果巧克力珠宝杂七杂八像是不要钱似的猛砸,花样多变,目标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