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看见乔姑娘?”找不到人,他索性随手拦住一个仆人问问。
仆人摇头,“小的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乔姑娘。”
“奇怪,她跑到哪儿去了?”另一个仆人走了过来,躬身道:“乔姑娘说她临时想起一事,无法再久留,所以先走了,还要小的转告老爷一声。乔姑娘行色匆匆,好象很急呐。”
“镇长已知?”为什么没让人来告诉他一声?
“是的。”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过辰时,乔姑娘就出了大门。”仆人据实回答。
一阵无措与恼怒涌上心头,文羿宇倏地转身,直接回到客房,将随身东西收拾妥当,背上身便出了房门,直往外走。
才来到大门处,镇长已闻风奔来。
“文大夫,你要离开?”
文羿宇颔首。“叼扰多日,我尚有事,也该离开了,多谢镇长这几日的盛情款待,文羿宇告辞了。”
“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留下他,镇长有些急了,“文大夫,那日我跟你提的事……”
“杨姑娘温婉贤淑,可该匹配的人不是文羿宇,多谢镇长的垂爱。”文羿宇淡声回道。
“文大夫。”镇长呆住了,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这门大好亲事。
“告辞了。”不再多言,文羿宇踏出大门,头也不回。
镇长眼睁睁看着人远去,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 * *
“你也太让人吃惊了,不过是上山采药,竟然还能顺手逮住个官府重金悬赏,追缉多年的采花大盗,真是令人不佩服也不行。”
康日达笑呵呵迎向走进大厅的文羿宇,对他脸上明显的不豫表情,心中已有几分明白。
“日达,月琦可有回来康府?”没兴趣寒暄,文羿宇直接询问。
康日达看着好友,亦直接回道:“有。”他就知道好友那种神情是为了女人。
“她人呢?在客院?”
康日达摇头,“她已经不在府里了。”
文羿宇脸色一变。“她离开了?”
“对,她来找我借些盘缠,换了匹马就走了,连留下来吃顿饭也不肯。后来我坚持派两个人跟着她,才让她走了。”康日达满心不解。“羿宇,你到底做了什么,害得月琦一脸抑郁又怒气冲天?连童郁人都没来得及见她一面,”
童郁人来取圣心草,得知文羿宇与乔月琦上巴彦山采药,遂留下来等他们返回。
文羿宇愈听脸色愈难看,正想出声,大厅外已传来一道风凉嗓音。
“还会有什么?师兄老是对月琦冷冷淡淡,一脸不耐烦,月琦能忍受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随着话语,童郁人的身影进了大厅,埋怨的目光投向文羿宇。“师兄,你说师弟我说的对吗?”
恼火瞪去一眼,文羿宇将目光再放回康日达身上。“你有没有问她要去哪里?”
“问了。”康日达回答。“她要回家去。”
“她回乔兴牧场去了?!”
“乔兴牧场?”
文羿宇点头。“月琦她家。”
“那么,你打算去追她?”看着好友的表情,康日达直接问。毫不拐弯抹角。
文羿宇再次点头。“换了马,我就出发。至于我采回来的药草,就由郁人带回山庄--”
“慢!”童郁人插嘴进来。“师兄,你要去追月琦?”
文羿宇瞥向他,“对,”他要追到她,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开他。
童郁人与他对视。“那么师兄打算以什么理由追回月琦?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师兄一向不是很讨厌月琦缠着你,这次她主动离开,你应该松了一口气才是,怎又会想去追回她?”
如果师兄还是无法接受月琦,那么他认为师兄根本没必要走这一趟。
恼怒浮上文羿宇的眼中,他沉默了一下才闷闷开口,“若不是已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怎会想去追回她。”
若非这回他亲眼目睹月琦遭难,心中升起了恐惧慌乱,他怎会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那么深,而之前会不顾一切地占有她,根本就是因为无法忍受她不是他的。可恨迟钝的他竟要等到差点失去她,才终于领悟到对她的情感。
童郁人脸上出现惊讶与喜色。“师兄,你终于明白了。”他早已看出师兄其实没有那么讨厌月琦,只是不确定师兄能不能真的接受她,这下子可皆大欢喜了。
文羿宇叹息了声,“你问完了吗?记得把我采回来的药草送回--”
“不,师兄。”童郁人摇头打断他,“我陪你一起去追月琦。”
文羿宇怔了下,随即点点头,转向康日达,“日达,那就麻烦你将那些药草连同圣心草一起送回天河山庄。”
“行。”康日达也很干脆地点头。“但条件是你不准马上走,得留下来过一夜,充分休息过后,再上路追人。”
* * *
第9章(2)
一个月后,没有在路上追上乔月琦的文羿宇与童郁人抵达乔兴牧场。
一抵达乔兴牧场,就见四处张灯结彩,文羿宇心中突起不祥之感,他跳下马,一名仆人已趋前招呼。
“两位前来喝喜酒?”
“乔兴牧场办喜事?谁的?”文羿宇问道。
“爷不知道吗?”仆人诧异地看着他。“是月琦小姐与正隆牧场主人何爷的喜事。”
文羿宇脸色大变,“人呢?月琦人呢?!”
仆人奇怪地看着他。“花轿已接走月琦小姐了。”
“走了多久?”
或许是因为文羿宇的脸色,仆人不敢隐瞒,“约莫半个时辰了。”
“往哪个方向?”文羿宇再问。
仆人被他愈发严厉的眼神震慑,朝着北方一指。
文羿宇立刻又翻身上马,驭马狂奔而去,童郁人紧跟在后。
* * *
策马狂驰,文羿宇终天追上迎新的花轿队伍,他骑到花轿旁,略一提气跃下马,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倒轿夫,并趁着花轿倾斜,四周乍起混乱之际,长手伸向轿门,转眼间已将轿里的新娘掳来,抱在怀中,脚下两个起落,已重新跃回马上。
“郁人,依计划善后,再前往客栈与我们会合,”话落,他驭马狂奔而去。
文羿宇沿着来时路奔驰好一阵子,才驭马拐进一条林道,又骑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处坡前勒住马,抱着新娘--乔月琦下马。
下得马来,他细看怀里始终没有动静的小女人。
两人目光接触,乔月琦瞪大眼,眼中有着怒火,亦有着释然。
“月琦?”文羿宇轻唤,有些讶异她迟迟不肯出声。
莫非她是气到不愿和他说话?
乔月琦一双大眼依旧瞪着,眼底涌起更深的恼怒。
文羿宇顿觉不对劲,连忙找了一处平坦地将她放下,抓来她的手把起脉,这才明白,原来她被人制住了穴道。既无法说话,身子也动弹不得。
他随即为她解穴,按摩她僵硬的肌肉,无法理解她怎会以这种状况出嫁!
“可恶的大哥!”终于可以出声,乔月琦骂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嫁人?”满腹疑云的文羿宇追问。“而且还是以被人制住穴道的模样嫁人!”边说,他让两人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
“谁说我要嫁人了!”清清喉咙,乔月琦大声抗议,“就是不肯嫁人,才会被我大哥教人点了穴道,硬推上花轿的!”
“你大哥为什么突然逼你出嫁?”
乔月琦顿了下,先忿忿瞪他一眼,然后撇开目光说道:“我外出久久不归,本来大哥根本不管的,谁知一个来牧场谈买卖的客人看见我,竟向我大哥提亲,我不肯答应,大哥便说我在外胡混不归,贞节已受质疑,也只配嫁人做继室,命令我乖乖答应这门亲事,我还是不肯,他便用这种方式‘送’我上花轿!而且他还把我本来的丫环遣走,让指派陪嫁的丫环扶我拜完堂,送入洞房后再替我按摩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