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不甘,不胄睁开眼,可是梦境不等人,没了就是没了,眼闭得再紧,它也已经悄悄溜走……让她猛然瞠眼,还有另一个理由!
屋子里,应该只住了她一个人呀!
水声……从浴室传来,而且不是水龙头没关紧的滴答细声。
像是有谁正在里头淋浴。
水声乍停,赖品柔也由床上坐起来。“小偷?”第一个念头,雷劈一般闪进脑海里。
她随手抓起课本,背贴着墙,悄声打开房门,往浴室挪动。
里头窸窸窣窣,正在穿衣服,她举高课本,等待浴室门一开,人影跨出来,同时,课本攻击——“喝!”她用力过猛,发出吼声。
人影本能抬手去挡,看清发动攻击的人是她,又迅速伸手,把被反作用力弹开的她,捞回来。
“赖小皮,你的起床气这么大呀?”
“夏繁木?你怎么在这里?”她瞪大眼,看着发梢还在滴水的男人,笑靥清新、迷人。“我昨天睡这里,怕你晚上有突发状况,需要帮忙。”夏繁木扶她站好,指向左边空房,是先前傅冠雅的卧室。
“咦?我明明听到……你开门出去的声音呀!”
“我回去拿电脑,顺便拿些换洗衣服,毕竟要住好几天嘛。”他笑容好明亮,她脸色却一沉。
“住好几天?”
“是呀,照顾行动不便的女朋友嘛。”理由多振振有词。
“我只是一点小擦伤,干嘛要人照顾?”她用行动证明自己真的很健康,右三圈,左三圈,用动手脚——下场就是痛到哇哇叫。
刚肾上腺素分泌,拿课本K人时,完全忘记疼痛。
现在肾上腺素消失,该尝到的痛,原原本本奉还。
“逞强。”他笑嗤,又把她抱起来,移动到沙发上才放下。
“我没有答应让你住哦,门禁卡还来。”她伸手去讨。
今早才做过呃……那样的梦,和他单独相处,她哪有办法淡定?
超级尴尬的,光看到他的脸,他被压在身下,任由她乱亲、上下其手的旖旎画面,满满地涌现了上来。
他在梦里,那么可爱,那么可口……
她的脸颊,又热热地烧了起来。
“我也没打算要问你呀。”他无视她白嫩嫩的掌心,胡乱擦拭完湿发,再打开好几个纸袋,拿出早餐,中西式都有。
考量到她脸上有伤,他特别准备不需要过度咀嚼的广东粥,喂食她。
“这是我家。”
赖品柔很想不受食物引诱,但是肚子太不争气,已经响亮亮在叫:喂我!喂我!快把我装满!我最爱吃粥!还有米浆——一声声的“咕噜噜”,翻译成人话,大概就是这几句。
“这是傅冠雅的屋子。”他修正。
“她没答应租你!”
“我等一下打去问她。”好歹是嫂嫂,一切好谈。
“我跟她说,我们正在交往,她就不会反对——”
“不准说!”她飞快阻止。
“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夏繁木明显不悦。
“……没有必要公诸于世吧?谈恋爱,两个人谈就好了嘛……”她越说越小声,脸颊变成了粉嫩色。
“多点人知道也不是坏事。”他说。起码可以宣告彼此关系,避免其他男人觊觎。
她耸耸肩。脑中想起的,却是遭受戏弄的“初恋”……当时,有多少人知道,事后尝到的难堪,就有多深刻。
“要是真心相爱,有没有人知道也无妨,没付出感情,就算宣告全世界,又代表个屁?”她口气嘲讽。
夏繁木险些以为,他的居心不良被她所察觉。
但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倒像是……远远瞪着某人。
他不想被她察觉到心虚,于是转移话题:“不跟你争这个,先吃早餐吧,吃粥好吗?”
“……好。”她很饿,也同意吃饱再吵,才有火力。
她慢吞吞爬起身,他问:“去哪?”
“刷、牙。”她赏他一眼。
“要不要我帮——”
“不要!”不用听他说完,也知道他那张嘴要吐些什么废话。
自己在浴室蘑菇了很久,刷牙这么简单的工作,对于伤患来说,具有某程度的困难。
刷完牙,洗完脸,赖品柔慢慢踱出浴室,坐回客厅沙发。
伸出手要捧起粥碗,却慢他一步,被他拿走。
“不是要给我吃粥吗?”现在是抢啥鬼?玩“给你吃、不给妹吃、给你吃、不给你吃——”的幼稚游戏吗?
夏繁木露齿微笑:“我喂你。”
他自起一匙,仔细吹凉,再送到她嘴边。
这是干什么?当她是小baby吗?
“我自己可以——”她要抢碗,他手一举高,拉出巨大距离,他以手长的优势,摆明欺负她手短。
“你不方便。”他一脸好惋惜、好遗憾、好抱歉,帮她做出宣布。
赖品柔气嘟嘟瞪他,后来转念一想——爱伺候人是吗?那让你伺候个够本!
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谁不会呀?她一口吃掉汤匙上的粥,用眼神指使他——继续呀!
夏繁木一脸乐意,喂食第二口、第三口……
“我帮你请了三天假,郝院长说,要你好好休息,体能馆的事你不用担心。”喂食过程中,他随口报告。
好健康体能馆,老板大名正巧姓“郝”,名“健康”,是个爽朗的运动教练。
“你干嘛自作主张?我不用请假!我可以上班!”
“你这种状况去上班,只是制造别人的麻烦。”拜托,有点自觉好吗?
差点摔成剥皮辣椒,四肢全带伤,走路都有困难,还想去体能馆?
“好歹我能去体能馆帮忙顾办公室!”一口粥,堵她的嘴。
“我今天也休假,刚好在家看守你。”
“你干嘛跟着休?”
“照顾你呀,女朋友。”
“少来,自己想偷懒吧!”
“偶尔偷懒也不错呀。”
“……你不是很忙吗?请假会耽误正事吧?老阅不会骂你吗?你还是去公司啦……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嘴上虽然总是酸溜溜,但本意仍是替他担心。
夏繁木不讨厌这种关心,摸摸她的头,笑得眼都眯了。
“最近不那么忙,有什么重要的事,秘书会连络我,至于老板嘛……恰巧是我爸,所以挨老爸骂,做儿子都很无感。”
“……随你便了啦。我还要吃萝卜糕。”反正她的反对,他会听吗?哼,浪费唇舌,不如用来奴役他。
他很尽职,叉了块萝卜糕喂她。
“昨晚我再折返回来时,有到你房里,看看你的状况,怕你半夜发烧,结果你睡得好熟,嘴里还“嗯嘛嗯嘛”个不停,梦到吃大餐吗?”他原意纯属闲谈,却换来她大大后弹。“我……”红潮由脖子开始,瞬间冲脑,伶牙俐齿的赖品柔难得结巴。
梦里害她“嗯嘛嗯嘛”个不停的“大餐”,正好笑地看着她,不解她在激动什么。
当然,他更不知晓,昨晚……被她意淫得多彻底。
“我有没有说梦话?”她急忙先问。
例如:夏繁木,你不要抵抗,我会对你很温柔……还是:繁木,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认命吧!
再不然:夏繁木,你的滋味真好,好甜,像蜂蜜一样……“确实是含糊说了些什么,我凑近去听——”
“你凑近去听?”她像被雷劈到,眼呀嘴呀,全张得又大又圆。
“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最清楚的就是“嗯嘛”了。”提到半空中的心,瞬间归位了,她大大松口气。“幸好没听懂,不然我——”她马上闭嘴。
“你什么?难道不是梦到在吃东西?你干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