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知道吗?他曾经鼻子受伤,却顾及工作进度,只好顶着那副惨样,去和客户见面,不敢请假——”虽然,打伤他鼻子的凶手,是她,不过,不重要,先省略。
她继续讲重点,为他抱不平:
“你想想,鼻子肿成两倍大,又瘀血,说有多丑就有多丑,他这种帅惯了的人,变成那种狼狈模样,为了工作,放弃形象,随便让人取笑,你还说他没有责任感?”夏繁木差点笑出来。
想起那天,真是很惨呀!他人生中,最糟糕的日子前两名,一是生日宴会上,出糗被揍;二是肿鼻子趴趴走……两者,全拜她所赐。
多神奇,他觉得“好笑”多过于“生气”,是他改变了心态,还是原谅了她?要是老爸不在场,他会直接拉她过来,狠狠吻她。
夏金龙仍旧一脸严肃,连嘴唇都没扯动。
“你是谁?他的新女伴?”
锐利的眼扫向她,眼里倒看不出好恶——应该说,目光不屑停留太久,也没准备听她回答,重新回到夏繁木身上。
“你越来越过分,以前还不敢明目张胆,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到公司来,现在已经肆无忌惮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赖品柔对号入座,不过,人家摆明在说她没错。
“赖小皮,你去吃蛋糕,让我来。”夏繁木赶她去解决下午茶。
“可是他——”
“我马上处理他。”他在她耳边轻笑。
赖品柔走向沙发,仍是紧盯夏金龙,姿态备战,万一夏繁木招架不住,她随时会再跳出来,保护他。
“董事长,她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带她进公司,是因为她摔车受伤,把她单独留在家里,我不放心。公司向来很有人性化,员工中,若家里临时有事,孩子无处托育,可以一起带来上班,我只是比照办理。”王鼎建设集团,职员的福利相较其他公司,确实优渥许多,无论是员工休闲中心、餐厅、视听室,甚至是短期托育室,一应俱全,人性化考量,为员工谋取最大福利。
“她是孩子吗?”满嘴歪理,滥用公司福利!
“算是呀,大了一号的孩子。”
“夏繁木!”夏金龙用全名喊他,代表愤怒。
“再过五分钟,我有场会议,你希望我迟到吗?”夏繁木笑着问他。
夏金龙沉默了仅仅两秒,从大皮椅上起身。
“迟到是最糟糕的习惯。”不值得为了教训儿子,树立不良示范。
“你还有两分钟可以再骂我几句,留三分钟让我走去会议室,刚刚好。”夏繁木不改笑脸,一副“要骂快点骂,时间宝贵”的模样。
夏金龙只瞪了他一眼,迳自走出办公室。
“……你爸好严肃。”门关上之后,赖品柔才说,嘴里还咀嚼着蛋糕。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
“而且好眼熟,我好像见过你爸,在哪里呢……”她咬着汤匙,很用力地想。
“田圻炎。”夏繁木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对!田先生!你爸……和田先生——”
“长得很像?比起我来,更像一些,是吧?”
“嗯嗯嗯,你和田先生的眼睛有像,但是五官来说,你爸和田先生相似度更高……”
“毕竟是父子嘛。”他直接拿她手上的汤匙,挖一大匙起司蛋糕入口。
赖品柔停顿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咦咦——你和田先生不就是——”
“刚好爸爸是同一个人。”
“兄弟?”
“我得去会议室了,你先消化这个消息,还有桌上的下午茶,开完会,我再回来解答你的疑惑。”为了耳根子清净,准时出席才是上策,要是迟到,又得听老爸多念半小时以上。
赖品柔确实很惊讶,回想这两个男人见面时,针锋相对的场景,哪像是兄弟?根本是仇人吧……脑子转呀转,没留意到他的靠近,往她沾有果酱的唇,落下一吻。
她全盘的注意力,又重回他身上。
“你干嘛——”
“谢谢你帮我辩解。”夏繁木放轻声,音量小得像自语。
“……我只是说实话,哪有辩解?你不要老是想亲就亲……乱找藉口!”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他再有偷袭机会。
“赖小皮,你知道吗?我的体能很好,最大嗜好是拳击,跑步逋度也很快,要不是我妈反对,说不定我早就是世界拳王。”干嘛告诉她这个?
不,他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练拳的,他那么瘦!
“所以,光凭你现在的防备,对我来说,一点也不算阻碍。”为印证他所言不假,扣握她双腕的手,只用两成不到的力道,把它从唇上挪开,让他再度亲吻甜美小嘴。
以前,两度被她偷揍成功,是因为他太大意,否则她哪可能有机会触摸到他?
“你嘴里有蓝莓的味道,尝起来好甜……”
他终于放开她,舔着唇,做完美食评论后,才甘愿赶在最后一分钟,前去会议室。
留下她一个,脸红,脑热,满脑子装满太多东西,等待她逐项厘清——她必须先把他的吻忘掉,不然什么也无法思考……
热度终于慢慢褪去,赖品柔找回了逻辑能力,第一件弄明白的事是——难怪!
之后她想踹他、揍他、过肩摔他,没有再成功过!
难怪!情人节那晚,她被他偷亲完,拔腿就跑,他却轻易追上她——“靠!以为你是只小白兔,我才是熊……结果,你根本是只披着兔毛的迅猛龙!”可恶!她被骗了!
赖品柔握起双拳,手背青筋怒暴。
“夏繁木!等你回来,你就死定了!”
第9章(1)
结果,打开办公室门的人,不是夏繁木。
幸好,赖品柔及时收拳,否则“小丑巴其”就要换人做做看。
冯继明被眼前的拳头吓到,鼻子和拳头的距离,短短不到五公分。
“什么嘛,原来不是夏繁木。”她啐声。
也是啦,他去开会才十分钟,没这快回办公室。
“咦?你是……”冯继明很难不认出她。
她,在他脸书上火红了好长一段时间,赞声不断。
“找夏繁木的话,他说要去开会。”她坐回沙发间,吃甜点泄愤。
“我是来交文件。”他熟门熟路,把档案夹摆桌上。
本来东西交上来,人就应该退出去,但他对赖品柔太好奇,忍不住多看四五眼。
“你看什么?”那种探索的目光,她没忽略掉。
“……没。为什么都没有女人在办公室等我?”后头那句哀号,纯属自言自语,冯继明感叹老天不公,一时不察,满满的有感,脱口而出:“夏大少真不亏是老手,连本来讨厌他、在生日宴会上揍他的女人,最后还是被他追到手……不是说“真爱无敌”吗?为什么虚情假爱一样吃得开?”呜呜,月老呀月老,你老花眼的度数够不够呀?怎么分辨不清,有人只是随便玩玩,而有人还在寻觅真爱——赖品柔听见他胡言乱语,没有条理、没有逻辑,自己一个人说得很high,是哪里有问题呀?这个人。
“你说谁“虚情假爱”?”
“当然是夏大少呀。”月老,你有没有听清楚,那个随便玩玩的人,就叫夏大少繁木少爷啦!你少保佑他一点没关系!
冯继明很没有朋友道义,在心里默默祈祷。
还有还有,我叫冯继明,很欠女朋友,你千万记得帮我绑条红线呀……
“哦,他对谁虚情假爱了?”赖品柔很顺口问。
虽然,这个男人陷入一种自我境界,却还能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