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记住我的话,因为飞车失误是很平常的事。”阿紫说完刚要离去,冷不防 却被自后头拉住了车子。
“嗯,小姐,你撞了人就要跑啊?”小李一手扭住阿紫的手,一面蹲下去查看阿进 的伤口。“阿进,可能断了。我立刻叫人送你到医院去,另外顺便报警,把这个想肇事 逃逸的女人送去警局。”
“我……我……”阿紫闻言立即要加以反驳,但小李扭着她并且找着举步维艰的阿 进,根本不理会她。
“喂,你告诉他,根本不是我撞倒你的,是你自己被车压到的!”阿紫在被小李塞 进他的大房车前,还不停地要求阿进向小李说明事实真相。但阿进一径以高声呻吟回答 她,令她又急又气。
“唉哟,痛死我了,唉……唉哟!”面对她的花容失色,阿进更是乐在其中,夸张 地放大音量呻吟。“我都已经这把老骨头了,这下子非三、五个月是不能复元了,唉哟 、唉哟、病死我啦!”
磨着才地将脸转朝车外,阿紫恨不得手上有个五万磅的大铁锤,干脆把这家伙全身 的骨头都打断算了!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不负责任的人,尤其把人撞伤后还不顾人家的死活,想要 脚底抹油的人,更是要不得。”小李自后视镜里,瞄着烦躁不安的阿紫,冷冷地说。
“先生,你弄错了。我压根儿没有撞到他,不信的话你问他自己好了。”阿紫被 他盯着大起反感,反驳他道。
小李发出了声冷笑。“哼,我亲眼见到你骑车撞倒他之后想要逃,要不是我动作快 ,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你跑掉了。”
“我……喂,你跟他说啊,喂!”阿紫眼见有理说不清的情况下,只有再回头找阿 进,希望他能把话说清楚。
“唉哟!小李,我大概要失血过多而死掉了。我的遗嘱都放在银行保管箱里,你啊 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呢,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唉哟,疼啊!这年头啊,就是 有这种没有信用、欠债不还的人,唉哟!”阿进根本不管阿紫在旁横眉竖眼,他这厢就 是顾左右而吉他。
前面的小李虽然还是满脸的义愤填膺,但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将方向盘使劲儿来个 大转弯,车子便朝着相反方向急驶而去。
“这……你是叫……呃,阿进先生,我请你好好的跟这位先生说明白好吗?我-根 -本-没,有-撞-到-你-,是-你-自-己-没-站-稳-才-撞-到-我-的-车!”试着按捺下心里的怒气,阿紫一字一字地对着阿进说道。说完之后,她猛翻白眼 地坐在那里叹息。
“唉哟!小李,还要多久才会到医院?我看啊,我要得破伤风、败血症,搞不好得 把腿锯掉。天啊,真是天要灭我啦!碰到个没血没泪没心肝的人,唉哟:”唱作俱佳地 玑哩呱啦扯着,阿进的目光和小李的日光在后视镜中相遇,他偷偷地眨眨眼,引得小李 嘴畔泛起了笑意。
“快到了,阿进你忍耐点,我得找Nick跟老金他们好好地商量商量,毕竟这件事情 可大可小。”
他们两人的一搭一唱令阿紫浑身起了冷意,直到此刻事实才一点一滴地渗进它的意 识之中。听到小李这样说,红润也逐渐自她脸上褪去。
“阿进啊,这下子问题可就大了,万一你得住院个三、五个月,那我们这一大家子 人的吃饭问题可怎么办?”
当阿进被用担架床推进手术室之前,小李突然拉住他,满脸惶恐地问道。
“有菜柔啊……放手,小李,医生们正等着给我动手术咄!”阿进哭笑不得地大叫 。
“柔柔!阿进,你该不会说是要我们吃菜柔素的东西度日吧?”大为失色的小李 ,这下子更是牢牢地拉住阿进的床桅,死都不放的姿态。
阿进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也是满脸苦思的表情。
“是啊,如果让柔柔那丫头掌厨的话,我看不用三天,你们也会到这里报到的。”
“那怎么办?”小李满脸余悸地捧着胃。“我光是想到她煮的奶油千层鸡鸭鱼肉批 ,肚子就已经怪怪的了。”
护士在旁连声地催促,医生也拿着刚出来的x光片子,彼此凑在一起讨论着阿进的 腿。
将目光拉了回来,阿进懒洋洋地往后一躺,伸手指向茫茫然地站在那边的阿紫。“ 怎么办,你问她吧!”
阿进说完之后,护士将氧气面罩套上他的口鼻,而另一位麻醉师则是自他手臂针头 处,缓缓地推进一小针筒的麻药,使阿进立即陷入昏睡中,带着笑意地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持续亮着,阿紫努力地抵抗睡魔,一方面是忐忑不安地盯着眼前对自 己冷眼相向的小李。
在他离开一会儿之后,再出现时带了份早报,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聚精会神地 看着那些新闻。
几番欲言又止之后,阿紫决定还是闭上嘴巴的好,因为这个叫小李的壮硕男子,不 时地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令她为自己辩护的勇气都没有了。
等那个叫阿进的男人出来,再当面对质说清楚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眼前也只能 这样了。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之后,那个沉稳的Nick和满脸精明的老金,看也不看阿紫一眼, 径自地走到小李跟前。
“小李,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没坐稳,Nick已经忙碌地接着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了 。两老金也将他怀里的笔记簿型计算机打开,透过屏幕下着命令,双手像十只辛勤的蜜蜂 般的飞舞着。
“医生正在开刀,不过确定是骨折了。”
“嗯,没有大碍吧?”Nick低着头地看着摊在大腿上的文件。“如果骨折的话, 三、五个月的休息调养是免不了的,肇事者呢?”
“就坐在你身旁,要不是我停好车上来,说准了她非跑不可。Nick,阿进这下子可 就不能做家事了,那我们约五脏庙怎么办?”
小李的话一出口立即引起NicCk跟老金的全部注意力,Nick将手里的大哥大收线,老 金也暂时将笔记簿型计算机的屏幕盖子阅了起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余悸犹存的表情。
“柔柔……”Nick用拇指在下巴上搔搔,有点心虚又艰苦地想开口。
才听到柔柔两个字,小李跟老金已经忙不迭地死命摇着头了。
“不,Nick,我是饿死也不吃柔柔做的任何东西了。一天连跑十七趟厕所,这种事 一辈子发生一次就太足够啦。”小李率先起义地大叫。
“是啊,NICK,你能不能劝劝你老婆,煮菜跟画油画是两回事,她画画儿可以任意 添颜色,反正到最后就是乌漆抹黑的一片,还可称之为抽象书。但煮菜她小姐不能见到 什么都往裹头放,会吃死人的哪!”老金也一本正经地面对他们最好的朋友说道。
Nick一副心知肚明的点点头。“我也知道柔柔实在不是那块料,难道老金,宇薇… …”
老金很干脆地举起手制止Nick说下去。“别……别打字薇的主意,我老婆的那双手 除了弹钢琴,我可舍不得让她在油烟裹进出。再说,你们也知道,她对厨房襄的事,可 能比柔柔更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