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这样还不稀奇哩!他甚至向我们打听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墙纸;还有爱吃些什么食 物,真的好仔细,若非要挖角,难不成他要弄栋房子把你金屋藏娇啊?”小朱邪邪她笑 了笑。“这才是个天大的笑话呢!像你这么一本正经,日子过得跟清教徒似的清苦的女 人,要是娶回家当老婆还马马虎虎,当情妇?那还不如去租色情片,起码有得到的比较 多!”
“小朱,你讲这是什么话啊?说得好象我是什么冰冷没有感情的人似的:”阿紫人 大的不以为然抗议着。
“你有感情吗?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到过!”
推开小朱醉醺醺而凑过来的头,阿紫一时之间也为之语塞。“我……你又知道了! ”
“你从来都不谈恋爱,不,不,别提谈恋爱了。连客人,我是说清醒的客人,多跟 你说几句话,你立刻就低着头往厕所跑,要不然就是冷冰冰的给人家钉子碰。
有时候我倒挺怀疑你是“辈子尼姑投胎,还是这辈子跟男人有仇?阿紫,并不是每 个男人都是坏人,偶尔,我们也有交朋友的欲望,我不懂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你是不懂。”透着杯里清澈的酒液,阿紫闭起眼睛,微微地随着前面传来的音乐 而摆动身体。
“我观察过你,阿紫,你明明很寂寞,为什么不放开心胸,试着跟别人交往看看呢 ?别……别急着恨我辩,我是说找个男人,遇过每天忙着约会吵架赌气冷战的日于,那 么,你会快乐一点的,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快乐?”没好气地嚷嚷,阿紫干脆自已捞了两瓶清酒,自顾 自的喝了起来。
“你这样子会快乐才有鬼哩!哼,阿紫,拜托喔,我们两个已经快成了这Pub裹的 奇葩了。你是个……呃,他们怎么说的?噢,“圣女阿紫”,我呢,是个“超级种马” ,每个不管是看上我,还是我看上的妹妹,如果我超过五天还没有带她们去上别墅开房 间,这些人就会认定我已经“不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啦,为了证明我还很 年轻勇猛,只好每天跟这些酒肉朋友混。你呢?阿紫,这年头已经没有贞洁牌坊了,你 到底在顾忌些什么?”喷着酒气,小朱半是揶揄半为质问地凑近阿紫。
“你喝醉了,要不要叫阿诺煮大林盏汁给你解酒?”
“不,我才没有醉,我只是郁卒。阿紫,有时候我其恨透了你的理智跟冷静,你就 像个没心没肝的机器人,人家跟你说了半天,你还是这个德性。”小朱说着跟跟跆蹈行 走,在连连撞倒几桶垃圾之后,整个人摔进了隔邻的员工休息室。
捧着头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想到小朱对自己的评语,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 寒颤。在这Pub里,除了如兄似父的阿诺之外,就属小朱跟自己最为熟络,连他都这么 认为,那别的人……抿抿唇,阿紫悄悄地滑下坐着的高棚椅,在经过员工更衣室时,由 微敞的门缝里,她见到那装送洗被送回来的鲜红色舞衣,她仿佛受到催眠似的,轻轻推 开门走进去。
伫立在那面宽大如墙的镜子前,阿紫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那个和自己对视的女郎。薛 红如火的裙摆,似波浪般一层层地自腰下以降挥洒开来,被酒精所燃烧了的激情吧,使 她整个人犹如被火所烧灼般的炽热。
蹬上那双熟悉的舞鞋,阿紫像中了邪似的,笔直穿过拥挤的人摹,来到舞池的正中 央。
“阿诺……”吧怡附近兼职学生首先发现异状,他紧张地扯扯阿诺的袖子。
舞池中狂欢着的人们都逐渐散开,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对神思纱钞的阿紫,好 奇地指指点点。乐队也愕然地停止吹奏流行的的士高音乐,讶异地望向阿诺。
“嘘!”阿诺做了个手势,乐队的鼓手轻盈地敲出一长串强烈的节奏、吉他手拨弄 几下弦音之后,连串的音符立即自他指尖滑出。
当阿紫随着音乐而轻盈舞动之际,已经有人在阿诺的授意之下,将全Pub的灯光全 关掉,然后是一颗颗五彩晃漾的水晶灯,一闪一灭地在Pub各处转动着既富妖娆又诡异 的光芒。
跳上吧台,在吉他手一挥动发丝之时,阿诺也高声地随着音乐的旋律两高歌一曲。 他一边唱着一边向Pub内的其它人敬酒,一时之间Pub里洋溢着阿诺雄浑的男中音和醉人 的音乐。
根本不理会其它人的眼光,或是阿诺的歌声,只是尽情舞着,阿紫将心里几乎压得 她喘不过气来的愁绪,全都化为指尖和脚下的拍子,用力地抛打在空气中。
小朱说我是个寂寞的人。不错,我是很寂寞,寂寞得都快要发狂了,但是我又能怎 么办?我必须保守自己的行为,因为我不要人家用那种想当然耳的眼光看我、认定了有 其母必有其女的遗传,我不要人家说我跟她有一丁点儿的相像。
从小邻居朋友在得知她之所以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的原因之后,总是要挖苦或开玩 笑地告诉她父亲靳笠,当心阿紫长大后也跟她母亲一样,成了爱慕虚荣的女人而逃离开 这个家。
自幼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成长,反使阿紫养成了不服输的个性。也因为母亲抛家弃 子的恶名在外,使得她更加地自我警惕,为了害怕自己陷入母亲那般的窘境,她封闭了 自己的心,避免出轨的危险。
而这向来将她保护得安全无比的盔甲,却在阿进一次又一次的温柔中逐渐解体,更 在小朱坦诚而锐利的言语之间瓦解了。面对这如波涛汹涌而来的认知,她别无选择,只 有用这猛烈爆发的舞蹈来发泄心中的害怕。
旋律越来越激昂,阿诺的歌声也逐渐高亢了起来。拎起不断旋转的裙摆,阿紫不由 自主地用舌尖舔舔干燥的唇瓣,两眼在溜过全场的人之后,定住在那个凝神望着她的男 人脸上。
歌声停歇之后,吉他弹出了几个间奏,阿紫长腿往后一甩,长长的裙摆如飞扬的虹 般应势而起。单调的吉他声又起,阿紫缓缓地,一步步地朝那个男人走过去,眼神里带 着狂野而怯儒的因子,互相迸碰而跳跃着。
阿进以激赏的眼光望着眼前逐步向自己靠近的女郎,在她走近到桌前时,他自那个 包装精美的塑料盒中抽出他亲自选取的鲜红玫瑰,将玫瑰扬了扬,含笑地望着她,并且 指指面前的那杯酒。
直直地望进阿进眼里,阿紫瞄了一眼那杯“天使之物”,她绽放出一抹绅秘且抚媚 的微笑,在阿进讶异的表情中,缓缓地喝完那杯酒,并且在愕然而反应不过来的阿进找 到话可说之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玫瑰衔在口里,在下一波狂热的旋律响起之时,几 个旋转回到舞台之上。
“我的天!阿紫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阿诺吐掉刁在层畔的樱桃梗,瞠 目结舌地自吉自语。
被美绫抓到混水摸鱼,且被依店规淋了一头冰水而吓酸的小朱,则是苦着脸地向阿 诺伸长了脖子。“阿诺,你们剁了我吧,是我刺激她是本店最后一个处女,所以她才这 样到处放大胆挑逗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