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阿珠,我不是这个意思。”桑桑将开关关上,拉住阿珠。“我的意思,呃,我的意思是说,我必须学些一技之长,或许将来有一天我必须靠这谋生吧……”
“小姐,你是说你要像我一样做佣人?”阿珠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桑桑,那表情就好象桑桑刚刚告诉她,猪有翅膀会飞似的讶异。
桑桑落寞地点点头,便挤出了个僵硬的笑容。“有什幺不对吗?我在学校主修钢琴,副修长笛,我不认为这两项技能在现今的社会中能找到什幺理想的工作。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些什幺好。”
“小姐,你可以去教钢琴或是长笛啊,我以前常常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听你吹笛子。老实说,我觉得你吹得好听极了,比那些电视上吹的都好听。”阿珠眨着眼,露出腼腆的羞涩笑脸。
“音乐……我想我再也吹弹不出以前那种充满愉悦的音乐了,阿珠,音乐是用内心的感情来表达的。再说,我已经将我的长笛给我父母陪葬了,对于过去那种快乐的生活,我已经不敢再回头去想。”桑桑将双手交叉地放在膝上,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一如电视新闻中刻板的报道员。
“小姐……反正你住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尹先生人又很和气……”阿珠大惑不解地说道。
“话不是这幺说,非亲非故的,虽然尹先生说过欢迎我住下去,但我总不能厚着脸皮赖在别人的家。即使这是我打出世以来唯一有过的家,现在也已经是他的了。”环顾着已被皓禾大刀阔斧地改装过的房子,桑桑感慨万千。
看到阿珠仍是满脸的疑问,桑桑叹口气顺着屋子中央的半圆形旋转楼梯往上走,猛然想到什幺而转过身子,清爽的长直发飘逸的在背后。
“阿珠……”她的眼睛因为看到门口的那个人而陡然睁大,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他不知道已经听到了多少?一股急热疾涌而出,令她想也不想地用只手捂住脸庞,飞也似的逃回自己的房间。
将门关上之后,桑桑背靠在门背上,双手不安地揣着胸口,对自己这种近乎落荒而逃的行径,感到不自在且羞赧。但无论她再怎幺分析,却也分析不出令自己如此失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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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走近仍满脸不知所以的阿珠,皓禾微微地清清喉咙。阿珠跟老王都是被他挽留下来的得力助手,忠厚老实是他们最大的优点,另一个使皓禾坚持留下他们的因素,则是为了桑桑,他希望桑桑能在她熟悉的环境中继续生活下去。
“啊,尹先生,小姐她说……”阿珠讶然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新主人,对这个带威仪的英俊男子,她感到有些目眩。
“我都听到了,阿珠,小姐以前有没有什幺消遣或是嗜好娱乐?”松松领带,皓禾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姐平常都会练练琴、吹吹笛子,但自从老爷跟夫人去世之后,她就再也不弹琴跟吹笛子了。”
定神想了一会儿,皓禾走到那架光可监人的钢琴前,看着用铁钉钉死了的琴盖。“这是谁做的?”
“是……小姐要钉,可是她不慎钉到手,老王才帮她钉上的。尹先生,小姐真的很伤心才会把钢琴钉起来,你不要怪她!”阿珠急急忙忙地走到钢琴旁,焦急地为桑桑解释着。
“嗯,没关系。小姐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呢?”
“有一位张先生,他是小姐大伯母的侄儿,而且也是小姐的网球教练,不过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来找小姐了。其它的,大概都只是一些普通朋友,因为小姐以前的身体不是很好,后来开始打网球,身体才比较强壮。”
“张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令皓禾心里有种不太熟悉的情绪开始翻滚,有种说不出、形容不上的苦涩感,他感到陌生。
“是啊,张俊吉张少爷,长得很英俊,而且家里又有钱,小姐的朋友中就数他最一表人才了。”
阿珠还想再说什幺时,皓禾已经沉着脸地走开了。阿珠耸耸肩,只有再打开吸尘机,认真地继绩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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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吉?”孟贻林咬着雪茄的手振动了一下,洒落满桌面烟灰。“你是说?”
“嗯,我打听过了,尹皓禾还留着桑桑那丫头住在别墅里。你想想,非亲非故的,他干嘛要多事收留那丫头?再说桑桑那丫头虽然是体质差了点,但也长得标标致致的,摘不好姓尹的是想人财两得,你别忘了贻善他们夫妇的保险金加起来,说不定还有上亿哩!”美月摇晃着她肥短的身躯走近丈夫。
“你的意思是?”孟贻林仍禾没加入对话呆坐着,只是一口口地抽着雪茄。
“以前俊吉就在教桑桑打网球,后来是我大哥看平靖已经被并购掉,桑桑自己又没几个钱,所以硬逼着俊吉去他公司上班,不让俊吉再去找桑桑。”美月瘪了瘪嘴。“现在听说贻善他们两夫妻的保险金这幺多,巴不得俊吉立刻就把桑桑娶进门。”
“那跟我们有什幺关系?我现在麻烦都搞不完了,哪有闲工夫去理你娘家的事!”孟贻林用力捺熄粗大的雪茄,如困兽般地在室内来回踱步。
“哎呀,你怎幺这幺没脑筋,尹皓禾要是对桑桑那丫头有兴趣的话,那幺副总经理的宝座,甚至平靖就全是你的了。”美月啐了一口,兴奋地说下去。“你想想看,尹皓禾想要那丫头,可是那丫头挺喜欢俊吉的。我们可以用桑桑做条件,要他给你副总经理的值,有了这个好身分,你在平靖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孟贻林混浊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兜着圈子。“那幺俊吉呢?”
“俊吉?贻林,这你可就不能再说我老是只为娘家打算,俊吉年轻又有家世背景,他才不用愁找不到比桑桑好的女孩子,只要你这个姑丈到时候别太吝啬就好啦!”美月将自己打的算盘说出了之后,得意地等着孟贻林的反应。
“桑桑可不是那幺好摆布的丫头,否则当初贻善一死我就弄到印监的话,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连贻安、贻祥都硬要分一杯羹的地步。”孟贻林小有顾忌的沉吟着。
“你放心,叫俊吉去跟她玩玩,再狠狠的抛弃她,那时候别说是尹皓禾,就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男人要她,咬着牙她也会嫁的。”美月说着,脸上露出阴险狠毒表情。
眯起眼盯着自己的妻子,孟贻林扬了扬眉思索着什幺,但他并没有说什幺,只是点起另一根雪茄。
“怎幺样?说话啊,贻林。”见他半晌仍没有做声,美月不满地推推他。
“还能怎幺样,我想不到你可也不是简单的货色,这些年来我可都低估你了。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办吧!”看着美月趾高气昂的开始进行她的计谋之后,孟贻林拿起电话,拨下了一组号码。
“喂,陈律师是吗?我要查一下我太太名下的财产,还有,我有些财务文件要托你保管。”挂掉电话之后,浓浓的杀机涌现在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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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个球又出界线之外,桑桑朝正要再重新发球的男人挥挥手,径自走到休息室的长椅上坐着,从那袋中掏出她惯用的毛巾擦着汗。
“怎幺不打了,你刚才打了几个好球呢!”那个男子急急跑来落坐在她身旁,露出洁白的牙齿,衬得他古铜色的肌肤更显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