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微微有些饿了,她想起厨房的阿明师父,她刚来的时候,阿明师父就曾说过只要肚子饿,找他准没错。月笙便离开办公室朝厨房走去。
由办公室到厨房有两条路;一条是经过安全门再穿过花园,另一条则是直接穿过大厅。由于安全门锁着,要警卫才能开,况且花园的泥土经雨水一淋,八成又是泥泞不堪,所以月笙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由大厅直接到厨房去。
月笙只想尽快的通过灯光闪烁,音乐震耳的大厅,冷不防的撞上个人,她低头的说声对不起,便想闪入几步路之遥的厨房。但是那个人却强行的拉着她的手臂,不放她离开。
“哟,几时新来的小姐?美娜,你怎么没告诉我?”满脸横肉的胖男人捏捏月笙的腮帮子,对着他身边的副经理说。
名叫美娜的副经理不着痕迹的将胖子的手挪开月笙的脸,她挡在月笙和胖子之间,手在背后挥着要月笙快进到厨房去。
“黄董事长啊,刚才是谁说今天要捧我的场的?这可是我们厨房师父的宝贝女儿,还是小孩子呢!”美娜说着想将胖子引开,因为此刻他正像座山般的堵在厨房门。
“我管她是谁的女儿!我要她陪我喝酒,要不然大家走着瞧!〕胖子仗着酒意,粗着嗓门地说。
“黄董事长,她真的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姐……”美娜陪着笑脸地说,月笙则吓白了脸。
“管你去死,我要地……”话未说完,他已经整个人的扑向月笙。月笙吓得连连后退,发出惊叫声。
厨房的师父和一些男侍应生们都准备一拥而上了,这时却有一只手迅速的将月笙拉到身侧,挡在月笙和那个胖子之间。
胖子眯着眼的瞪着那个男人,还不时的觑着月笙,似乎仍未放弃念头。
“黄董事长,这位小姐是我带来的,你找她有什么事吗?”他用优稚的语态说着,但声音却极其冰冷。
胖子不甚自然地干笑几声。“武总的人我哪敢动?只是场小误会,小误会。”
武洛平冷笑几声,“既然是误会耶就算了,这样吧,美娜,今天黄董事长暍的都算我的帐。”
〔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是我请武总才对,美娜,都记在我帐上,我的包厢准备好了没有?”胖子连声催促着美娜,很快的进入他的包厢中。
月笙心有余悸的看着胖子消失在门后,她转过头却发现那个叫武总的,直盯着自己看眼中那种奇异的光芒,令月笙不自在的脸红起来。
“武总,谢谢你。”月笙说完,便朝着厨房走去。
“月笙……”武洛平唤了一声便没有再开口。
月笙讶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武洛平捏捏自己的眉心。“我刚才听别人叫你的。〕
“是吗?”月笙不记得刚刚有谁叫过她的名字。
“你要吃东西是吧?快去吧!厨师在招手叫你了。”他指指厨房说。
月笙转头果然阿明师父端着碗冒热气的面在朝她招手,她低着头快步朝他走去。
“月笙啊,下次肚子饿告诉我,我找小陈或阿文替你送去。不要自己过来,这些有钱人,一喝醉就是副猪哥样!”阿明师父仍有怒气地说。
“我是不想麻烦……〕月笙不好意思地坐在厨房中吃着面。
阿明师父一挥手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啦,送碗面难不倒他们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对大姊怎么交代?”
月笙感动得几乎快掉下泪来,这时小陈也带着厚厚的法律书进来。他自己拿碗面,也坐在月笙的身边吃了起来。
“月笙,吃完我送你回去。大姊交代不管帐有没有弄完,你先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小陈笑着说。
“哦。”月笙乖乖地应了声,“我弄完了。你通知大姊的?”
小陈摇着头。“不是我,是武总。他打到餐厅去找大姊,大姊才打给我们的。”
月笙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武洛平,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月笙曾听玫瑰提起过他,从玫瑰的语气中,不难发现是如何的仰慕这个叫武洛平的企业家。
“他家很有钱,他爸爸就是那个武亚夫,亚洲集团的老板,但是他没有靠他爸爸,自己闯出了一番事业:洛台企业就是他的,他还当选过十大最有价值单身汉呢!
“很多人都很喜欢他,他还没结婚吔!像他这样的白马王子简直好得不像真的!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才能嫁给他。〕
“他跟大姊很熟。好像当初大姊碰到什么麻烦,是他摆平的,所以大姊很买他的帐。不过,他没要大姊怎么样,所以大姊总是说,欠他一份情。”
月笙突然想到,今天晚上他替自己解了危,那我岂不是也欠他一个人情了?她如此地自问。
这时厨房的门被打开,神色匆匆的林育萍疾步走了进来,她看到月笙,立刻关心的上前察看她。
“可怜的孩子,你没有被黄董事长吓坏了吧?真是的,我怎么会忘了教你提防那些醉客一点呢?”林育萍自责地一再地说。
“大姊,我没事的,是武总帮我解危的。”月笙低声地说。
“洛平,哎,也真亏他了。待会儿我再好好的谢谢他,你吃饱了就让小陈早些送你回去,明天要上课,免得打瞌睡、”
“大姊,抱歉还让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月笙不安地说。
〔这没什么。是洛平说你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所以我得来看看,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月笙和小陈马上放下碗筷,然后小陈很尽责地安全将月笙送回家。
* * *
月笙匆匆忙忙的冲进教室、早上睡太迟了,所以跑得气喘吁吁的,她趁老师尚未来时,啃着三文治。
〔月笙,你最近怎么都这么晚?〕王佳玲拍了她后背一下,低声的问。
“起太晚了。〕月笙才说完,班代表已经在喊起立了,她们只得暂时停止谈话。
这堂课是方儒筝的国文课,他照例的解释完作者、大纲,然后才准备开始讲解课文。
这时,突然在班上的后半部引起一阵骚动,坐在前段的月笙和王佳玲回头,讶然地看到纪芙蓉——也就是方儒筝的新婚妻子——她们的师母,端坐在最后一排,眼神复杂地瞪着台上的方儒筝。
方儒筝却视若无睹的翻开手中的课本,一行行、一字字的解释着课文内容。室内响起阵阵嗡嗡声,那是学生们的交头楼耳、窃窃私语。
王佳玲也凑过头来的问着月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月笙莫名其妙地说。
这时方儒筝砰地一声将书本扔在讲桌上,他走到纪芙蓉面前,拉着纪芙蓉到外面去,临出门前丢下一句——“你们自修。”便带上门和纪芙蓉在走廊说话。
班上有好奇心较重的同学,偷偷的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他们谈话的声音便不时的飘入室内。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儒筝不耐烦地说。
“你心里明白。〕纪芙蓉用冷冷的语调说着。
“不,我不明白。你这样天天跟踪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的耐性已经快被你磨光了。”
纪芙蓉发出几声空洞的笑声。“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女人?哪个女人?”方儒筝不耐烦地问。
“让你日夜思念的那个女人。结婚到现在已经半年了,你心裹还是只有她!我才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心里可曾经有我?”纪芙蓉声音尖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