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夺爱?乘人之危?”艾琳转过头后,和他面对面,严肃地看着他。“告欣我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艾琳,我必须很诚实的告诉你一件事,关于空难……”再三思虑之后 ,文笙决定要将埋在心中的秘密全盘托出。因为那翻腾汹涌的激情已经使他的生活秩序 大乱,每一天都想多看艾琳一眼;每一次碰触她之后,总是不忍离开她须臾片刻。
他知道自己已为艾琳这个有着乌木般长发、象牙似光泽肌肤的中国女子所迷醉。这 个认知令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漂泊无着的心,总算找到了停留的港湾;忧的 是有朝一日,若是“中国娃娃”离开自己时,情何以堪?
晚宴开始于热闹的烟火声响中,他带着愉悦的心情,看着这些他惯常相处的上流社 会朋友们,全都被艾琳独特的气质和天真烂漫的笑容所俘虏,直到那个不速之客的出现 对于前些日子的那封传真,虽然艾琳表明了跟那个署名金永璋的男人没有瓜葛,但那个 疙瘩却一直在心里漫起越来越深沉的浓雾,令他无法释怀。
而这个满身风尘倦态,突兀地出现在热闹的宴会中的男人,却照面就提出了要接艾 琳走的要求,这令文笙更是满肚子的不是滋味。
我必须想个法子,否则我极有可能会失去“中国娃娃”!这个想法跃。脑海,就如 同生了根似的盘旋不去。
思索再三,他觉得还是开诚布公的跟艾琳谈谈的好,但,大晓得这竟是如此难以启 齿……“我不想再听任何有关空难的事了。文笙,你爱我吗?”像是经历了很多场战争 ,艾琳疲倦地将手贴在文笙的手心里,幽幽地问道。
“我爱你,艾琳,我甚至觉得我爱你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环顾着精灵之屋 ,文笙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但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婉约地一笑,艾琳在他手心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么,请你抱紧我,不要让我离开你,好不好?除了你的怀抱,这辈子我再也找 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了。”深情地望着文笙,艾琳将唇抵在他唇上低语着。
“琳,你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吗?”文笙呼吸越来越急促,两手则握住艾琳 的肩,紧张的问。
“我知…………我可能知道吧!但是我希望你能让我明白……可以吗?”羞怯地垂 下眼脸,艾琳整颗心几乎要送出来般的用力搏动着。“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文笙双手一挥,绣有龙凤的帐幔立即重重围住他们。当精灵 之屋的灯灭掉之时,只有精明的老管家得意地捻捻胡子,重新点数着婚宴的银餐具。
* * *
清晨在不知不觉中降临,跟往常的每一天有点相似,但却是那么的不同。艾琳半撑 起上身,着迷似的盯着熟睡中的文笙,心里充满了对造物主的敬畏。
怎么可能有人就长得如此的俊美,棱线分明的五官,即使拿出最精巧的工具,让鲁 班再生,大概也琢磨不出这样完美的相貌吧!
伸出食指沿着他微微撅起的唇缓缓地画过去,想起昨夜的激情和彼此间难以控制的 浓烈情焰,艾琳忍不住羞红了脸的将头埋进柔细的绢质床单里。
“你醒啦?”头顶上传来沙哑的问候,这使得甫抬起头的艾琳,又鸵鸟似地把头藏 得更深。
“怎么这么害羞呢?怕我吗?”温柔但坚持地扳起艾琳下颔,文笙心里也七上八下 的等着她的响应。
“不,我只是……只是……呃,我从来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我是说……我没有 ……”越描越离谱之余,艾琳涨红了脸地嗫嚅说不出话。
“我明白,我知道,我了解。经过了昨晚,我什么都明白!琳,你真是我最珍贵的 宝贝,若是有谁胆敢想自我手里抢走你,我会很乐意亲手送他下地狱的!”双手捧住艾 琳红咚咚的脸,文笙像是要强调他的誓言似的,两片历如炽热的炭般灼烧着艾琳柔润的 层和白哲的颈畔。
终于在令天,我等到我的“中国娃娃”如此甜蜜、如此温柔地和我共迎朝阳,分享 温馨的体热,文笙将艾琳完全搂进怀里,心满意足地发出长长的喟叹。
其实他根本没有预谋和艾琳发展这么亲密的关系,这些日子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小 心翼翼的克制白己。面对害羞的“中国娃娃”,那股想要呵护她的冲动和身为正常男人 所具有的欲望不时地互相激荡着,使他挫败不已。
他太明白阻止自己的是什么了:那是基于对艾琳的尊重。琳不是个可以随意展开一 段罗曼史,又随假期的结束而任其消失,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人。也因此,他对 于自己的每一步都特别的小心,唯恐稍有闪失,破坏了彼此间那微妙敏感的平衡。
即使在炽热的欲火催化下,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琳不只是害羞,在她笨拙的回 应中还包含了她因为没有经验而引发的羞涩及不自在。基于此点意外的发现,益发使他 对艾琳充满了无尽的怜爱,这个纯洁的“中国娃娃”!
但在激情过后,现实却使他不得不正视内心不断涌上来的罪恶感。我欺骗了她,天 知道这一切根本不是我所愿意发生的。从一开始,祖母千方百计的自遥远的香港将琳邀 请到这里来,一连串的空难坠机、丧失记忆、遇袭事件,更别提那些来路不明的毒品, 以及露西的溘然而逝。
这些事也促使他和艾琳的生命越来越靠近,使他越来越将艾琳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 。为了留住艾琳,他抓住每一个可利用的借口:为了保护她;为她洗刷冤屈;等她恢复 记忆……但也在这一个又一个的借口中,他让自己越陷越深,终至放不了手的地步而无 计可施。
昨夜这苦苦的压抑在那个姓金的男人出现后,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了。恐惧失去艾 琳的心理,使他终于不顾一切的将艾琳留下来,再加上她那令人心碎的哭泣及笑容,天 底下有几个男人拒绝得了那么美的笑靥?
虽然生米已煮成熟饭了,但事情要怎么收拾却是一大问题。重点在于他们从来就不 是依照正常程序而来的未婚夫妻,他们根本就是急就章而达在一块儿的两个人。在她丧 失记忆时,他骊她说是她丧失记忆前的未婚夫,而在她恢复记忆后,我又成了她丧失记 忆时期的未婚夫!
现在最令文笙担心的是如果她将失去的记忆又补回来了—文笙该怎么面对她?
还有,那个一再袭击她的人又是谁?门口的警卫曾报告过看到有可疑的人物自后门 翻进墙来,在警卫还来不及追赶前,那人已经混进去化装舞会的人群中了。那会是谁呢 ?
再者是那个姓金的男人,为什么文笙总觉得不安,他究竟想对艾琳做些什么事呢?
真是令文笙纳闷!
眼前文笙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艾琳还在他的怀里,这也是文笙所衷心期盼的事。或许 ,文笙该将婚礼提前!文笙有绝对的权力可以做这个安排,因为担心艾琳的离去,文笙 已经快要没有主张了,天可怜见,文笙愿意做任何事以留下艾琳!